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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传 共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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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齐雲发帖设宴

  • 书名:浮沉传
  • 作者:凉子姑娘
  • 本章字数:6731
  • 更新时间:2024-06-20 14:20:09

浮沉的肚子渐渐鼓起来了。

每次浮沉去朝兕厅,梁愫亚都笑弯了眉,越瞧越觉得这肚子真真是好看,好看死了。

她盼望这个孩子出生,也盼望着孙儿绕膝的快乐。

达识前几日带着云鹤来过,云鹤已是七个月的身孕了,梁愫亚对云鹤这肚子,显然是没有浮沉的欢喜。

对她而言,达识外府别住,与她本就没什么关系。

还是期待着浮沉快些生了好。

自云鹤有孕,达识公休已有三个月了,刚巧云鹤有孕赶上宫变,他现在都后怕,害怕再有别的变故牵扯到他。

达识说起公休一事,达道心生羡慕,“我倒是羡慕你这份来来去去的自由,不像我。”

达道心酸,也难过。

看着云鹤走哪达识都跟去哪,上马车搀扶着,走路也搀扶着,他就想起了浮沉。

浮沉有孕,还得陪着他一起熬那些糟心事,他给浮沉带来了什么呢。

达道的心思,浮沉也惯会猜得准,“各人有各人的福分,识弟待云鹤好,那是识弟的福分,我陪着你一起熬过这些糟心事,自是我的福分。你莫要觉得对我有什么亏欠,你活着,咱们国府活着,就是最大的福分。”

达道也坦然一笑,“是啊,既是这条路弯弯绕绕,那就和娘子努力携手,再拼一条活路来。”

达道再嘱咐浮沉,“当初的齐家后人成了如今的雲太后,稳住中宫,咱们这位陛下年纪小,尚且后宫空悬,怕是这中宫有得忙了。雲太后是先帝忌惮之人,我本可将她暗杀的,可惜,牵扯太多。先帝又留密旨忌惮我,这只黄雀,如今已葬在陵园长眠,我自是杀不得雲太后。陛下护着她,钰上太后的死,陛下草草了事,更是让大臣觉得匪夷所思。他在朝堂上一番言论震慑得无人敢再议。可先帝的中宫皇后就这么死了,当真是让人不得不心生怀疑。”

浮沉:“我听芒山说,好像是大皇子做的?”

达道摇头,“非他所做。”

浮沉一愣,“既是非他,为何你会谏言是他做的?”

达道把浮沉的头摁在自己肩处,盯着外头的淅淅小雨,“梁铎知道密旨的事……”

达道没说完,浮沉猛一个机灵,头“哐当”一下就戳到了达道的下巴,“啊啊,没事吧?”

达道捂着下巴,做出痛状,“小浮沉,你是有铁头功吗?”

浮沉顾不得与他打趣,“那得杀了啊,既是知道密旨,就是威胁了你,还能让他怎么活。”

达道听完浮沉的第一反应,他皱着的眉头,总算是见得开日了。

他与浮沉,还真是不谋而合,想到一处去了。

在牢中他试探出梁铎的口风后,第一反应就是杀了他。

为求自保,为少一个麻烦,梁铎活不下去。

达道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把钰上太后的事赖给梁骆后,梁骆居然也要急着杀了他。

达道不解,“他知道密旨,我自是要除了他。我借钰上太后的事套在梁铎身上,原本以为陛下有所怀疑呢,可谁知道,他二话不说,当晚就去了牢中,赐死了梁铎。当真是让我乃至朝堂意外,这不像是向来行事稳当的陛下所做之事。”

浮沉听毕,才算是宽心了,“还好,不管陛下是何意,总之这个麻烦是除了。”

她伸手,小心摸着达道的下巴,“陛下这样,我总觉得,钰上太后突然薨逝,想必是与他有关的,他这个行为,就是要掩盖什么呀。”

“对,”达道坚定道,“我也这样觉得。”

浮沉:“难道,陛下为了把太后位给雲太后……”

达道捂住浮沉的嘴,摇头,“不可乱猜。”

