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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传 共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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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太后摊牌了

  • 书名:浮沉传
  • 作者:凉子姑娘
  • 本章字数:6842
  • 更新时间:2024-06-20 14:21:37

小栀子是梨芯,此女便是元内监苦苦寻了多年的女儿。

这几个小厮三五下就捆了手,到了第二落脚码头后再将她拖下船,塞进一辆回梁京主城的马车。

第二日,梨芯就到了暗门接点处,因双腿都跛着,故她即便再急,眼下也没法子逃出。即便她一路上说了无数次的冤枉,可这些小厮,好像一句都听不进去。

到了浮沉进宫的日子,梨芯的事达道已经知道了。

他等浮沉平安从宫中出来就得即刻去见这位姑娘了。

达道送浮沉到宫门口,月儿把手中提着的饭屉递给浮沉。

浮沉提在手中,掂了几下,“后厨做了这么多的桃花酥呀。”

达道一脸的不放心,“我说了你要进宫去,母亲就吩咐人做了这些。娘子待会进去,看着把这些分了便好。”

“是。”

浮沉瞧出了达道的担忧,“书元哥哥,今晚我想吃桥东午市摊上的麻饮和辣脚子了,这几日饭量增了许多,记得多买几个放在暖炉前热好,我回来就要吃。”

浮沉的话,全是安慰。

达道知道,浮沉是让他莫再担心。

他伸手揉揉他的发,“好,我这就去给你买好等你回来。”

浮沉笑着迈进了宫门。

与之走在前后的,都是各府进宫给太后请安的夫人娘子们,她瞧见走在远处的浮沁和浮滢,还有已嫁去闵国府,刚出月子的舒红袖。

浮沉小碎步上前,跟在最后。

去慈宁院前,这些夫人娘子们得依着规矩先去太和殿侧殿候着,进梁元宫朱红门前,远处走来侍卫随兵,绕着朱红门围了一圈。这是浮沉第一次见这些侍卫,这些刚从关军调来的新军,定会成为守护梁宫的主力军吧。

毕竟新帝登基,都得先稳固自己的侍卫和将士。

眼下梁元国边关稳定,梁骆刚好也有心思历练这群人。

到了拐门处,前面不动,浮沉就小心跟在最后。

她抬头瞧四周时,在角圆屋檐处瞥眼再收回眼神时,瞧见了从太和殿方向走来的一个小男子。

他穿着侍卫甲服,额头处有块很明显的黑疤,隐约有烫伤的痕迹。他个头与梁骆相差不大,浮沉一恍神,再细细一瞧。

这是褚敖啊。

她屏住呼吸看着他缓缓走来,他抬眼的那刻,也瞧见了浮沉。

二人眼神相撞。

猜忌、多疑、欢喜和不解,所有思绪上心,让浮沉几次想开口问,可嘴巴紧张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褚敖再收回眼神,挪步拐走。

浮沉一直盯着她,浮滢凑到她跟前她都没瞧见,“那是他吧?”

“啊?”

浮沉回过神,“三姐姐?”

浮滢用眼神示意褚敖方才走的方向,“改了名字,现在是叫什么一无,据说是清含关转为关军,又转回梁京。如今好像是直对太和殿守卫一责。我也没问多明白,听你三姐夫说的。他没在太和殿主殿,一直都是官员上下朝走的方殿守职。五妹夫走主殿没见过他,你三姐夫见过很多次了。”

浮沉的心越来越慌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能从清含关来梁京。还有,为什么要改名呢。难道他在宫中,父亲没见过他?”

