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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传 共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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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男二的默默无闻

  • 书名:浮沉传
  • 作者:凉子姑娘
  • 本章字数:6598
  • 更新时间:2024-06-20 14:12:11

达识的阿娘。

达道脱口而出:“元灵姨娘?”

是啊。

这事可真是久远,达道觉得,元姨娘久得他都忘了这世间还有这么一号人。达道小时候,曾见过这位姨娘。

那时候她尚且还在达国府,住在暮兕厅隔壁的云兕斋内,喜穿一件绣着云芦花纹样的素蓝长褙子。

褙子衣袖下,各自吊着一只圆福袋,袋上绑着铃铛,走到哪,铃铛声就在哪。达道四五岁时,跟着梁愫亚去看外场蹴鞠,元灵以妾室的身份跟着一并去了。她上马技,与他父亲曾力战全京最厉害的蹴鞠队伍。

元灵擅骑马,在府中院内也爱舞刀弄枪,性子不拘束,与下人之间也很少以尊卑论处。

她常抱着达道四处玩,那时达道还没进暗门,府中的后院成了他常去的地方。元姨娘在后院扎了秋千,做了很多好玩的。

她的性子,与大宅院的规矩方圆完全不同,日子久了,老太太看不惯,梁愫亚更是不惯。

年幼时的达道不懂,为何他母亲是长公主,他父亲还敢在府中纳妾。且这个妾室,梁帝也是允许的。

按理说,公主外嫁,接纳公主入府的府中就不得有妾室、不得有通房。

可达麟,却有妾室。

后来达道才知道,这位元姨娘,是达麟的战利品。

达麟在敌国立功,来时带了元姨娘回到梁京,这个妾室,梁帝赐给达麟,在家国战事面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又有何,梁帝为与达家结亲,为将达麟压制在皇戚的圈制下,照样不顾规矩地瞒着梁愫亚,让她嫁与他。

梁愫亚进府时才知道府中早就有了元姨娘。

她再不甘,也得装着体统和规矩。

达道每每想起这些,就觉得梁愫亚和达麟在处理这件事上,还算很体面的。

元姨娘诞下达识,只留了一封书信,便离开了梁京。

只身出京,再无相见。

达麟偶时感伤缅怀,但也从未对梁愫亚亏欠过,他心里的朱砂痣留给了元姨娘,也把责任和担当留给了梁愫亚。

她这个长公主的面子,达麟人前人后都给了她。

当然,梁愫亚也是个知趣的。

元姨娘撇下达识出走,襁褓中的婴儿没了阿娘照顾,说到底还是梁愫亚操心着满梁京城张罗奶妈子,还专挑宫里出来的,“宫中的奶妈子相对靠谱点,多让人打听着些,这小奶娃一点点大的,即便我再不喜他阿娘,到底孩子是无辜的。怎么都得活着才是啊,好好让人寻着。”

达道倚在门口,听着梁愫亚打点着这一切。

他大达识四岁,至今记得达识在裹布中很瘦小,梁愫亚又是个爱面子的,从不承认她对达识的好。

小小的一点,夜里哭了,她偷偷起夜,去侧间抱着他哄着睡,唱着童谣。

是啊。

府中内宅事,全是梁愫亚做主,如果她真的是心狠之人,达识又怎能活到现在,长得这般出挑呢。

这些事,达道也是现今才慢慢想明白的。小时候他就不懂,听着梁愫亚说那些刺耳的话,天天喊着把达识要饿死、要扔出去、要送去乡下,可不论她怎么说,达识都好好在达国府长大了。

他识字,也懂史今。

达道知道的,达识也知道。达道见过的,达识也见过。

她虽是个言语间不服输的大娘子,可她当真是没亏欠过他。

达道常常护着达识,他也知道母亲不是残忍之人。

他去暗门的事,是梁愫亚彻底让他变冷漠变决绝的根源。他固执地在心里恨着她,把达识在府中受到的不公平全算在她头上。

久而久之,梁愫亚待达识,越发地不喜欢了。

现今,这些恩恩怨怨,达道再回想,只觉得岁月久远,也是一番感叹。

他坐直身子,再递给达识一壶酒,“元姨娘我还记得,她是个爱笑的姨娘。你啊,可别再想那么多烦心事了,自是留书出走,便自会有一番天地,你又何惧何叹呢。”

