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教育厅，陆皓明打了一个电话给刘正文。

然后下车，一个人上了三楼。

刘正文早已站在走廊上，见陆皓明大步流星走过来，上前握手，将陆皓明引入办公室，当即泡茶。

两人坐下，陆皓明说：“为之县批了点经费，到舒厅，柳总那儿坐了坐。还有一个多小时，特地来向你求情。”

刘正文笑道：“厅长向我求什么情，你现在是刘省长、韩省长的大红人。”

陆皓明说：“这个，真要你帮忙。”

说完，喝了一口茶，把小谷、宁桂生、凌开封三个人老婆调动的事说了一遍。

刘正文笑道：“担子压得比较重啊。”

陆皓明早就想好了，便道：“你有什么人，也可以给我压压担子。”

刘正文想了一下，说道：“有个外甥女，上州师范学院毕业的，原来想安排到上州教书，那就拜托你安排到厅里。”

陆皓明说：“现在应届大学生进厅级机关，逢进必考，不知她考不考得上。这样吧，先放图书馆，然后再调动。

内部调动就好说一点，我有个对外交流协会。目前只有小凌一个人。就这么定。”

刘正文点点头，说道：“三个还是担子太重，给你解决两个。那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让他自己去找人。一个办公室副主任连自己的老婆都调不动，就不要当了。

你说他还当过县委常委，之县有没有人当校长，我不知道，但上清中学的校长就是你们无何人，叫简文彬。”

陆皓明一听，说：“你这个说法倒是有道理。”

两人又聊了一些事，陆皓明说：

“早点下班，我们一起过去。”

刘正文看了看表，说：“行，那到时我要外甥女来找你，这边的话，你也不要出面，要小谷和那个什么……”

“小凌。”

“对，要小谷带小凌直接找我。”

两人下楼。陆皓明上车，刘正文去开自己的车子去了。

小谷等陆皓明坐好，望了他一眼，启动车子。

陆皓明说：“事情办好了。你也知道刘厅长的电话，过几天打个电话向他问好。

他自有安排，到时，你带凌开封一起去找他。我就不出面了。”

小谷问：“宁主任的呢？”

“他自己去想办法。当过县委常委，在上州找不到一个之县人，无何人当校长的？”

小谷不吱声了。掏出手机给陈惠玲打电话：“县长，我们十多分钟就到。”

车到旭日，两车停下，陈惠玲带着秘书站在坪里等候。

她见到陆皓明领着一个人向大门走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陆皓明给他们互相之间作了介绍。

两人握手寒暄。陈惠玲说：“先到大厅的休闲区坐一坐。”

秘书早在前面引路，把大家引入休闲区的【咖啡地带】。

陆、刘、陈三人坐下，秘书去点咖啡去了。

大家聊些闲话，无非是陆皓明介绍陈惠玲的情况。刘正文无非也是说些场面上的话：“县长年轻有为。”

陈惠玲说：“全靠陆厅长提携，以前他当书记，把我推荐到市里，现在又关心我，帮我争取经费。”

刘正文说：“下次不能这样讲了啊。特别是你长得这么漂亮。”

陈惠玲以为刘正文是开玩笑，一脸正经道：“确实是真的。”

刘正文从认识陆皓明起，就喜欢陆皓明，一直帮忙陆皓明。至于喜欢的原因就是陆皓明跟自己的经历一样。

都是农家子弟出身，全靠自己干打拼出来的。

他见陈惠玲没有听懂意思，便说：“县长，我也是说真的。陆厅长当教育局长的时候，我们就收到过告状信。有些事心里清楚就行。”

陈惠玲惊得吐了一下舌头。连忙说：“好好好，下次注意。”

刘正文说：“县长，不好意思啊。主要是社会太复杂了。”

陈惠玲说：“谢谢刘厅长提醒。”

小谷一直在外面坪里蹓跶。他想，陈县长的秘书和司机都不认识财政厅的领导，自己站在坪里，好及时通报。

正在蹓跶，他看见一辆车开了进来，一看就认出开车的是郭处长，立即跑到休闲区，到陆皓明身后耳语几句。

陆皓明站起来，说：“来了，我们一起去接他们。”