“早就见过了,只是他的身份,父亲也没法子。既是他打算与我们装作陌生,父亲也不敢贸然与他说话。再说,朝外朝内的,机会也少。也不知父亲熬了多少个辗转反侧的日子。”

郭内监走过来,浮滢赶忙站好,再不言语。

郭内监:“各位夫人娘子们,陛下说了他忙心朝务,各位去慈宁院就好。”

他再看向浮沉,“达家的褚娘子留步,陛下说娘子的莲花酥甚是一绝,想让娘子挪步去一趟御膳院,把这一绝也说给御膳院的人。陛下喜吃酥糕,想时常在宫中就能吃到它。”

浮沉赶忙上前行了平礼,“是,有劳大人带路。”

郭内监把浮沉提在手上的饭屉接过,“娘子既是有了身子,这饭屉就交给奴才。”

浮沉低头一笑,跟在郭内监身后。

其余的夫人们挨个去往慈宁院方向,浮沉跟着郭内监去了御膳院。今日是外眷进宫给太后和陛下请安的日子,算是今年最后一次问安,故而御膳院已经忙了三日了,筹备各类糕点、膳食汤羹。

腊月请安一过,再迎来的便是正月初一的了。

以前没出阁还是个姑娘时没觉得到了年关这般繁琐,那时候只觉得有新褙子、新裙衫穿,有祭祀结束后的酥、糕、软羹吃。可以瞧烟花爆竹听吉祥话,真真是美极了。

如今嫁了人,年关不是请安就是筹备府中上下的祭祀,那点年味的期盼,慢慢也变得不那么期待了。

或许这世间,每个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吧。幼时的简单纯粹,长大后这份纯粹换来的便是责任。

到了御膳院,浮沉把饭屉交给后厨的人,又跟着一位小厨官在后厨司典的记单册旁写了这种泛红加明矾的桃花酥如何制作,“厨官大人记得,这些酥瓤要用鸭蛋黄,外皮再加一丢丢明矾就好。”

浮沉把记单册交给小厨官,郭内监再带浮沉从御膳院的侧殿拐了好几个弯,朝合宫廊下走去,“陛下这些日子醉心朝事,得空想事时就在此处静心。这些日子朝务事实在太多,这新进宫的嫔妃婕妤们,他可是一次都没见过呢。”

浮沉听着这些,攥紧的手又不知该放回何处了。

郭内监引她来此,在去见梁骆的路上她想了许久,她也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态去见他。

浮沉怕她稳不住,更怕她说错了话。

到了合宫书殿院内,这里比起外宫静怡了许多,穿过圆拱门进入主院,先是小溪流淌,再是一个接一个的石桥。从石桥下来,就是一路青石板,迈过青苔,四周花圃处栽种了许多冬梅、腊梅,还有迎春花。

浮沉垫脚小心上了廊台,梁骆坐在廊帘下的黄花梨桌前,面前摆着暖炉,一铫子热茶。

热气腾空,散在四周。

浮沉上前,欲下跪行礼,被梁骆轻声喊起,“嫂嫂不必多礼。”

他示意浮沉坐下。

浮沉轻行了简单的礼,挨着桌前坐下。

梁骆把斟好的茶递给她,“小青团。”

浮沉一笑,“陛下还记得臣妇爱喝这小青团呢。”

“朕不顾嫂嫂有孕之身,执意让嫂嫂进宫来,实在是不该。只是书元哥为正一品,朕身边得力的都与达国府有关。尹大人也好,白大人也好,都和书元哥有关。为前朝和后宫安定,朕不得不让嫂嫂进宫来,这些规矩什么的,若是被前朝发现,难免官员会说朕私心太重。”

梁骆在极力地解释,“对书元哥而言,也无人再敢私下议论他的正一品被朕这个皇帝拿来特殊对待了。”

梁骆一是试探浮沉,二是想让浮沉宽心。

看着这样处处为人着想的梁骆,浮沉连抬头看他眼睛的勇气都没了。她生怕眼神相撞的那刻,她更怕自己抑制不住的思念再也忍不下去的冲动,“陛下不必费心给臣妇解释这些,对臣妇而言,什么日子行什么礼,这些都是应该的。臣妇虽为孕妇但也不能唯独臣妇一人特殊,这梁京女眷有孕的多了,臣妇与她们都是一样的。陛下今日单独召见臣妇解释这些,臣妇知道陛下心里惦念书元和达国府。”

浮沉处处小心,她努力把话说圆了,为的是想让梁骆放心,切莫再为了这些什么周全不周全的为难自己了。

梁骆对浮沉,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心里想的那件事,内心深处还是不信的。他这几日一直神色慌张,苦于没有证据,他一直告诉自己,是自个想多了。