达识也释然一笑,靠着桩子,看着阴冷的天,“是啊,没什么惧怕的也没什么可叹的了。云鹤是个好姑娘,大哥放心,自是成家,便再无惧怕这些。”

成亲。

说起成亲,达识又想起了周南幽。

几日前,周国府有人传过话,说周老太太唤他去府上一坐,达识婉拒了。

在他看来他与周家已再无瓜葛,即便周南幽至今下落不明,也不再碍着他什么事了。心里即便再有亏欠,达识也清楚,谁重谁轻。

再说小浮沉,忙前忙后地筹备着达国府,她瞧什么都是稀奇的。在褚家时,都是送姐姐们出阁,那些吃喜蛋、筹备嫁妆的事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如今到了达国府,这是筹备着接新妇进门,浮沉可是看什么都新鲜。

梁愫亚拽着浮沉的手,四处交代,“这朝兕厅内,布置不能大红,得用暗红。接新妇不是嫁姑娘,筹备得自然也是不同。”

浮沉:“母亲当初也是这样接我进门的吗?”

梁愫亚一笑,“那是自然,你与书元是平等礼仪,这老二和云鹤公主还得是高等礼仪。这高等的繁琐着呢,母亲也是一问三不知,很多细节生怕出了差错,这遇到不懂的,都得问问闵国府夫人才是,闵瞻娶舒家姑娘可都是闵国府夫人看着筹备的,她什么都懂。”

婆媳二人正说着话,梁骆与达道一并进来了。

两个人忙前忙后半天,又是摆设,又是放水栽绿植的。

忙了许久,浮沉递给梁骆一块帕子,“六皇子快些擦擦吧,汗都把背湿透了。”

梁骆这才反应过来,接过,再礼貌行礼,“谢谢嫂嫂了。”

他歇在廊下的椅子上,达道此刻已经上了房梁,与达识一并在测方位。

梁骆:“嫂嫂,迎婚嫁娶规矩可真多。”

浮沉下意识留意到,梁骆端茶盏时,竟和褚槐一样,也是小拇指微微蜷起。

这个小习惯,褚槐一直都有。

浮沉不经意地问道,“六皇子端杯盏,倒是与我父亲很是相像。”

梁骆看看杯盏,再一笑,“嫂嫂,我这个手指受过伤,原也不是这样的。”

浮沉回笑。

她端着瓜子盏,一颗颗剥起来,“六皇子觉得宫中好,还是这外头的府院中好。”

浮沉一身轻松,梁骆也放下紧绷的神经,舒缓着腰身。

他捶捶自个的肩,“哪里都不如达国府舒服,嫂嫂不知,在宫中,我母妃规矩多,寝殿内不能这里去,也不能哪里去的。别的府院中都紧着规矩,我一动身,这身后乌泱泱就是一大堆人跟着伺候。唯独达国府,大哥不拿我当个皇子,二哥时不时还凶我,唯有在这里,我才能觉得自个是弟弟。”

这话,把浮沉说乐了,“可你是皇子,自然该旁人来伺候你的。”

梁骆摇头,叹息。

浮沉再问,“那云鹤公主,六皇子可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梁骆一想,摇头,“不瞒嫂嫂,这位云鹤姐姐,我还真不知是什么性子。她是莺娘娘宫里的,小时候宫中也很少见过她。还是这几年我才知道,这宫中还有个云鹤小公主。”

