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陆皓明带了卓航一起过来。出发时，给常厅长打了一个电话。

一路通畅，到了公安厅门口，卓航下车，出示工作证，向门卫通报是上州市长见常厅长。门口的栅栏立即缩向两边。

到了公安厅办公大楼前，停车，立即有一个年轻人跑过来，见陆皓明从车上走下，上前敬礼：

“市长好，我是常厅长的秘书小喻，我带您进去。”

陆皓明说：“这是我秘书小卓，他也去。”

小喻边走边给常厅长打电话。到了电梯口才挂了电话，让客人先进。

一直到十层，出电梯口，常厅长站在走廊，见陆皓明出来，立即上前握手：“市长好，难得你来厅里一回。欢迎欢迎。”

陆皓明笑道：“早就想来拜访。说罢，又介绍卓航道，我秘书，小卓。”

常厅长伸手和卓航握了手，说道：“走啊。”

进了常厅长办公室，喻秘书早就泡好了茶。三人坐下，小喻退去。

先是拉些闲话，然后才入正题。

陆皓明把来意叙述一遍，常厅长听了，说道：“市长，这个事好说，现在都是身份证上网，不难，我从厅里派专门技术人员来查，一定要弄清楚。”

说吧，他打电话叫来一个人，卓航把打印好的那份资料交给技术员。

技术员抬腿走，陆皓明对卓航说：“你跟着一起去。”

等两人走后，常厅长说：“科技越发达，案子就好破。过去要查笔迹，现在不要了。到处都有摄像头。

出进网吧的人都录了像，谁坐在哪个位置，是哪一台电脑上发出的东西，一查一个准。”

陆皓明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还是总有一些人到网吧发帖，他觉得安全呢？”

“首先是家里最不安全。查一下IP地址，就知道是哪一家。网吧呢，只要登记身份证。身份证可以造假。有的人就用假身份证登记。

但是，我们现在要求网吧都必须装摄像头，身份证可以是假的，但人却假不了。可一一排查。有的人手机不开机，他以为公安查不到。除非把手机丢了，不然，不开机也知道他在哪里。”

陆皓明说：“确实，科技越发达，人就越透明。”

两人谈了七八分钟，技术员和卓航都过来了。

技术员汇报：帖子是无何市夏县“清河网吧”第41号电脑上发出的。

陆皓明说：“常省长（副省长兼公安厅长），孟书记也给你打了电话，我就郑重地拜托你。我在无何工作过，工作中难免得罪一些人。

这个案子要你亲自派人去夏县才行。无何自己查，我怕关系户多。跟你汇报，我是问心无愧。但对清白看得很重。”

常厅长笑道：“陆市长，你放心。我一定是从厅里派得力的人去查，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确实有一些是有冤无处诉，但也有一些是专告黑状-。”

说完这句，他突然望了一下卓航。

陆皓明对卓航说：“你先下去。”

卓航走了，常厅长才说：“市长，我想和你说句实话。”

“你说。”

“我有个同乡叫肖棣，在你们纪委工作，上次还犯了一点小错误，听他说，你宽宏大量，仍然让他在纪委工作。以后请你多关照。”

陆皓明明白，绝对不是同乡，至少有点亲戚关系。便说：“你当时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呢？他也没有犯什么错误，就是余大鹏要他传了个口讯而已。”

常厅长说：“年轻不懂事。我相信市长会爱惜年轻人的，再说，他犯错误，我不保他。要让他吃点苦头，才吃一堑长一智嘛 ，以后才知道怎么走路。”

陆皓明点点头，说道：“人不错，很聪明，我要段有义好好培养。”

话说到这儿，所有的工作告一段落。陆皓明起身告辞，常厅长把陆皓明送到楼下。

小谷开动车子，常厅长挥手作别。

你不要认为常厅长很谦虚。谦虚的人坐不到公安厅长这个位置。

现在的公安厅长，比谁都信息灵通。不是他的大脑发达，而是他拥有无比先进的监听监视手段。你认为某某厅长很跑红，但常厅长并不会这样认为。

他的渠道是多元化的，一般的厅长不知道很多“暗情况”，而公安厅长是知道的。一般的人没有条件监控别人，但他可以。

只要他的手下听话，他可以得到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情况。

他与陆皓明接触不多。也没有听到过陆皓明的“黑料”。在某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与陆皓明有很多相似之处。

比如，陆皓明是无何市教育局的一个普通干部，没有什么关系，是靠自己闯出来的。

他也如此，他是一个县的一名普通干警，也没有任何关系，靠破大案不断积累功名，从基层做起，一步步当到公安厅长的。

他深知，一个从基层干出来的领导干部，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不能在女色上犯错误。他有种直觉，陆皓明绝对在这方面很谨慎。

送走陆皓明之后，他打了一个电话，把分管网络这方面的一位副厅长叫来。

常厅长先把别人状告陆皓明的帖子，交给了这个副厅长看了一遍。

然后说：“你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明天上午出发，到夏县把这个事弄清楚。不要惊动无何市公安局，直接到夏县公安局找局长单独谈一谈。

要充分考虑到发帖者使用假身份证，也要考虑到有的县级网吧，不按规定登记身份证、不装摄像头。总之，你要动用一切技术手段，弄清夏县”清河网吧“41号座位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副厅长领了任务就走了。

此时，陆皓明回到办公室，跟林书记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当面向他汇报一点个人情况。

林书记当然也知道了这个事情，说：“你过来吧。”

陆皓明到林书记办公室，一五一十把今天的情况向他汇报了。

林一亮说：“我也听说了，现在嘛，我们都要注意。有些人不做事，只是一心想当官。我希望这个事能查出真相。”

陆皓明听出了林一亮话里的意思，说道：“是啊，很多盯着你这个书记位置。”

林一亮说：“你跟周书记汇报了吗？”

“没有。我就怕周书记说，怕什么，有胆他就写上真名真姓来告嘛。”

林一亮笑笑，说道：“皓明啊，我是希望你上。以后要是哪个诬告我，你还可以帮我查。要是换成别人，应付一下，没个结果那就吃亏了。”

陆皓明说：“在上州，谁告你，我一定帮你查个底朝天。”

林一亮说：“你在无何多年，没人告你，离开无何有四五年了，也没人告你。我快要退了，就有人告你。这个，你还是要去找周书记说一说。”

正说着，陆皓明的手机响了，正是周书记的秘书来电。

陆皓明接后，秘书说：“陆市长，你在上州吗？”

“在啊，在办公室。”

“那就你来周书记这边一趟。”

“好的。就过来。”

林一亮说：“你大胆说，我觉得个别人想上州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想偏了脑袋。”

“好。”陆皓明响亮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