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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传 共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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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马场六姑娘出风头

  • 书名:浮沉传
  • 作者:凉子姑娘
  • 本章字数:6651
  • 更新时间:2024-06-20 13:56:12

传话小厮脚步快,到褚公府帐子前时,浮沉还在摆弄着推枣子玩。

她不太善交际,故而认识的同龄姑娘不是很多。这堆枣子和几只草兔还是芒山偷偷掂着笼子提给浮沉的。

一灰一白两只草兔窝在笼中,浮沉揪一根草环,蹲在青瓷桌下偷着玩。

小厮是尤娘子领到浮沉处的,尤娘子进帐子时,脸拉的老长掀起竹帘,“五姑娘,且备好下一场猎物的长弓吧。郭国府那边传了话,说你是孝女,今日怎得都要出场为陛下争个面子。你先备着,待会与浮淰她们一同去猎场密林。”

“嗯?”浮沉先是一愣,随即一想,郭国府?

郭国府怎会多嘴要提她?

难不成自个是要来做郭国府郭王氏趁机打击报复尤氏的替罪羊。这了不得了不得,浮沉立马站起摆手,“我不去。”

她提起笼子欲走,被尤氏拦住。

尤氏抽动嘴角几下,心平气和一笑,“今日猎场围猎,若是有姑娘们得了密林中难寻的麂(jǐ)子,那便是今日一等一的头筹。这等好事,你不想参加,我也并未填写你的名在册子上。可我册子都递上去了,人家郭国府与达国府二位夫人也瞧了,点名要你这个尊贵的孝女也要去下一场围猎。你若是不去,这不是打我们褚公府的脸吗?”

这话塞的浮沉也是难言至极。确实如尤秋柔所说,若是被点名去围猎再不去,自个不仅会因拒出猎场而出尽风头,更是会以“忤逆”被判定个旁的罪名。一旦牵扯上孝女公牌,她的罪名势必不会小。

她瞧瞧远处与浮滢、浮湘挑的英俊大马中的自个瘦弱的小白马,随即舒展眉梢,撇过尤氏回了小厮话,“褚公府五姑娘承蒙达国府、郭国府二位娘子厚爱,定会参加下一场女眷围猎。”

小厮领了话,小跑回了帐子。

浮沉很是庆幸今日在马厩选马时自个的机灵劲,没挑高的也没挑骏的,愣是追着马厩小厮问到了这样一匹已多年不曾被牵出马厩出来过的小白马。

看着体弱瘦小没经历过风雨,彼时她也不怕了。即便是真的上了场,这样瘦小的小白马,又能驮着她猎到什么头筹呢。她瞧见浮淰倒是备好了一匹适合自个的马。她虽是年纪小,但个头却高出同龄人一个头。她悠悠一笑,既然浮淰是个爱出头的抢头筹的,届时她自会助这位六妹妹一臂之力。

浮沉算了算时辰,距这些公子哥回猎场还有半个时辰,她起身出了帐子去别处溜达。刚挨着把这些帐子走完,到了篱栏处时,老远瞧见挂着“戚国府”的马车缓缓驶来。

浮沉定神一瞧,心中左右猜测,莫不是,浮兰来了?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站在篱栏处等着马车歇下。先探头出来的是张妈妈。浮沉瞧见她就像瞧见外祖母一样亲切,“哎呀,是张妈妈吖。”

张妈妈下了马车,戳戳浮沉的小脸蛋,神秘一笑。掀起马车帘,坐在里头的浮兰,身穿一件仅合围百迭裙,上身套一件骑马褙子,头戴一朵云鬓小珠花,嬉笑着从马车出来。一下来就拽着浮沉的手不松开,“五妹妹,一别多日,今日终究是见到了。”

浮兰能来,浮沉是没想到的。她是外乡女,本不能逗留至梁京超过十五日。身份尚不明确,怎敢乘坐马车前来参加国府娘子备好的正宴。可她再一瞧一脸笃定的张妈妈,也算是能猜到了几分。