浮沉若有所思地点头。

云鹤的事上,她现在已经很清楚地确定之青是莺贵妃的人了,至于莺贵妃当年为何派之青去褚公府,浮沉还不知道。

她从不开口问旁人,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底。

达国府和宫里都忙着筹备婚事。

褚公府中自然也不会清闲下来,褚槐这几日连着进宫,公务繁忙,夜里也很少回府。

她把这些筹备的差事,全交给了曲姨娘。

曲姨娘自然是兢兢业业地筹备着浮淰的嫁妆,因是要嫁进宫,褚槐把能拿的都拿出来了。

也是这时候,曲姨娘才知道褚槐手里还有两套在护城河的老宅子。

乖乖。

当真是老狐狸。

曲姨娘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两处宅子是褚槐的老家底,他从一开始,就给浮淰留着呢。

看着嫁妆单上的老宅子,曲姨娘一脸的怀疑,“按理说,正品贬为从品,这些老宅子都得是没收的,为何老爷还能把它们一直留到现在,还能全给了六姑娘当陪嫁。”

谷雨凑到跟前,也看了一遍嫁妆单,“咱们老爷当真是家底雄厚,姨娘,想必老爷早就给二公子筹备好了,您也别担心了。”

曲姨娘摇头,“他不会给岱儿筹备的,他一拨一拨地往外派家臣去寻西辰,他从未放弃过寻他,又怎能顾着我生的呢。”

谷雨也纳闷,“我与夏至、立春跟随娘子来到梁京,现在也有几年了,老爷待府中姑娘是怎样的凉薄,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奴婢们不懂,为何如此冷漠的老爷,待尤氏生的这一子一女倒是极好。”

这样说,曲姨娘也不懂了,“其实我也不懂,为何老爷对西辰和浮淰执念如此之深。”

她回过神,把手中绣好的红盖头放在床沿下。

褚公府的蔚听阁如今已是一分为二的局面,曾经浮沁、浮滢和浮湘住的那个院子,全都给了浮淰住着。

浮漪则占了悬楼,很少会下悬楼。

浮漪每日看着浮淰规规矩矩地来悬楼行礼,问好时,她总觉得这小妮子哪里不对劲。

浮漪看低了浮淰。

她以前觉得,浮淰回府,定是和曾经用马奴时一样的盛气凌人,趾高气昂地使唤人、摆谱。

可万万没想到,她猜测的这些,全都没有。

浮淰不仅不傲慢,还很会为人处世,她带来的蒸糕,府中人人都有。蔚听阁她也没嫌弃,陈设什么都是旧的。

褚槐要换新的陈设,都被浮淰婉拒了,“父亲莫要再折腾了,褚家现在不济女儿是知道的,女儿怎会再看着父亲来换新的。立浮轩就算父亲挂了匾额,女儿也不会去住的。那里是府中嫡女所住的地方,又是五姐姐出阁的地方,女儿是庶女,就该本着规矩和礼仪,万不可再做出格的事。”

浮漪真是诧异浮淰的态度。

褚槐则是一脸的欣慰,他很庆幸当初把浮淰送去了勤偣让他父亲教养。果然是有用的,比放在尤氏跟前强万倍,这教养和礼仪,半点都不会失了分寸。

体面。

甚是体面。

曲姨娘自然也领教了浮淰的招数,她压根就不信这孩子身心如一。对她而言,这是尤氏的孩子,凡是沾惹了尤氏,有几个是安分的。

浮淰自己呢。

全都是装出来的。

她很乐意伪装。

蔚听阁再无人时,她才会卸下心防,与之琳说些心里话,“我这个五姐姐,如今也不是被我阿娘捧杀着长大的五姐姐了。她嫁了人,有了国府撑腰,说起话来有鼻子有脸的,当真是可怕。”

浮淰提起浮沉,心里多少是有些怨恨在的,“她害我阿娘惨死,害我胞兄流落不知在何方,我与褚浮沉的仇怨,何止是斗斗嘴皮子那么简单。如今我回京了,我与她,来日方长。”

之琳递给浮淰一张帖子。

浮淰打开一瞧,是宫中雲宸妃处的帖子。

她看完,合上,再丢到一处,“不去。”