浮沉怯怯点头。

达道:“陛下为皇子时,与咱们关系甚好,如今他位在高位,所想所做,自是与我们也不同了。先帝把这皇位托付给他,又为他扫清这些障碍,自是有他这样做的道理。先帝人人忌惮,与我们为官者,是胆战心惊。可于新帝而言,他是步步打算,全为了新帝开国的安稳,也算是一番苦心了。”

浮沉酸几句,“先帝如此疑心,你竟也不气他。”

达道饮茶一笑,“我不气,先帝自有他的担忧,自有他为梁国的放不下。可我达道非愚忠之人,我自也有我的担忧,也有我的放不下。各自立场不同,他要我死,是他的无奈。我要我活,是我的无奈。”

浮沉坦然一笑,“书元哥哥不怨天尤人,不寻仇恨,当真是正义而为。我们就窝在自个的一亩三分地,守着这些规矩,好好求一条活路。”

达道倒了新的小红团茶,再递给浮沉,二人对视,会心再一笑。

暮兕斋院内的三处小泉眼上堆满了水,雨淅淅沥沥地落下,顺着屋檐滴落在卷帘上。

卷帘竹帘随风摆动,流苏飘在雨中打湿了。

后厨的婢女端了热气腾腾的锅子,害怕锅子被雨淋湿,月儿撑着油纸伞上前接过。

顺着屋檐向上而看,远处的游河上,客船停靠在码头,一堆人乌泱泱地上了码头。船舱挨着码头沿,顺河而下,逝去各自的归处。

这人来人往,亦是烟火梁京,也是人间梁京。

浮沉坐累了,起身想回屋子。

达道把一件厚披风披在她肩处,撑着伞刚下了廊亭,之青匆匆赶来,递上一份黄澹纸帖。

这是太后专用黄澹帖子。

达道没接,“宫里来的?”

之青点头:“是,宫中的元内监方才在咱们朝兕厅说了好会的话,拿了赏赐,给了这帖子,说是全梁京各官员的女眷都有。是太后新搬去了慈宁院,让各官员的娘子们进宫小聚的。据说是为了观赏四州地方官为贺太后之位进贡来的各类珍物,就在明日。”

达道一愣:“元内监?”

这个元内监,达道觉得奇怪。

先帝活着时,他可是与身在雲殿的齐雲没有半点关系的,怎的齐雲如今坐了太后位子,就将他提到了自己跟前呢,还是个贴身伺候的内监。

浮沉接过,她不瞧别的,只瞧自己的姐姐们,“我的这些姐姐们都在帖子上,看来这次,是非去不可了。”

达道倒觉得,这次非但要去,还不能再怕,“以前你进宫我都担心,是因为那雲殿偏僻,雲太后的性子无人能猜到。可如今她都成了太后,做事若是再像以前让人摸不着头脑,怕是这中宫乃至朝堂都不稳。现下咱们大大方方去慈宁院,绝不会有什么闪失的。雲太后在后宫这些年的冷静,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说到这,达道又想起齐家,“她是齐家唯一的后人了,齐家的事,我这几日得想法子让大姐夫去查查,看看能不能翻出一些旧事来。”

浮沉点头:“你且放心,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弱兔子,自是知道怎么做。这肚子嘛,我还得将它裹着,为怕被人知道,为怕再引什么别的事,有孕一事还得继续藏着。前几日曲姨娘传了话来,说我那个六妹妹已不在客栈了,想必是回到四皇子那了,她可是个刺,随时都想扎我。”

之青在一旁开口,“姑娘稍微裹一下就好,夫人知道姑娘会出门,早就让人缝制了大长褙子,穿着那褙子裙,定是瞧不出什么的。”

“好。”

浮沉弯眉一笑。

梁京雨停了后,达国府的屋檐上落满了冬雁。

月儿从侧门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尹公府浮滢的丫鬟之衫,“我们姑娘传了话给五姑娘,说尤黛娥在尹庄已经安稳下来了。”

浮沉拽着之衫坐在蒲团上,“已经安稳了?”