浮沉看浮兰穿的这一身衣裙便知,她是要来参加围猎的。只要浮兰出马,她绝对是头筹。在丰乡,她便是马背上的好手。就连笙哥哥与她比时,都会败给她的。

“瞧兰姐姐,这人来到梁京,到底是不一样了呀,容光焕发,”浮沉扯着浮兰的脸蛋,看着她与之前来到梁京时的胆怯样已全然不同,心里甚是高兴,“兰姐姐,看来我外祖母待你是很好了,没让你在戚国府受了委屈,”浮沉嬉笑着打趣张妈妈,“我还想着张妈妈这硬脾气会虐待你呢。”

张妈妈假装气哄哄地再戳戳浮沉的小脸蛋,“这可是五姑娘交代给老奴的人,老奴怎敢怠慢了。”

浮兰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有了,说话也比刚来时明朗多了,“五妹妹,外祖母待我很好很好。张妈妈也紧着好的给我。”

张妈妈拉好浮兰的裙摆,“兰姑娘,这每逢正宴还是正会都会给我们戚国府备好帐子,虽说这几年无人守着,还被当做是库帐来堆放杂物,但今日我们戚国府也有人来在猎场一搏了。兰姑娘你且先去寻帐子,若是被人占了,就想法子,好好卖弄我们戚国府的名,把帐子给抢回来。”

浮兰一笑,带着婢女和家臣去了挂着戚国府帐牌的帐子处。

张妈妈拉着浮沉到一边,小心叮嘱,“你这个兰姐姐,三服药再加三张贴膏下去就医好了老太太近日的头疼病,当真是从丰乡出来的,到底是有几下功夫的。老太太这几年性子淡然,一直闭府不待客。但她瞧着浮兰可怜,这才给了她一个戚国府外女的身份,让她顶了戚国府无姑娘参加正宴的身份。”

外女也分两种,无名无姓无人召的外女,就是漂浮之命,在梁京待不到十五日。

可若是前头挂了府名的外女,在梁京都会被当作正儿八经的亲戚,不会被看低。况且浮兰挂的名还是戚国府,自然是可以借这个名来参加正会的。浮沉听张妈妈这说一半留一半的话,显然已是明白了。外祖母之所以这样抬举着来帮衬浮兰,一是看浮兰乖巧,二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给了这么大面子的。

老太太想为浮沉撑起一个日后能帮衬到她的好姐妹。浮沉心里一阵难过,外祖母这般待浮兰好,还是想为她维护一个真正的姐妹情深。外祖母知道她在褚公府无一个真心姐妹,若是日后她百年归去,即便自个所有的盘算都留给浮沉,可到底是走了,留她一人孤单在世上。

故而,她想留住浮兰,不为自己,而是为浮沉留住。

浮沉的声音哽咽,她的鼻尖通红,忍着眼角的泪,“张妈妈,外祖母……”

张妈妈笑着摁住浮沉的手,打断她的话,“五姑娘什么话都不必说,你瞧,第一场围猎已毕。”

猎场篱栏处,一阵鼓声随即一响,只见密林中骑骏马的公子们全都冲出,跳跃翻过篱栏冲进了场正中。篱栏处站立的小厮瞧着这些公子都到正场后,速速回到达国府帐子外,扯着嗓子喊,“今日男客围猎,达国府大公子达道猎得七只麂子,达国府二公子达识猎得五只麂子,闵国府二公子闵瞻猎得九只草兔、两只猎鹰。故而,本次围猎头筹为达国府达公子摘得!”

小厮上前问了头筹奖物后,将闵国府出的一台双鹿梨花三耳砚台端端正正摆放在正中,递给梁愫亚,“男客头筹双鹿梨花三耳砚台为达国府所有!”