之琳觉得不妥,“姑娘,咱们刚回京,这还得规矩着来,何况这是宫中的帖子,不去,有点不合适。”

浮淰的眼神有些埋怨,“当年我在宫中学堂时见过刘女去过宫中几次,就在这个雲宸妃的殿内附近见过。我阿娘,我一直觉得她有些诡异,她一直都与宫中有所联络。如今我才刚回京,这位雲宸妃就如此示好,这其中若是没有什么算计我当真是不信的。帖子送来,我便以筹备婚事顾不上为由,她自然也不会怪我。她与我,本就不是一体的,我不去宫中那是谨慎,不与她扯上关系那是自知。”

这样一说,之琳觉得不去也在理,“既是如此,那咱们就本本分分的。”

“没出阁前,就得本分着来。”

浮淰想起浮漪,“话说,我这个二姐姐,是怎的一回事,几日前我听府中的吓人说她,被休了?”

之琳解释,“不是被休了,二姑娘可是公府的姑娘,怎可能被休了。好像是与孟家闹了些事,那个孟公子沾花惹草,二姑娘闹腾着与孟家和离了。”

浮淰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这如此说来,二姐姐倒还是个能耐的呀,只不过这样一个晦气的姑娘在府中,当真是好的?”

“那她也没地去,只能待在这褚家的屋檐下。”

之琳再恭维一句,“哪像咱们姑娘呀,如今可是褚家的荣光。”

浮淰得意一笑,“那是自然。”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在码头瞧见五姐姐时,我就发现她也老了,岁月不饶人,如今可是我的时代。”

她对着铜镜梳妆摆弄了一会,再转头,“你去唤绿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丫头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几句假话。”

之琳匆匆离去。

没多久,绿颖端着一碗红豆糯汤进来,放在桌子前,“姑娘。”

浮淰浅浅一笑,使唤她坐下。

绿颖怯怯地坐下。

浮淰轻哼一声,吓得绿颖猛站起,又下意识再坐下。

浮淰盯着她看了许久,柔声道,“绿颖姑娘啊,你在勤偣时说,你在达国府受人尊敬,我五姐夫非要纳你入门。还说什么我五姐夫与五姐姐向来不和睦,五姐夫很是恼她?”

绿颖点点头。

浮淰再问道,“你说的这些,可以掺假?”

绿颖赶忙摇头,“奴婢说的全都是实话,没有半点掺假啊。姑娘在码头看到达公子待褚娘子好那都是装的。还有在府中,褚娘子分明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奴婢才知这样的。达公子是国府公子,国府最是看重面子这些,出了门,公子自然也是要给褚娘子一些面子的。表面看着恭顺敬爱,可实际他们的日子过得苦着呢。姑娘可别被这些假象给蒙蔽了。”

浮淰知道绿颖在撒谎。

她在达道和浮沉眼中看到的爱意和敬重,是半点都不会假的。

她不是傻子,什么都信。

她心里清楚,这个绿颖不过是被达国府赶出门的奴婢罢了,可她,没有当面揭穿她,“既是如此,那你就好好在我身边伺候着。往后啊,我用到你的地方多着呢。”

浮淰心想,既是个恨浮沉的,那留在身边,说不定还有有用的一日。

二月底,梁京迎来好天气。

四处皆绿,早在勤偣冒头的柳叶嫩芽,现今在梁京的河岸两旁也能瞧见了。

三月初将近时,明园已经修缮好,匾额挂上了余公府的字,一切都是崭新的模样。

余夫人挑了个吉日,给各府递上了搬进梁京的帖子。

此帖还不是搬新府邸的帖子,是升为公府的帖子,各府都尤为重视,准备着四日后去明园一览新貌。

浮沉收到帖子,想着与梁愫亚一同去。

白次府中,浮沁也收到了帖子,她原本是不打算去的,“让母亲与公子一同去吧。”

