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5日，雁南宾馆。

作为主办单位的文化厅开了几间房子作为工作室。段有义作为组织者，自然睡在宾馆，陆皓明要陪客人，也没回家。

早上七点，段有义就起了床，第一个电话就打给陆皓明，催他起床。

陆皓明一翻身就爬起来，连忙洗漱。刚刚洗漱完毕，就接到了武秘书的电话。

武秘书说：“韩省长要全程参加会议，还准备讲话。你们帮他起草几句简单的话。”

“怎么变了？”

“这也不能怪韩省长，据说外地考察团的一位副团长，昨晚临时生病，深夜送到医院，今天早上才打电话过来，说一时过来不了。”

陆皓明听完，脸都变了，虽然是桩大好事，但等于整个会议议程安排都要变。

他高速转运起来，第一个电话打给肖歌，要他通知所有党组成员七点四十必须赶到他住的房间。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第二个电话打给段有义，叫他马上到自己房间里来。

段有义速度真快，马上就到。

陆皓明说：“韩省长本来只颁个奖就走，原定颁奖之后，十一点去接见一个外省来的学习考察代表团，但那个外省团因故推迟。

所以，韩省长与刘省长商定，决定不仅全程参加这个活动，而且还要讲话。我们整个的会议议程都要改。”

段有义有个特点，就是不抱怨。听完，马上冲出房间去取来笔记本，笑道：“这可出不得差错，你说。”

陆皓明把整个安排调整了一遍。

段有义建议：“原定是下午看展览。干脆调到先看展览再开会。因为韩省长下午不可能再来看展览。”

陆皓明深以为然，点点头。

段有义说：“党组成员来了也是指挥，并不办具体事，不如现在就叫工作人员都到你这里来，直接给他们布置任务。”

“工作人员也住在宾馆？”

“对，我要求他们一个也不能离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皓明听了，大喜，马上说：“那好，你立即发通知。”

段有义回自己房间，提起电话就一个一个通知，电话通了就只说一句话——请你在三分钟之内赶到1718房间开紧急会。

三分钟肯定做不到，但可以促使别人用最短的时间起床洗脸出门。

六七分钟之后，宁桂生，凌开封、张慧……等六七个工作人员就赶到了。

段有义把情况有变说了几句，谁谁谁做什么，又安排了一遍。然后说：“请陆厅长作指示。”

陆皓明说：“段组长说得很清楚了。宁主任带个组，张慧处长带个组，马上去落实。”

段有义说：“先把事情做好，赶不上早餐的，房间里有方便面，自行解决。”

等人群散后，段有义说：“我去催王总，董总，他们起床起得迟。原定上午没要他们上主席台，因为下午才签约。

现在变成上午签约，一定要叫他们按时用早餐。”

陆皓明说：“你想得周到。”

段有义走后，陆皓明绷着的神经才松下来，心想，幸而段有义把工作人员都留在宾馆住宿。要是工作人员早上八时才到，那就被动了。

他抽出一支烟，慢慢地吸起来。

很多干部对段有义有意见，说他装腔作势，拿大旗当虎皮。又说领导没这么高的要求，他总是在领导的要求上面加码。

现在看来，他这种人只要驾驭得好，确实有用。

领导主意一变，就一句而已，但下面要变，千头万绪。千头万绪总要有人去落实，真正落实的不是党组成员，而是底下那班做事的，你看，七点半了，连肖歌也没赶过来。

陆皓明拧灭烟头，打了一个电话。

肖歌笑道：“厅长，我也想快一点，车子开不动啊。”

挂了电话，陆皓明也理解，这不是当县委书记，县城只要不是节假日，一般不会堵车。这里叫省城。

所以，什么叫越是上层就越要提前规划呢，就是越往上越复杂，越往下越简单。

段有义进来了，陆皓明说：“你再发一遍通知，请党组成员到……我们陪王总，董总在几号包厢吃早餐？”

“三号。”

“你通知他们直接到三号包厢去。我们先去吃饭。”

“好。”

陆皓明打了王轩，董明亮的电话，说现在陪他们下去用早餐，在走廊里等。

段有义则在房间里一个一个发通知。

一会儿，王，董两人出来，陆皓明陪着他们下电梯。

进了包厢，陆皓明对服务员说：“现在用餐。”

三人坐下，陆皓明笑道：“韩省长临时决定要全程出席，还要讲话。所以，我们把会议议程改了。本来想让你们上午休息，下午再出席签约仪式，现在只能上午签了。”

董明亮说：“好事嘛。省长见证我签约，意义更加重大。”

服务员上早点了，陆皓明说：“来，随意吃点。”

段有义跑了进来，说：“都说堵车，应该是实在的，外面有大雾。我们吃我们的，等会再开一桌。”

王，董两人也不说话，知趣地吃。一会儿，两人吃完了，说段组长把仪程 变更都说清楚了，他们先回房间，会准时到会议室来。

工作人员忙开了，宁桂生带领的一组人，在会议室安排座位席，在主席台上加上王轩、董明亮的牌子。凌开封在写韩省长的讲话稿。

另一组在张慧的带领下，把刚刚打印出来的会议变更通知，一间一间房子地按门铃，发给每个房间。要求大家互相告知。

陆皓明这边，七点五十，人才到齐。

他也不好埋怨大家，毕竟大家不想迟到。

陆皓明说：“情况有变，会议议程全打乱了。原定下午看展览，签约，全部改到上午。下面我重新安排一下。

八点半到九点，先看作品展览。由方奕雯，胡平两同志负责。

九点到十点，开表彰会，由段有义，肖歌负责。

十点到十点半，举行签约仪式。由段有义，刘志负责

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举行新闻发布会，由刘副省长、我一个、段有义共同回答记者提问。由肖歌、宁桂生负责

十二点用中餐，由方奕雯、刘志负责。

安排完毕，段有义说：“厅长，大部分的参会者都在大餐厅用餐，你去那儿说一说。你说的，他们才听。”

陆皓明起身，对方奕雯说：“这里就交给你了。”

到了大餐厅，段有义拍拍掌，说道：“各位市县领导，艺术家们，大家全体起立，听陆厅长说几句非常重要的话。”

结果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也有无所谓的，坐着听。

陆皓明说：“一句话，韩省长要全程参加会议。更变的会议议程都发到了同志们的手中。八点半，先参观作品展览。九点钟准时开会。大家请坐。”

这时，陆皓明的电话响了，曹秘书说：“韩省长，刘省长快到了。”

陆皓明说：“有义，我们快到门口迎接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