可惜,所有的自我开解,在看到浮沉的这一刻都绷不住了。看着浮沉在他跟前小心翼翼的样子,梁骆又想起那张从元羽处得来的纸条了。

那句“换来的孩子”,像一根针扎在他心口久久拔不出。

他不相信,可这一切好像由不得他自个。

看着浮沉,他心里油然地就往那个大胆的猜测处奔去了。

浮沉起身再行了礼,之后她挪步去了慈宁院。

梁骆看着浮沉的身影,陷入沉思。

浮沉走后,他再传郭内监上前,“太后身边现下还在用的那些人可都查清楚了?”

郭内监:“回陛下,元内监那边好像一直在查什么姑娘,庄嬷嬷那边倒是查出不少事来。这个庄嬷嬷是跟着太后从屠壁过来的老人了,她的家人,包括其余几处亲戚,都在太后当雲贵妃的那几年莫名地死了,且身边再无孩子和夫家。”

“死了?”

梁骆一愣神,隐隐觉得有些可怕,“只有死人和无牵挂的人才能为太后所用吧。”

“再有就是庄嬷嬷几日前出了趟宫,七拐八绕地走水路去了一地方,奴才派的人跟着她。可这巧的是,竟也有人与咱们一样跟着庄嬷嬷。那晚天色黑,庄嬷嬷背着一个跛脚姑娘送她上了船后就连夜回宫了。奴才派的人跟了那船一路,却未曾再见那姑娘再下船。”

“跛脚的姑娘……”

梁骆想起来这个姑娘,他在雲殿见过几次,爱穿一件鹅黄色衣裳。早些年还在宫中,后来不知齐雲将她安置在了何处,再没见过人影。

梁骆起身往院内走,“跟庄嬷嬷一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是有人比朕还急,那就再等等。”

他转身看向郭内监,“元羽将军关在暗门悬室也有些日子了,趁着年关,朕得去这悬室看望看望这位昔日的将军了。”

本来还犹豫,但此刻,他想一探到底。

豺狼也好,虎豹也罢。

梁骆坚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慈宁院主殿。

夫人娘子们和齐雲在主殿坐着说梁京家常话,这是齐雲首当太后第一次过年,腊月里的年关更是朝中最忙的时候了。

往年元宵佳节,朝中用度缩减省了很多繁琐的事。今年赶上新帝登基,元宵佳节以及除夕夜,齐雲的意思是要大力操办,“今年是梁元国初年,除夕佳节与元宵佳节,都得好好地喜庆地办才是。那些以往觉得繁琐的,今年就莫要再省了。这两个节,还得劳烦各位夫人娘子们与朝中内务院的一同携手。除夕的各类用的、吃的、穿的,还有冬雪场的马球、蹴鞠、诗会、散会这些,各位夫人们是给梁京姑娘们筹备的,还是给公子们筹备的,走时都可去内务院说明,再申领一个日子,这些会也就开场了。既是已经到了腊月,也该热闹热闹了。”

在座的诸位夫人听了很是欢喜。

不管什么会,总之都是为了拉拢各府关系,这些会也是给姑娘和公子们一个相识的机会了。

这一年多,宫中变化太多,宫乱加国丧的,如今确实需要热闹了。

齐雲再柔声地笑着开口,“元宵的纸灯、湖灯,还有元宵夜场这些也该早些筹备了,等到了腊月十五,京内上中那块就可以开始热闹了。这是咱们梁元国第一个元年,不可寒酸。”

“是!”

夫人娘子们憋足了气,纷纷开口踊跃说出自己的想法。

整个慈宁院瞬间热闹了起来,有了年关的喜气。

之后,齐雲坐在内厅帘子下,在帘下一一单独召见了这些夫人们,以示她这个太后宽宥之心。

轮到浮沉时,庄嬷嬷领她去了内厅后方,这里离主厅远。

浮沉再次路过那扇屏风,也瞧见了屏风背后故意露出的牌位。齐雲还真是好心思啊,为了刺激她,把这块牌位中殿尾殿的随意摆放。

浮沉无动于衷,提脚进去行礼。

齐雲示意浮沉坐下,“达娘子,有孕就别站着了。”