水芯是白夫人分给浮沁的。

贴身伺候的丫鬟,家养的奴婢,性子直,嫉恶如仇,最看不惯的人就是之歌。

总是埋怨浮沁不争不抢,之歌是狐媚子,日日勾搭白穆。

浮沁说不去,水芯便看不下去了,“大娘子,您该去的呀。您瞧瞧咱们主院,公子已有多日不曾来过了,自个女儿也不瞧,整日钻在偏院,与之歌那狐媚子勾搭,有说有笑的。您这个性子啊,早该改改了,您该把自个的争取回来才是。”

水芯开口,浮沁就打断她的话,“你这奴婢说话嘴巴向来没个遮掩的,那狐媚子可是你叫的,那是府中的妾室,是曾经在我跟前伺候的。如今她得了公子的心,也是人之常情,我有何嫉妒她、埋怨她的。你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说,免得被公子听了去,还以为我是存心的。”

水芯红着脸,把后半段难听的话憋回去。

浮沁在褚家姑娘中排行老大,她在褚家时就这样。虽年幼时性子有些刚烈,但也在渐渐长大后,变成了讨好性格。

之歌如今抢走了她的所有,但她从未怪罪过之歌。

在她看来,之歌就是有本事,能让白穆慢慢变了心,她谁都不怪罪,她只怪罪自个。

当初之歌是她一手扶持上去的,如今,她也不知自个这样,是不是得不偿失。

浮沁坐在窗前,手中抚着自个攒了一桌子的绣样。

大大小小几十张,都是她夜深时所绣。

寂寞。

空虚。

无人说话时,她就做绣样。

她神情恍惚,主院来了人也不曾察觉。

白穆掀起帘子进来,水芯瞧见是白穆,竟还有些意外,“公子来了,公子可有的是日子没来过了。”

浮沁回神,转头看到白穆。

她尴尬笑笑,起身招呼,“水芯快去沏壶热茶,把南风茶拿来给公子泡上。”

白穆也有些尴尬,“娘子不要忙了,我又不是旁人。”

白穆坐下,看着浮沁,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浮沁:“官人来主院可有事,若是没事,官人得去侧院,免得让之歌妹妹等急了。”

浮沁的态度和语气,水芯听了都着急。

白穆当真是活生生被浮沁拱手送出去的,当初白穆可是死活不去之歌那的,即便之歌有了身孕,白穆一到夜里起了风,都是老远地看着一院的灯灭了才回屋。

以前,他眼里是有光的。

可就是浮沁一次次地拒绝,让面前这个男人,眼里再也没了光。

事到如今,之歌已生两子,那个冰冷的男人在之歌这里,也渐渐找到了光。这个光,让他渐渐忽视了浮沁。

此刻,他与浮沁对桌而坐,除了尴尬,再找不到曾经的心动了。

白穆环顾四周,瞧见挂在妆台铜镜前的珐琅铃铛时,思绪被拉回了他与浮沁初识时的情景。

那日她穿白罗裙,像一朵开在秋日里的玉簪花。

他送上珐琅铃铛,“姑娘,这是一对从道观求来的铃铛,白日和夜晚发出的声音不同。前几日听母亲说,姑娘上过莱芜山的道观为阿娘求过秋福。这铃铛,姑娘就拿着,想阿娘时听听声音……”

时过境迁,再回首,已是曾经。

白穆回神,长话短说:“娘子,母亲说余公府升府邸来京的帖子送到府上了,不知娘子,可有赴约的打算?”

浮沁起身,把帖子递给白穆,“帖子在此处,你拿去便是,让母亲去就是,我身子近日疲乏,不想挪动,怕染了风寒。”

白穆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好。”

他起身,转头。

又想起什么,再回头,“娘子,若是母亲不去,这婉拒了新府到京的帖子恐是不好。咱们是次府,又不能直接拒了公府的帖子,若是无人去,我就带着之歌去明园道喜。”

白穆说毕,抬脚刚要跨过门槛,被身后的浮沁喊着,“官人,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