帐子内的女眷们纷纷驻足看着站在场正中的达道。

“他便是达国府嫡子,当真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是正一品官位,我听说她尚未娶妻,府中干干净净,就连通房和妾室都没有呢。”

“天哪,也不知是哪位姑娘这般好命,能嫁给他当正娘子。”

浮湘与浮滢缩在褚公府帐子内,心思悠然。

浮湘碰见过几次浮沉与达道说话时没顾礼仪规矩的模样,且达道总是跟在浮沉身后。那时她便猜出了一二。故而浮湘总想着要拉拢与浮沉的关系,待日后浮沉真的嫁去达国府高升,她也能让浮沉惦记着姐妹情意,日后得浮沉帮衬。

可浮滢却不这样想,她从未想过一个公府嫡女会嫁去达国府为正娘子。即便达道真的有心要娶浮沉为正娘子,可一向清高的梁愫亚断然不会同意的,她可是长公主啊,怎会让一个公府女儿嫁给国府嫡子为妻。

浮滢保守猜测,浮沉的郎君,也不过就是个公府小哥罢了,远高不到哪里去。所以她一脸淡然,从没觉得浮沉有一日能高攀至国府这一门。

达道提溜着麂子扔在笼屉内,环顾四周寻浮沉的影子。只见浮沉衣衫被风吹起,从篱栏外缓缓走去褚公府帐子。他瞧见浮沉眼神游离,再细细一看,鼻尖通红,眼角泛红,不时吸吸鼻子,尚有啼哭之状。达道的心“咯噔”一响。不妙不妙,这必定是受了委屈,被人遭了白眼,才如此委屈的。

他直勾勾瞅着浮沉进了褚公府的帐子,即便是站在那领奖物时,眼神都没动过。

浮沉哪怕是稍稍挪动屁股歇靠一下,达道的心都得紧张半天,生怕浮沉又开始哭哭啼啼。

到底是谁,敢惹这小霸王呢。

芒山也顺着达道的眼神瞧见浮沉泛红的眼角,一哆嗦,赶忙上前解释,“天爷呀,这定与我无关!”

芒山内心:到底是谁敢惹被公老虎罩住的母老虎,到时雌雄联手,定要灭了敢欺负我们公老虎看上的母老虎的小崽子!

歇了半个时辰后,到了女眷们上猎场的时辰。

浮沉与浮滢、浮湘一并站立一排,走到牵马小厮前,牵过自个的马。浮淰人小,选的马却是最骏的。她瞧见浮沉牵了一匹与自个一般大的小白马时,心里一阵嘲笑,可嘴上却说着最暖人心的话,“五姐姐,人不可貌相,马也不可貌相。五姐姐这匹小白马看着是瘦弱了些,但它或许,有大智慧哦。”

浮沉撇嘴一笑,翻身上了马。

女眷围猎中,除了浮沉,还有闵国府闵玧珑姑娘、郭国府嫡长女郭灿。还有郭灿带进来的郭国府几个外女也在马背上。周国府的三位姑娘,再有便是褚公府的四位姑娘,还有骑着一匹马站在最后边上的戚国府外女浮兰。

浮滢在马背上便瞧出了浮兰,虽是猜测,但看模样,她再细细一想,也与她去丰乡时见过的浮兰对上了号。她一阵纳闷,这位丰乡的外乡女,怎会来梁京,且还顶了戚国府亲戚的名义。

好生奇怪。

远处达国府帐子内的梁愫亚,这才算是看清了骑在马背上的浮沉。她踮起脚细细一瞧,只见她与这些姑娘们相比,身子也实在瘦弱娇小了一些,头上戴的莲花冠子也素雅,无珠花做点缀。背着的黄褐色罗绣荷包内装得鼓鼓的,也不知是何物。她真的看仔细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到底是没看明白,这女子身上有何处不同。样貌虽是娇小可人,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呀。她也委实是想不明白,这个五姑娘到底有什么魅术,迷得达道眼神都不带挪一下的。

她松下脚,看着站在跟前,眼神飘到浮沉身上的达道,真想上前抠下他的眼珠子。可谁让她是母,他是儿呢。

女眷进密林后,因都是姑娘们,故而会派三名家臣前去做护卫,为防不测或意外。梁愫亚让小厮下去安排时,达道猛地回神拦住小厮。他徘徊半天,一本正经道,“方才在林中围猎时,只觉得此地甚是危险。母亲,我瞧着派家臣去,怕是有所不妥。”

梁愫亚听出了达道的意思,无奈摸着手腕的镯子,一笑,“那书元的意思是?”