浮沉浅浅地笑着,“臣妇不敢。”

齐雲怀中抱着一只白猫,她顺着猫毛轻轻抚着。

突然,这猫炸毛般地从她怀里窜起,钻到了床榻底下。

这冷不丁的一下,浮沉后退几步,她长吁气,努力平和下来。

“呀!”齐雲故作有些生气,“你瞧瞧哀家这个不争气的畜生,哀家不过是没顺毛摸它,就这般炸毛了。果然啊,这养的,到底是养的,到底不如亲生的,怎么都养不熟。”

她看向浮沉,“达娘子可养过畜生?”

畜生?

梁骆在她眼中,许是连畜生都不如吧。

面前的这位太后,早已暴露在她心底了。她的话刻意为之,处处试探。每一次无意的狠话,齐雲都以为能戳中这位早已顺着她的指引知道全部的女人,她以为她不露声色地轻描淡写能戳中浮沉的心。

可这些,浮沉在来的路上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她预判了她的路子,自然也不会再顺着她的路子。

既是你要演戏,那浮沉奉陪到底。

浮沉站直,眼神与齐雲撞到一起,没有一丝慌乱,“回太后的话,臣妇从未养过这些。只是太后说养的不如亲生的,这畜生,人也生不出来。人生的,也并非畜生。”

齐雲一愣,没反应过来。

她知道,浮沉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达娘子,哀家这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

“是,臣妇听着呢。”

齐雲坐下,那只白猫又从床榻下钻出,傲慢地趴在她腿上玩耍。

她的指甲,轻轻抚着她的毛,“达娘子可听过,狸猫换太子的事?”

浮沉心里发慌,摇头。

齐雲:“不知也没关系,这故事,是哀家早年做的一个梦。某朝太后全家被当朝皇帝,借用她最亲闺友的手给灭了,她要报家仇,隐忍在后宫多年,盘算了一个复仇大计,长达十几年。她为怕日后有软肋,不惜害死自个肚中孩子。她害死当杀人刀的闺友,将她所生之子放在膝下养大。隐忍多年,将他扶持登上皇位。如今她所费心血终成了新帝,可发现这个孩子早已非她能把控住了。她一步步盘算着能正统继位,能得先帝青睐。可不承想,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教得太过耿直,不敢重翻冤案。”

齐雲的话,给浮沉一个措手不及。

以这位太后在后宫的隐忍,就算要揭穿此事也会暗着来的,不承想她直接就挑明了。

浮沉猜测,难不成她一朝为太后,以往的隐忍得来的一切都太顺遂了,现下有些仓促了?

齐雲笑看浮沉,“达娘子觉得,这位太后该如何让这翻案大计,进行下去呢?”

浮沉端端正正地站着往前挪几步,再弯腰行礼,“太后不如说,这位隐忍多年的太后是您,这位闺友是臣妇母亲,这个孩子,就是当今圣上。”

哎哟?

这两个人,不分伯仲啊。

浮沉没料到齐雲的挑明,齐雲自然也没料到浮沉这么直接地迎合上来。她倒觉得,这事挑明白倒也什么都好说了。

“果然和聪明说话就是这么简单,达娘子如此聪慧,倒是哀家有些拐弯抹角了。”齐雲起身,走到浮沉跟前。

厅内的圆窗虚掩着,外头的光照不进来。

唯有几盏烛灯忽明忽暗地闪着,齐雲和浮沉挨着很近,彼此抬头时正对头顶的悬灯。

暗光下,此二人眼神无比淡定,对视而看,彼此展眉一笑。

或是阴冷,或是猜忌,都在这眼神中了。

互看片刻后,齐雲凑到浮沉耳边,“达娘子啊,哀家第一次在雲殿见到十几年后的你时,竟觉得恍如隔世。哀家记得很清楚,那是你刚嫁去达国府进宫面圣谢恩的时候呢。那时候我瞧着你,就觉得心里欢喜。这孩子长得像你母亲,人又不似你母亲那般单纯,回话滴水不漏的,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齐雲说得云淡风轻,一脸的笑意。

浮沉自不会扫了太后的笑意,她也款款笑着回话,“太后觉得母亲单纯,这才算计得她没了命,算计她的孩儿搅在这深宫中。将这江山送给他,又处处想把他掌控在手中。今日太后找臣妇来,便是想鱼和熊掌,一起兼得吧?”

