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通常的道理，陆皓明应该休息几天，调整调整一下身心健康才去上班。

但第二天早上，他就出现在办公室。

同志们都去他办公室嘘寒问暖。

这日子，就像长久的冬天，突然出了一个大太阳似的，冰凌解冻，万物复苏，心理和身体都暖洋洋的。

等大家都来看望过他之后，他才找肖、李两人商议工作。

“眼下首要的工作，仍然是科技表彰大会。我离开工作岗位差不多三个月，有什么变化的地方，你们两位说说。”

肖晚秋说：“工作几乎停摆，这个调查，那个谈话，隔几天就来一次。连小张都叫去谈了三次。

我基本上就是维持会长，所以没下乡，也没有开展其他工作。”

陆皓明说：“李主席，你呢？”

李之芳说：“我真想哭一场。”

陆、肖两人一听，都吃惊地望着她。

李之芳稳定了一下情绪：“我原来不敢讲，现在都讲出来吧。其间有段时间，那个王灿带了一个人到我家里威吓我。

说陆皓明肯定出不来了，肖晚秋不配合检举，如果我能检查陆皓明，肖晚秋，这科协主席的位子就是我的。

一共来了三次，还要查我小孩是怎么调进来的。我白天强打起精神上班，到了家里，每天都吓得发抖。”

陆皓明和肖晚秋听了，才知道李之芳也受到了王灿的威胁。

他安慰道：“你们两位都是有良心的人。这个王灿处分太轻了。我要去为你们讨回公道。

既然前段的工作被打断了，那我们明天就下乡。

我估计科研发明者，创新改造者，他们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有人观望，有人灰心，有人中断了研究，有人停止了产品生产。

我们租两辆车，各带一个队，连续跑一个星期。每个地方都不要停留太久，就是告诉他们，会议和展馆在十一月中旬一定要如期举行。”

肖晚秋突然想起一件事，对陆皓明说道：

“省科协打过一次电话问你的情况。是饶处长打来的，我向他报告，说你暂时在配合一件事情的调查。

他就‘哦’了一声，没有再问，挂了电话。你看恢复展览和开会要不要和他通个电话。”

陆皓明想了想，说道：“那你们两人明天带队下乡，我去省里打一转。

上次到上州，向饶处长汇报了工作，一位副主席也听取了汇报，当时表态给我们10万。

回来后就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我也来不及向你们交待。”

肖晚秋和李之芳都满脸喜色。肖晚秋说：“你要钱还真有一套，要跟你学一下。”

李之芳说：“对啊，你一来，先要了100万。汪市长两次表态，一共是40万，这次又是10万。”

陆皓明说：“这个没有什么可学的。我在素质办就是如此。先努力埋头搞工作。

工作搞好了再去要钱。上级机关，他也要树典型吧，不然他也没有工作成绩。

如果说我有什么方法，这就是方法。”

肖晚秋说：“这是大方法，但要你才敢这样做。你是钱没到手就表态支持别人。一般的人胆子没你这么大。”

陆皓明说：“就这样定了，我明天带小张，芊墨一起去省科协。芊墨这次受到的污辱不少。心里难过，我也要安抚安抚她。

一个性格温柔，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受到那么多的非议，跟你们两人受到的压力不同。

你们两个无非没有进步的空间，又查不出问题来。她是人格上受到了侮辱。”

肖晚秋点头道：“有些人为了升官发财，丧尽天良，以别人的痛苦为代价，特别是那个王灿。”

陆皓明说：“我会去汪市长那里参他一本的。发生了这些事就象做了一场恶梦，醒来了，我们就翻开新的一页吧。”

等肖、李二人走了。陆皓明坐在那儿，本想立即去汪市长那儿，把王灿的事揭发一遍。

想了又想，现在还不适宜。

汪市长应该是在下一盘大棋。虽然目前要他全盘负责，并没有要他当书记啊。

组织上有多种选择，一是过段时间再宣布让他当书记。二是把他调到其他地方去任职。

从汪市长目前处理的干部来看，他是以稳为主。田毅这个人本来也有问题，分管教育，教育系统一塌糊涂。

汪市长还是让他带管教育局。

教育局一下缺了两个局长，通常来说，他完全可以任命一位局长，但也没有任命。

王灿仅仅是降职，如果查起来，这王灿完全可以开除工作，他也没有深查。

因为深查，就会牵涉到更多的人事。

所以陆皓明决定，除非工作上的事去找汪市长外，暂时不与汪市长接触。如果非要找他，也只谈工作上的事情。

主意既定，他就打一个电话给饶处长。

饶处长说：“你那个事闹得满城风雨，上州有好多人不认识你，都知道你的大名了。

出来了就好，证明你是一个好干部，在这个时候，我们要特别特别地支持你。

我向方立仁主席汇报了，说你是少有的科协主席，他说想见见你。并且为了支持你，表态把经费提到20万。”

方立仁是省科协的一把手。陆皓明忙说：

“太感谢方主席了。我有这样的娘家人，我们基层干具体工作的都有了盼头，好，我明天穿得工工整整来拜见方主席。”

挂了电话，他把陈平叫来交待任务。

陈平说：“肖主席已经安排我了，我也通知到了人。报告也起草好了，正在打印。”

陆皓明说：“把要求拨10万改成20万。”

陈平瞪大着眼睛：“又变了？”

陆皓明笑了：“变多了是件好事，快去。”

消息一下在科协传开了。肖晚秋走了进来，问道：“怎么又给我们增加了经费？”

“对。娘家看见女儿受了苦，她也要送点温暖吧。”

肖晚秋不停地摇头，感叹道：“还是跟着你有奔头，哎，有个事想问问你。社会上传言，你还是要去当教育局长，我们听了都不高兴。

为你的前途着想，人往高处走，要为你高兴。但是，怎么说呢，大家在办公室议这个事，一个个心情都不好。”

陆皓明说：“少听些传言。我要和你们共事一辈子。”

肖晚秋翻了陆皓明一下白眼：“尽说些鬼话。”

“怎么是鬼话呢，教育局那个地方被三任局长搞得人心乱了，陆皓明去就可以一统江山？

我倒是喜欢科协，人少，心齐。想做事也大有可为。”

“人少，心齐倒是句实话。但换个人不干事，也死气沉沉啊。我们也想干点事啊。”

“好啊，肖主席，我跟你们一块干。我也想干点事啊，天天抓纪律，坐在家里不敢动，教育局就是这样乱成一团粥的。”

次日，陆皓明带了芊墨，小张两人直奔上州。

方立仁主席都要接见他。那么此行，他又有些什么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