达道立马附身上来,“由我和达识还有闵瞻三人前去更为妥当些。母亲,她们已入林了,我们就先去了。”

达道立马转身使眼色,闵瞻都来不及想就被达道一把拽住衣领拖着扔在马背上。达识会意一笑也上了马。三人扬起马鞭朝密林中飞奔而去,留下梁愫亚一脸僵持的表情,痴呆盯着密林。

就在方才,达道在她面前,竟然抓耳挠腮,时不时挠头,说到关键处,竟还对她笑了!

这,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梁愫亚觉得整个天空都是明亮,佛光普照。他从小,从未在她跟前展露过脆弱和笑意。幼时刚去暗门时,因年纪小,拖着险些被打废的胳膊回府时,她抱着达道的胳膊直哭,可达道眼神淡然,全无一丝表情。对她的态度极其冷漠。

就在方才,这个冷如冰霜的人,竟对她笑了!

天哪!

佛光大地,再来点光吧。彼时的梁愫亚,已陷入达道残留的圣光中无法自拔。

密林中,浮沉骑的小白马是最慢悠悠的一个。旁的姑娘都背着箭弩蓄势待发地盯着林中杂草伺机而动。唯有浮沉,将这个围猎,整的像逛集市一般悠闲自在。时而抓抓蝴蝶,时而揪揪挨着头顶而过的叶片子,时而再帮浮兰盯几只草兔子。

达道三人寻来时,最先寻到的便是浮沉和浮兰。

闵瞻倒是知趣,立马分了一条小路朝前奔走。达识也识趣,他知道周南幽盯着他,为不给周南幽留下话口也匆匆赶去远处。浮兰一瞧旁的人都走了,她再转脸一想,也察觉到了猫腻,跟在达识身后速速离去。

闵瞻脚步快,已不见人影。

林荫小道处,浮兰牵马跟在达识身后,到了一棵歪脖子树前,只见杂草堆中有异动,达识速速掏出箭欲开弓时,身后一支精准又有力量的长箭穿过叶片林,直射进杂草中。

之后浮兰驭马上前,抓起那只麂子提溜扯到马背上。

达识被这姑娘的精准有力的箭法给困惑住了。这远远不像是女子能发出之力啊。方才她比自个都快,真真是奇怪了。再细瞧这清冷之态,倒有几分神韵像极了浮沉。

达识牵马上前,“姑娘好身手,只是瞧着面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姑娘。”

“戚国府的外亲,”浮兰骑在马背上,合手行了外女礼,“方才发箭快了,有失礼仪,望公子莫怪。”

达识牵马原地转圈,“围猎的规矩便是眼快手快,哪里有失礼仪这一说。姑娘方才箭法了得,想必不是第一次猎物吧。”

浮兰失神盯着躺在马背上的麂子,“是,在丰乡时猎过很多草兔。”

丰乡?

这二字让达识提神醒脑,“你是丰乡在戚国府的外亲?”

达识再转眼一想,“我知道了,你莫不是褚公府五姑娘在丰乡的堂姐或是堂妹吧。”

达识低头发问,浮兰没理他。她翻身下了马,把麂子平放在草丛中,一把扯开百迭裙的纱布,绑住方才麂子身上的中箭处。

这一举动,倒勾起了达识的好奇心,“这素来猎场养护的猎物都是为供官员和宫中前来打猎的。方才你见灌草中有异动也并未因怜惜而迟迟不敢发箭,且发得快准狠。怎得这会儿,竟要护着它?”

浮兰缠着伤口处,低头道,“公子有所不知,麂子常有,但白耳麂子却是很少见。在我们丰乡,有白耳仙传说。说是白耳麂子是林中仙,能护住这些生灵免遭灾难。”

达识觉得有趣,下马蹲下一瞧。果然,这只奄奄一息的麂子确实是他从未见过的白耳朵。绒毛处也是白的。浮兰掏出衣袖口内的小药瓶,拧开盖子,滴了两滴在伤口处。随即又开始撕扯衣裳。达识拦住,一把揪下自己的衣衫碎块递给浮兰。