之衫点头:“是,五姑娘您说奇不奇,那批送去陈宅子伺候的人中,陈内监愣是只留了尤黛娥一人在跟前伺候呢。”

“哦?”浮沉觉得有意思了,“竟有此事。”

浮滢送尤黛娥到了尹庄,将她安置在尹庄一处管后宅洒扫的地方。

并嘱咐了这后院的其他女使婆子,“这位妈妈是我跟前的人,早年在乡下养脸上的伤,如今是大好了再来我这伺候,尹公府人手是够了,我将她安置在此处,各位妈妈手下留个情,多担待些。”

浮滢嘱咐了,这些女使婆子自是不敢欺负这个新来的。

也不让她做活计,也不与她争执。

尤黛娥又哪里是个能闲下来的人,她看这里乱糟糟,看哪里也需要收拾,忙得不可开交,“奴家……我在那燕州待过,这些个药材是要分湿冷晾晒的,有些是得春日晒,有些是得夏日的毒日头晒,还有的得在冬日拿出冷着晒,不可再分乱了时候的。”

刚巧,陈内监也来尹庄寻他要的药材。

偶间听了尤黛娥这些个话,倒觉得还真是个懂药材的。早年在宫中他就听过太医院的容亦铮好像也这么说过。

他颇感意外,“没想到,这小小一处庄子,还有精通这些的。”

陈内监在宫中伺候先帝,一直有腿疾。

他寻到尹庄,问了管事的,“可有女使婆子拨几个过来?”

管事的人,便是浮滢早就安排好的嬷嬷,“有,咱们娘子知道您挨着尹庄,您是伺候先帝的,娘子说绝不能怠慢了您,我这就给您挑几个送到您的宅子上。您且先用着,使唤不顺手了您再说,我再给您换几个过去。”

陈内监摆摆手,客气道,“不必这么麻烦,我瞧着那个新来的就不错,懂一些药材,刚好我这个腿疾要用药,就她了吧。”

“是是是,那赶明儿就给您送过来。”

第二日早起,尤黛娥穿过一层层浓雾进了陈宅。

她做事手脚麻利,见不惯东西摆不整齐的样子,也见不惯后厨的小婢女做事敷衍,“你们这些小娃子做事就是敷衍,人家好歹是伺候过先帝,再怎么老,也得用着心。”

尤黛娥抢来铲子,翻弄着后厨的锅碗瓢盆。

陈内监越发觉得这尤黛娥虽是市井出身,但性子真是洒脱,不藏不噎着,有什么就说。

尤黛娥去了几日,他喊来尤黛娥上前,“你来了可有些日子了,这宅子住着可习惯?”

尤黛娥惭愧一笑,“瞧您说的,奴家……老奴就是一个做粗活的,脏地方睡过,大冬日的雪地里也睡过,喝过脏水,也喝过坑洼水,您这宅子又大又好看,给我们这些婆子们的吃食也都是上上的好,老奴哪里都舒心,都觉得好。”

“你竟是还有这样的辛酸经历?”

尤黛娥:“都是过去的事了,老奴漂泊无依,一个人也习惯了。如今能在您这寻个安稳的归处,也算是安稳了。”

陈内监很欣赏她这归在何处便是何处的性子,“好,自是喜欢,就待在这。”

尤黛娥一转眼珠子,再想起浮沉的嘱咐,她再故作环顾一周,“老奴瞧着您这些个屋子的陈设也是许久未曾擦拭了吧,这都积了尘土,您瞧瞧那些挂饰,一抖怕都是土。人在薄土中待久了,会觉得自个都是土腥气的。老奴做完自个的活计,再给您捯饬捯饬屋子可好?”陈内监:“可以啊。”

他又嘱咐尤黛娥一句,“这宅子上下都可以捯饬干净,不过,那拐角处枇杷树后面的静心书斋你不可进去,那里不能动。”

“是是是。”

尤黛娥退下,她站在门口,瞅了一眼静心书斋。

她心里嘀咕,“尹家娘子说,是要奴家来寻什么东西,如此说来,莫不是就在那书斋内?”