齐雲冷笑几声,她半蹲着身子,再把那只猫抱到怀中轻抚,“达娘子当真是冰雪聪明,哀家知道,你早就查清楚了。若你不清楚这其中的事,今日断然不敢怀着身子还来哀家这的。”

浮沉笑而不语。

齐雲再道,“今日哀家费尽心思留了与你单独谈话的这间隙,并非是要与你这狠角色唠嗑回忆过去。而是要告诉你,梁骆,也就是当今梁元国的陛下,是戚柒所生,是你褚浮沉的亲弟弟。”

这事浮沉已经查清楚了,可这些话从齐雲嘴里出来,就像是这串联的旧事被一一证实。

那种被证实后的赤裸,让浮沉一时喘不过气。

齐雲看浮沉有些微慌,她趁热打铁步步紧逼,“此事在哀家心里十几年,哀家憋闷,无人诉说。既是哀家一步步指引你上了这条路,那你就得背负这些。哀家如何胆战心惊熬过来的,如今你也得熬!”

浮沉故作镇定,“臣妇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齐雲再逼向浮沉,“你到底是比你母亲有历练,尤奴在褚公府反倒把你给历练出来了。这些事哀家知道你都清楚了,可你既是知道是哀家害死你母亲的,为何还能在哀家面前装模作样,故作识大体!”

浮沉依旧面不改色,“太后是梁元国的太后,既是您盘算十几年的筹划,臣妇不敢贸然下定论。”

“好好好,不愧是达国府的娘子,你是哀家唯一佩服的人了。”

她放下猫,再坐回原位,“齐家一事,冤情太多。再有戚家为非作歹,自当也不该善终。”

浮沉:“齐家冤情和戚家能不能善终,都不是臣妇一介妇人能掺和的,自当由陛下定分寸。”

齐雲:“陛下?你还觉得,梁骆能当几日陛下?”

浮沉猛抬头,眼神从方才的冷漠立马变为担忧,“太后?”

“梁骆太过耿直,他不想翻案。可哀家盘算多年等的就是这一日,哀家今日寻你来,是在这翻案一事上,需要你来想法子。”

浮沉不解地看着齐雲。

齐雲靠在软枕上,又是温柔的笑着,“梁骆为褚家血脉,他如今登基为帝。可若是他混淆皇室血脉,并非梁家血脉,并非正统时,不知这天下和群臣又会如何?”

果然。

齐雲的盘算到底是在浮沉所想中来了。

她是猜到了,可真的从她口中听来这些事时,她还是慌了。

浮沉跪在地上,“太后,混淆皇室并非陛下之错。他尚是襁褓婴儿,被太后偷换进宫来,他一个孩子知道什么。此事一旦暴露,太后又怎会独善其身?”

齐雲:“哀家的这副躯体,从哀家母亲跳入护城河的那日就已经死了,已经没了。哀家行尸走肉,这躯体算个什么。哀家为何要苦心养着戚柒的儿子,还不是怕若有血脉在世上下不去手。哀家无牵无挂,若是真走到了这一步,哀家不过一人而已。可你瞧瞧你们,褚公府还有达国府,还有褚家这些姑娘所嫁婆家府,你瞧瞧你们,蛋这样多,牵扯这样多。你们这群人,才是最惨的。”

齐雲说着说着,眼神和语气都变得极其刻薄,“朝中官员向来都分了派,先帝是薨了,可效忠先帝的老臣尚在。前有老臣,后有先皇后派的后臣,更有新臣。这些人都是朝中皇子们盘旋夺位的筹码,他们效忠陛下,左不过是被那道传位旨意压制着罢了。若当真有陛下血统不正,混淆皇室血脉的风声传出去,哪怕是没有任何证物都能要了梁骆的命。他不过也刚登基,时局不稳,加之血脉一事,你来试试,看这天下会不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