三人到了外面，刘正文就上前与他们握手，寒暄。陈惠玲说：“请各位领导到五楼用餐。”

秘书周雪瑶引路，大家上电梯。到了五楼，秘书最先出门，又在前面引路，到了大厅门口，秘书报一下包厢名。

迎宾小姐欠欠身子，在最前面引路，周秘书退到队伍后面。

迎宾小姐把大家引入【胜利厅】，退去，陈惠玲把领导们引入休息区的沙发入座。

周秘书去点菜，小谷和陈县长的司机坐得远远的，小声交谈。

陈惠玲真的成了“陪员”，因为他们之间太熟了，又有几个月没聚，聚在一起就谈一些熟悉的人事。陈惠玲根本插不上话。

这就是圈子，陈惠玲感觉自己成了圈外人。她想，自己是东道主，大家应该和她聊聊之县的事，或者问问情况吧。

但他们似乎对官场上的人事更关心，议论的内容仍然是交通厅的事。

好不容易，她有机会插话，拿着秘书交给她的菜单，问道：“各位领导，你们喜欢吃什么？”

大家摇摇手，陆皓明说：“海鲜类就少点。”

小谷这时走到刘厅长和郭处长的后面，附耳说了几句，两位不经意间，边讨论边把车钥匙顺手给了他。

陆皓明心想，小谷还是对之县有感情，为秘书和司机解决难题了。他本想把话题引到陈惠玲身上，想不到刘正文对交通厅的事特别感兴趣。

因为舒厅参加了会议，刘正文就不断问会议的详细情况。陆皓明猜想，刘正文与交通厅落马的高副厅长，一定有点什么关系。

一会儿，小谷上来退还钥匙，菜也正好上桌。陆皓明瞟了陈惠玲一眼。

陈惠玲站起，笑吟吟地说：“请各位领导入席。”

请客有主次之分，今天主要是请财政厅的领导，陈惠玲就推舒厅长坐主宾席，舒厅长不肯坐，要陆皓明坐。”

陆皓明说：“陈县长，我来安排 ，舒厅长坐主席，你陪，刘厅长，我陪，你又不带个副县长来，那个周秘书陪柳总。

郭处长，你就由小谷陪，你们也是老熟人了。”

陈惠玲说：“我做得不好。下次请各位领导到县里去，每个人请一个美女作陪。”

这句话大煞风景，陆皓明只好高声盖过：“坐坐坐，我算之县人，就是来陪大家的。”

众人坐下，喝的是白酒，这回气氛才算上来，因为陈惠玲会喝。

她一个一个地敬，别人为难她，要她喝三杯，她就喝三杯。

陆皓明为了调节气氛，说道：“我就不和陈县长喝酒了，她今天喝的，超过了平常，为了之县发展是拼了老命。”

郭处长说：“那就喝奶。”

舒厅说：“喝奶也不行，陆厅长喝奶要钱，陈县长自产自销，喝不过陈县长的。”

酒桌上爆发出一阵哄笑。

陈惠玲在基层也搞了这么多年，半荤半素的段子积累了不少，又放得下脸皮，时不时讲个笑话，逗得大家笑声不断。

陆皓明就为陈惠玲开脱：“基层工作就是如此，一本正经就没人喜欢。开些带色的玩笑，就跟别人打成了一片。

特别是女性领导，你越怕羞，别人就越开你的玩笑，你泼辣一点，别人反而不敢开你的玩笑了。”

舒厅说：“确实如此，陈县长还是没全放开，去年蒙江县的女县长，比你放开多了，邀我们吃饭，说了一个笑话。”

众人起哄，一定要舒厅长说说。

舒厅说：“我转述一下。妹妹要离婚，姐姐问原因。妹妹说他老公不行，就是三分钟，姐姐安慰道，天下男人都一样。妹妹说，那就大不同，姐夫的就不一样。”

言毕，笑得大家直捂肚子。

这顿饭倒是吃得开心。饭后，大家握手告辞。

等众人走了，陈惠玲对陆皓明说：“厅长哥哥，今天全靠你。”

陆皓明说：“下次就不能靠我了。要自己去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