浮兰擦擦鼻子,一把接过,缠在伤口处。

之后,她把麂子放在杂草中,又怕被人打搅到,故意放了一支长箭在此处。

她拍拍手,释怀一笑,“希望它能活过来,再蹦蹦跳跳地守护着这些小生灵。”

达识故意问她,“若是没了它,你就拿不到今日猎场的头筹。”

浮兰再上马,她盯着达识破了的衣衫一笑,“公子的衣衫也破了,方才为了护住我一个姑娘出去被人议论衣衫不整的名声。多谢公子,头筹不重要,莫要为了得头筹,而失了敬畏生灵的心。”

她行了礼,悠悠地朝前走。

达识在身后,盯着这个背影,只觉她怎会如此通透如此有主见。在周南幽身边待久了,他发现自个都要被周南幽谨遵周老太太的心给带跑偏了。今日听姑娘一席话,如梦初醒。是啊。不能失了自个的心。他呆呆站立在那,摸着方才扯破的衣角,无奈笑着。

密林中,达道牵着浮沉的马缰,死死不松手。二人僵持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浮沉无奈,索性下了马走起来。到了那棵歪脖子树前,浮沉靠在那,盯着达道暗生闷气,“达公子脸皮可厚?”

达道悠哉哉骑着马走来,坐在马背上,盯着靠在歪脖子树上的小浮沉,一脸坏意,“厚。”

“多厚?”

达道想了想,一本正经道,“说厚,也不厚。和五姑娘你的一样厚。”

浮沉被逗笑了,“那你且错了,我的薄着呢。”

达道:“何以见得?”

浮沉瞧四下无人,一把勒紧达道的马绳一阵颠簸摇晃,达道却稳稳当当坐在马背,坏意盯着浮沉折腾。

之后,他速速翻身,缓缓落下,站立在浮沉跟前,跌笑地盯着她瞧。

这四下无人的暧昧,让浮沉羞得脸泛红。达道盯着,开口问她,“方才眼圈泛红是有人欺负?”

浮沉撇过头,心想他可真是心细如发,都能隔这么远瞧见她哭过。浮沉瞧见方才浮兰放箭处的杂草中有异动,觉得不对劲,一把拽住达道的胳膊蹲下看。彼时的达道,心花怒放,百花盛开,简直美死了。浮沉竟抓住了他的胳膊!!

浮沉指指杂草,“那里有活物。”

达道慢悠悠掏出箭,被浮沉摁回,“且看看是什么再说。”

达道继续悠悠道,“遵命。”

浮沉好奇凑上前,欲扒开杂草时,被达道从衣领拎回原位。他护着她,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达道站立在跟前,用一支箭挑开杂草丛,浮沉瞧见了那只已能动弹的白耳?麂子后赶紧蹲在跟前。她轻轻摁住麂子的腿,它发出一阵虚弱的叫声。浮沉再细细一看,看到了伤口包扎处有人上过药。

再一瞧,这是浮兰的衣裳布,上面还缠了达识穿的外衣布。她总算是明白了这麂子是谁包扎的。她蹲在那想了许久,轻轻扯下布条,将布条塞回衣袖口。她又打算扯掉自己的衣裳布时,被达道摁住手,“你这是要舍自个来保她人?”

浮沉愣住了,她真的很纳闷,“达公子,你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的每次我想什么,你都能猜到?可真是奇怪。”

达道忍着笑意,扯下自己的一块衣裳,蹲在那给白耳麂子包扎伤口,“这布条是今日猎场一姑娘所系,一看便是女子之物。可上面又缠了我这个弟弟的衣裳布,显然是不妥当的。等入夜后猎场林卫前来查验发现此物,给这位好心姑娘赖上一个污名,再加上我这个弟弟,他本就在府中艰难,什么苟且事有心之人都能利用起来。”

扎好后,他速速用杂草堵住麂子,转眼对着浮沉浅浅一笑,“可你若是用了自个的布条,那还是一样的。我又怎能看你被有心之人利用?”

浮沉一想,“可你的也是一样吖。”

达道伸出中指,左右一摇,“自然是不一样的。我留下布条在此,就算被察觉到,也只会说达公子怜悯众生。”

浮沉不解,“有何不一样?”

达道一笑,“这里归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