嘀咕完她速速下去干自己的活计。

尤黛娥在尹庄算是安稳扎根了,浮沉心里也坦然了。

浮沉为让尤黛娥踏实待在梁京伺机而动,她让芒山蹲在虎公府门口查查征儿在虎公府的动静,“尤姨母待在梁京能踏实,就得查查这个征儿在虎公府现下如何了,虎公府虽是公府,但与我们接触甚少,我也不知他在那到底如何了。”

芒山:“行嘞,卑职这就去办。”

芒山换了旧衣裳,端着碎碗,与这群常年蹲在各公府巷子内乞讨的人一起挨着。

芒山脸上抹了灰,有人在他碗里丢几个馒头,他再丢给那几个乞丐。

乞丐倒是暖心,都喊芒山“大哥”。

芒山:“别叫我大哥,我不做大哥已经很多年了。再说了,你们见过哪个大哥流落至此的。”

芒山蹲了一晌午,觉得蹲也蹲不到什么,他瞧瞧这些人,猛然想起曾经跟着达道去嗣州做事时的事。那时在嗣州,他与达道也这么扮着乞丐蹲过人。

那是达道第一次扮乞丐,穿着绣绒鞋,戴着木槿玉佩,谁人路过瞧见,都看不出他哪里像是乞丐了。

还是他一人出马,等到了要听的消息。

与其说是听来的,不如说是蹲来的。

谁的消息,都不如这群蹲在墙头晒太阳的人知道得多。芒山挤在他们中间,把碗里乞讨得来的贯钱倒入这几个人碗中。

这些人对芒山瞬间心生爱慕,“你人真好啊。”

芒山指指虎公府,“咱们蹲在这虎公府,真能蹲到什么?”

乞丐甲:“这虎公府的夫人常年思念儿子,所以乐善好施,在观里供奉香火,还待我们这些乞讨的甚是好。隔些日子都会施粥放贯钱给我们的。”

芒山试探再问,“可我听说,那个孩子好像找到了?”

乞丐乙:“是啊,是找到了,刚寻到的时候虎家夫人都顾不上我们这些小可怜了,这不最近又开始顾着我们了。”

乞丐丙:“那个儿子,据说没认虎公府时也是个流浪孩,吃百家饭长大的。虽说是找到了,但据说在这虎公府过得也是不易哦。百家饭长大的,还有个养母也是个奴。虎公府瞧不起他,虎老爷好像对他也不咋好。”

……

芒山听到了一些猫腻。

他回头再看一眼虎公府,刚好府门开了。

虎老爷带着裹严实的夫人出来,芒山一眼瞧见了跟在最后的征儿。

离得远,芒山也听不到都说了些什么。

只是他能瞧见,征儿穿得体面了,人也瞧着比从前精神了。

虎老爷搀扶夫人上了马车,征儿行了礼,再送马车离开。

等马车拐远后,征儿站在府门外看了几眼,本是要抬脚进去,又缩起脚下了府门。他在对街上环顾四周,再朝芒山方向速速跑来。

芒山也不知他要来做什么。

征儿到这群乞丐跟前停下脚步。

他穿青布绒锦褂子,戴玉佩绳挂在腰间。脸上看着清秀了许多,人精神了,腰板子也直起来了。

乞丐甲上前,客客气气地恭维征儿:“小少爷出来了。”

征儿眼神冷冷的。

他从衣袖掏出一袋贯钱,乞丐甲赶忙伸手去接,却被征儿手一松扔在地上。

乞丐也不嫌弃,弯腰捡起,“多谢小少爷赏赐。”

征儿依旧是面无神色,“拿了贯钱就离开此处,莫要再蹲在我家府门前了,这是虎公府的门前,你们日日蹲在此处,有损我们的颜面。这梁京的高门贵府如此多,你们怎不去别处。是欺负我母亲心善,还是欺负虎公府没人?”

乞丐乙解释:“小少爷误会了,我们可不是贪图什么,您赏的这些碎银,便是我们的求活路啊。”

征儿一把将钱袋子抢来,再重重扔下,“速速离开,莫要再出现。”

乞丐丙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小声嘟囔,“莫不是我们这些穷乞丐,让小少爷想起当年流浪没脸的日子了?”

