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陆皓明到了办公室后，把桂生叫来，交代道：

“今天两件事，一是你打个电话给开封，告诉他下周会去考察。教育局方面，宋联军是常务副局长。你也把这个情况通报给他。至于现在的局长换了人，我不太熟。

二是你和淡书记联系，什么时候到上州，找个有特色一点的饭店接待他们，就我一个，方厅长，归处长，邓自达、你一个，小谷陪同。”

桂生去落实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桂生坐下汇报道：“联系了开封，他很激动，担心现在的马局长不放人。马局长这个人很怪，把开封从素质办调到办公室写材料。

大约是开封个性很强，两人弄得不愉快，现在马局长把开封挂起来，材料也不要他写，就搞纯粹的办公室。”

“宋联军那边呢？”

“他也感到为难，毕竟他是二把手。”

“哦，第二件事怎么样？”

“淡书记说他们临时接到市里的电话通知，要到市里开会，所以下午才能到。”

陆皓明点点头，说：“那就安排晚餐吧。”

等桂生走后，陆皓明心想，怎么教育局尽是些这样小心眼的领导呢？从陶之春到郭萍，到后面那个姓周的，现在这个姓马的都容 不下人？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老唐，了解一下现在的马局长。

老唐说：“一个说不出味道的人，原来在商县当过副书记，架子很大。我去找个人说一说，你放心，我找的这个人一定能摆平。”

陆皓明才放心，说：“人也是您向我推荐的。祝师傅到马成功。”

“到马成功？”

“对啊，你陪着请去的那个人到马局长那儿，就成功了，就叫到马成功。”

老唐哈哈大笑。

下午三点多，淡书记的电话来了，说：“过十分钟就可以到了。”

陆皓明说：“必出门三里恭候书记到来嘛。”

淡书记笑道：“能接待基层的同志就不错了。”

陆皓明坐了几分钟，对小谷说：“通知宁主任，我们一起到坪里接淡书记，陈县长。”

三人在院里大坪汇合，一会儿就驶进一辆车。车上先下来三人，分别是淡家坤，陈惠玲，肖秋良。

陆、宁、谷迎上前去。

陆皓明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宁桂生也上前握手，小谷双手抱拳，三人也对他抱抱拳。小谷就去陪淡家坤的司机了。

陆皓明把三人引到自己办公室，桂生就忙着泡茶。小谷见宁主任泡茶，他就没进来了，陪着司机在秘书室聊天。

陆皓明说：“首先要恭贺陈县长。”

陈惠玲说：“一是惦记着老东家，二是和淡书记，肖县长这些老朋友又在一起工作，心情特别舒畅。

当然，最后还是要感谢厅长，是你在那儿工作，既培养了我对之县的感情，又让我学到不少东西。”

淡家坤说：“对，我们都要感谢陆书记，我觉得叫陆书记亲切多了，叫陆厅长还有点不习惯。”

陈惠玲说：“你这个叫法是个好兆头，说不定陆厅长回到无何当书记，我们又成了他的部下。在陆书记下面工作是很愉快的。”

后面一句，本来是无何官场的一个经典笑话。商县的一个女局长经常歌颂县委书记，说在书记的下面工作很愉快。

说多了，别人把这句话引申成带点【色】的话，经常用来开女干部的玩笑。比如一个局里的副局长是女的，别人就玩笑道：你在局长下面工作一定很愉快吧？

陈惠玲不知道这个地方典故。这么一说，引得淡家坤，肖秋良、桂生哈哈大笑。

陈惠玲听出他们三人笑得诡异，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却装出不懂的样子，故意问淡家坤：“你在陆书记手下工作不愉快？”

淡家坤摇摇头：“不愉快。”

众人笑得拍桌打椅。

陈惠玲才瞥淡家坤一眼，说：“脑袋尽想着歪点子。”

肖秋良说：“一般来说，书记都当过县长。当然陆书记是特例，没有当过县长。一来就是当书记。这种情况比较少。

我们之县人说话，不像我这样咬文嚼字，按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书记都搞过县长，不然当不上书记。”

话音一落，众人笑开了。陈惠玲被肖秋良这么一损，竟然找不到反击的话，狠狠地白了肖秋良一眼。

听话听音，陆皓明清楚，肖秋良对陈惠玲来当县长有些不服气。之前，肖秋良当过多年的乡镇书记，后来又同是副县长，肖秋良还排在陈惠玲的前面。

陈惠玲不过是借助女性这个性别优势，毕竟领导干部中要有一定比例的女领导。所以升得快。估计在县委政府班子内，与肖秋良一样内心不尊重陈惠玲的人也不少。

在这个时候，他想也要为陈惠玲说句话，便道：

“陈县长还是对之县有感情，你本来就是正处了，到县里去也不算升职，换成别人，市里舒舒服服，一般不想去县里了，要调也是往省城调。

你有干劲，到县里好好干，等淡书记高升了，你就可以当书记。”

陆皓明这句话也是在警告老朋友肖秋良，你也别没大没小的开陈惠玲的玩笑，她现在忍着，不过是为了选票，等她通过选举之后，她就是一县之长。

她安排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如果今后当上了书记，那就有直接决定你命运的权力。

陈惠玲说：“我说的是陆书记手下工作很愉快 是句内心话，陆书记就是会鼓励人，很有修养。”

这句话相当也是在侧面敲打肖秋良。

大家玩笑一阵，才进入主题。

陆皓明把厅里的创意，面见刘副省长，以及刘副省长的表态等等，详细说了一遍。说得之县来的三人都热血沸腾。

淡书记说：“你能不能跟刘副省长联系一下，让我们跟他直接见个面？我们作了准备，准备在上州住几夜。”

陆皓明说：“我试试。”

说罢，就跟武秘书打电话。

陆皓明把之县书记县长等人想面见刘副省长的事，向武秘书说了一遍。

武秘书说：“他现在正在开政府常务会。散会后我再请示。”

“好的，好的。”

肖秋良说：“越到上面规矩越多。陆厅长，你一个厅长与一个分管副省长直接打电话不行吗？

陆皓明说：“一般来说，副省长以上的领导，他记不住自己的日程安排，今天在这儿开会，明天去那儿出席一个活动，后天又要到哪儿调研。

日程全靠秘书提前提醒。能不能挤出时间，也掌握在秘书手中。”

桂生提醒：“淡书记，反正今天回去不去了，你们干脆住到雁南宾馆，离省政府近。我已经安排好了晚餐，就在雁南宾馆旁边的一个店子吃全牛席。”

淡书记说：“好。”

陆皓明说：“桂生，你等会陪方厅长他们过来。我和小谷先陪淡书记三人到宾馆去，老朋友来了，要多聚一聚。”

大家起身，两位司机立即冲去前面，小跑着去备车。

这时，武秘书的电话来了，说了几句。

陆皓明说：“你还是跟省长求个情，他们的县长也来了，还是多一个人吧。”

“哦，等会联系。”

陈惠玲在一旁听了，说：“这么严格？”

陆皓明说：“一般只见主官。”

肖秋良在一边听了，有些失落。也就是说，即使刘副省长同意加一个人，轮到他也没有份。

陆皓明看到眼里，觉得晚上要和肖秋良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