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陆皓明总算休息了一天。回家陪着妻儿度了一个周末。

次日上班，他把民族宗教局李局长叫过来，询问改民族的事情。

李局长说：“如果是单独个人改民族，可以向县民宗局申请，不过年龄必须是20岁以下，20岁以上不能改。

一个村子集体都要改，这个必须向省里申请，说不定还要更上一级才能批准。”

“你去落实这个事。能集体改就集体改，不能集体改，你就慢慢改。先把20岁以下的改过来，他们有依据。”

把这件事落实好了。陆皓明又将洪亮叫过来，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说他征求意见搞应付式。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你的责任心哪去了？

重要的意见就漏掉了。第一，写出深刻检讨。第二、要安排宣传部门，立即策划一个高岭山的宣传方案。

洪亮领了任务，一声不吭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他气不打一处来。你操他妈的，从来没有人骂过老子，你年龄比我小，开口就骂人。还要我写检讨。

你以为你当上书记，就目空一切啊。他把分管宣传的副部长叫来，把这件事交待下去之后，就去人大找余力。

他以前在东郊乡当书记，是余力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之间关系很铁。

进了门，洪亮把门一关，气鼓鼓地说：“今天被姓陆的骂了一顿，我操他娘的，现在越来越猖狂了。”

余力微微一笑，倒了杯水给洪亮。

洪亮说：“以前多好啊，刘书记不管事，佟书记跟我关系好，你人大主任权力很大。现在他一来，没把常委放在眼里，连你主任，他也没放在眼里。”

余力城府很深，他对陆皓明非常不满。可以说，以前他是横着走，连刘吉都要经常与他通气。自从陆皓明来了，为了保侄儿，他违心地，第一次和同级别的官员去求情。

这是他一生的耻辱，陆皓明抓住了佟英的缺点往死里整。实质上是杀鸡给猴看。

他心里十分清楚，余力越来越像个摆设，可他没有机会发起反攻，现在，第一个同盟军终于来了。

他引而不发，故意激洪亮：

“你要审时度势，现在上面都是他的人，下面也有一班喽啰。被骂了一顿又有什么了不起啊。”

洪亮说：“不舒服啊，今天骂我，下次会骂得更厉害，人活着不就是活一口气吗？”

余力问：“那你怎么办？”

洪亮转了转眼珠，说道：

“你管着人大，政府各个局都要向人大述职。现在，几个紧跟他的，比如农业局、旅游局、教育局。在年底述职的时候，你使他一绊子，让这些单位述职不成功。

任何单位要找毛病，总是可以找出一大堆。这样，让人感觉紧跟陆某人也没有什么好处。”

余力问：“还有呢?”

“还有呢，就是老办法，就是从女人身上做文章。刘吉当时来，不也是雄心勃勃，后来我们给他一个下马威。不断写信告他有作风问题。不是弄得他抬不起头吗？

刘吉也许没有作风问题，但这个姓陆的，作风真有问题。

余力双手放在书桌上，身子前倾：“你说说。”

洪亮说：“你看到了吧。他到了这样之后，开始还比较收敛，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现在狐狸尾巴就渐渐露了出来。与那个兰燕姿混在一起，还去她那儿专门喝茶。

还有那个陈惠玲呢，每次下乡都带着她，名曰搞科技，实际上搞什么？就是要漂亮女人陪在身边嘛。

两人又住在一块，鬼知道晚上爬没爬到姓陈的床上去？”

余力对这个倒是感兴趣。故意引而不发：“你这是猜测。”

洪亮说：“你不知道他的历史呢。”

“什么历史？”

“情史嘛，我有个朋友叫田野，他说这个陆某人，最开始喜欢上一个乡里的女老师，对了，就是小浒村的，姓林，叫林君雨。

陆某呢，为了取得这个林老师的欢心，把她的父亲树为典型，趁机说照顾优秀教师的子女，把这个姓林的女老师调到市一中。睡了之后，又把她调到素质办。”

余力说：“睡不睡了，我不知道。但林老师调到一中，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听说那个女老师长得相当漂亮。”

“什么叫有这么一回事，那女老师至今都没嫁人，就是他的地下情人。但这姓陆的会玩，他又发现了新目标。”

“又玩上了一个？”

“对，据田野讲，他偶尔遇到市招商局的一个女的，叫李芊墨。比这个林老师还长得好。他想尽办法，把这个女的挖到素质办。成为他的贴身秘书，结果又睡上瘾了，天天离不得。”

任何人对绯闻都感兴趣，余力催促道：“不要停。”

洪亮抛出大瓜：“中途，姓陆的不是被双规了？”

“对对对。”

“结果他抗劲强，死也不招，加之汪某人支持他，后来放了出来，改到市科协当主席。他又把这个李芊墨调到科协。”

余力睁大着眼睛，说：“姓林的，我多少知道一点，李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主任，你可以去调查。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雷打火劈。他把这个李芊墨玩了一年多，玩厌了，找个借口推荐她去北京当什么演员。”

余力口水快要流出来了：“能当演员，那非常漂亮了。”

洪亮冷笑一声：“他还像我们这些农村干部？他就玩个心跳。玩没结婚的，漂亮的。这些黑历史，我最近弄得一清二楚。他整个人生追求，就是权与色。

为什么他要跳楼，为什么他把几任局长都掀翻在地，送进监狱嘛，就是一心追求权力。

追求权力是为了玩弄更多的女人。到了县里来了，又玩教育局那一套，先把佟书记弄下去，把符良田逼走。

现在就开始骂我的娘，下一步就会把你弄下台，把我也弄掉，形成一个人的天下。

最后，就什么兰燕姿，陈惠玲，还有之县有点姿色的女干部，纷纷投入他的怀里。

他不上班都睡不赢。夜夜睡女人也没有人管。”

余力给了洪亮一支烟，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洪亮说：“主任，不是有道理，而是这些都是事实。他这个人是走到哪里就斗到哪里。

市教育局没有一天安宁过，都是他在背后滋事生非。你看他来了之县就玩这一套。

本来佟书记下去之后，政协舒元中副主席完全可以接任。

一是资格最老，二是能力水平都够格，万一不提舒中元，提乔南当政协主席也行啊。

乔南年轻，先把职级提上去，再放外县就是县长。他弄一个唯唯喏喏的封毅去占那个位置。

借人员调整之机，把李之华拉上来。为了方便与陈惠玲鬼混，让陈惠玲管招商和旅游。

你说，他这种人不出两年，之县就是他的天下，不仅我们这些本地干部没有话语权，以后就是你也很危险。”

余力一听，说：“那这个星期六，你把乔南，舒中元等几个可靠的人叫到一块，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只有把这个人赶走，我们才可以安生。”

余力说：“你把那个田野也叫过来，不然，别人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