说毕,他就被拽走了。

芒山也跟着屁股后面赶紧离去。

征儿站在无人的空巷尽头,盯着这群乞丐,眼里除了愤恨,还是愤恨。

是啊。

他是片刻都不想再看见这些人了,每次瞧见,都能忆起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

尤黛娥。

芦河。

他本是高高在上的公府公子,却因有这些肮脏的经历,即便身在虎公府,依旧是处处遭人白脸。

这种日子,他真的过够了。

自他进到虎府,父亲母亲努力在挽救这些年的亏欠,给了他所有能给的。

可惜,这个梁京,哪有那么容易。

他虽识字,但不是很全。

他虽是虎府寻回的孩子,但他不受礼仪训诫,他不能进出应酬府中事,也不能跟着父亲去别府参加诗会。

处处遭人白眼,在这虎公府,又有多少地位而言呢。

看着这些乞丐在门口溜达,征儿满脑子都想起当年跟着尤黛娥在燕州的穷日子了,他越发嫌弃曾经的过往。

这些过去,就像是一个巴掌举起不落下,让他一直惦记着。

芒山回了达国府,将这些事全叨叨给浮沉,“哎哟,您是没瞧见他那个嘚瑟和嫌弃我们的样,当真是把自个当成贵府公子了,做事一点面子都不留。我倒是瞧着他那个养母再别与这狼崽子有什么瓜葛了,这压根就是过了难关,就忘了给他挖井的人。”

达道:“我是见过这个养子的,他几次三番强调,尤是她的阿娘,是她的养母。”

浮沉倒是见怪不怪了,“他一直都是如此,以前在我跟前,当面否认了尤养母。哎,这尤姨母说来也是可怜人,眼下,就看她能不能在尹庄求一个好吧。”

达道:“娘子,尹庄让三姐姐多留意,这旨意,多半是在这位内监手上了。”

“好。”

浮沉抚着肚子,陷入沉思。

宫中慈宁院正在备着明日女眷来请安的事。

齐雲坐在正上位候着梁骆。

梁骆进来时,闻到了屋内浓浓的香气,“母后叩拜焚香过?”

雲太后示意梁骆坐下,“哀家这些日子总是睡不好,总是想起你舅舅,还有你外公他们。”

梁骆饮茶的眼神瞟了一眼齐雲:“母后,齐家一事,父皇早就有了禁令,虽说父皇已驾崩,可这禁令并未解除。儿臣在母后膝下多年,母后从未说起齐家一次,怎的如今,母后倒想起这些旧事来了。”

齐雲扶手腕上的镯子,缓缓道,“旧事?对你们而言这是旧事,可对哀家而言,齐家,是哀家的家人,是哀家这辈子都放不下的念想。骆儿,你知道哀家为何一入夜就要点安神香来入睡,那是因为哀家一入夜就做梦,梦里不是血流成河,就是齐家人在午门被斩首时的头颅。血淋淋的,到处都是血,游河都染红了……”

齐雲一阵哽咽,“骆儿……”

“母后,”梁骆低声道,“儿臣刚登基,局势不稳。再有钰上太后刚故,人人都在猜测此事是否不纯。还望母后三思,切莫再提这些旧事。既是已经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父皇对齐家,已经下了定论,儿臣也不敢再妄言。”

齐雲听着梁骆说的这些话,心里对他一阵耻笑。

他一口一个先帝,一口一个父皇地喊,殊不知,他才是最可怜的人。

她是他的杀母仇人啊,他视她为母亲。可他,却对齐家人如此冷漠。

齐雲心里讽刺着梁骆,她嫌弃梁骆对齐家的冷漠,“骆儿,你知道的事,未必就是真的。别说你了,这世人知道的事,何尝又真过呢。先帝当年残害齐家,你们都以为是齐家居功自傲,是齐家跋扈了?”

梁骆一愣:“母后?”

齐雲起身,她一步步走近梁骆:“骆儿,齐家是被冤枉的。”梁骆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地盯着齐雲。

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