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听得直皱眉:“东瀛使节团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故意触我大闰天威?”
戚宗弼也有些不悦:“这东瀛岛国……却是不好评判。”
“戚相此话何意?”江公公抬起头看过来。
戚宗弼冷笑道:“江公公有所不知,东瀛偏居东海隅地,虽历朝历代都以我中原为尊,但实则貌合神离。虽嫉我神州土地广袤,却又惧我大闰兵强马壮,岂敢不俯首称臣?只是观那东海流寇百年不曾断绝,饶我沿岸百姓,又何尝没有东瀛国纵容不查的原因在其中?”
陈勋叹了口气:“戚相所言,朕又岂会不知?此事由来已久,多说无益,先把眼下事解决了才是真的。”
戚宗弼沉着脸捋了捋胡须:“禀陛下,以臣愚见,这东瀛使节团来朝,怕是还抱着打探的心思——不,也许不止是东瀛使节团,其他各国使节团说不定也有这番心思。我大闰才经战乱,此又值陛下登基后的头一次万国来朝,周边诸国难免都想先看看我大闰是否强盛依旧。”
陈勋一听,顿时心底冒火:“放肆!弹丸小国,也敢造次?!谁给他们的胆子!”
苏亦连忙劝道:“陛下息怒,此乃小事,不值当动怒。莫说战事已歇,哪怕是正值战中,大闰也不是此等小国可以觊觎的。东瀛使节团既然带来了高手,但我大闰武人何其多也?还会惧他岛国井蛙?”
陈勋狠狠拍打着桌子:“把锦衣卫高手尽数叫去!给朕狠狠地揍他们!若是今晚输下一场,失了大闰颜面,莫怪朕不念旧情,降罪于尔等!”
“臣等遵旨。”苏亦与戚宗弼齐齐应了,又等陈勋交代完事情,便一起退下。
江公公将二人送至殿门外,临别时向苏亦嘱咐道:“苏太师,与东瀛使节团的比试就在今日晚宴,此事耽搁不得,望速速从锦衣卫选拔高手,把事情交代下去。”
苏亦自然是点头应了,与戚宗弼一起朝宫外行去。
路上,戚宗弼突兀一笑。
苏亦问道:“戚相笑什么?”
戚宗弼道:“我是笑江公公太过谨慎。立之,你说那东瀛使节团真敢赢么?”
苏亦摇头笑道:“戚相在想什么我知道了。就算东瀛使节团不敢损我大闰颜面,会故意输下来,但我们却也是不敢赌的,若是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真赢了又怎么办?陛下可是要降罪下来,所以我还是得找来高手坐镇才行。”
“我看那所谓的东瀛剑道大家也不过如此,区区弹丸岛国,又能有什么武道高手?”戚宗弼笑着摇头,“只需找来几位锦衣卫千总,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言之有理。”苏亦笑着附和。
……
会国馆内。
室内,窗门紧闭。
司空雁盘腿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封信,老枭王月桂伺候在旁边。
王月桂小心翼翼瞥了眼司空雁,提醒道:“少主,那人皮面具还是莫摘下来好,若是被人看去,要出大事。”
司空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这里又没有外人,那东西戴在脸上闷得慌。”
王月桂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司空雁打断:“今晚比试的人可安排好了?”
王月桂点头道:“少主放心,已经办妥了。”
“嗯……”司空雁轻轻点头,“皇宫那边必然会找来他们能找到的最厉害的高手坐镇,今晚我们不需要赢,只是要试探出现如今宫中最厉害的高手究竟是个什么水准,才便于我们后面行事。”
“少主英明。”王月桂恭维了一句。
司空雁又道:“供奉的美女呢?这时应该已经在宫中了吧?”
王月桂回忆了一下:“已经入宫了,不过今年似乎与往年不同,往年外国供奉的女人都是直接纳入后宫,今年却是暂且安排在秀女坊,与其他诸国供奉的美女在一起。”
“无妨。”司空雁摆了摆手,“当今天子未立皇后,万国来朝又恰好与选秀女一事撞上,这番安排并不奇怪。就算真纳入了后宫,皇帝也不会太早去碰这些蛮夷女子,所以我们安排的人,她动手的时机只有在万国来朝大会当日献舞的环节上,让她安心待住,莫要暴露了。”
“明白。”
“还有。”司空雁甩了甩手中的信,“傅老狗可说了,现如今这京城中,还有天人坐镇。”
王月桂闻言顿时一惊:“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天人境在京城?!”
“这我怎么晓得?”司空雁看起来却不怎么慌乱,“自从与傅老狗分开,我们便无法第一时间得知天人境的情报。据傅老狗信中所说,这京城上空能明显感觉到与天地贯连的气旋,只是这气旋古怪,庞大而又杂乱,若是正常天人境,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亦不会出现这么大的气旋,所以他猜测,京城中的天人境可能还不止一个。”
王月桂一听,顿时有些更慌了:“还不止一个?”
司空雁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慌什么?天人境又不一定是朝廷的人,傅老狗如今距离京城百里,只要他不进京,谁都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王月桂暗骂道:“都怪那几个天人境的杂碎,要不是他们,我鬼见愁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个地步,连个查探消息的谍子都没有!”
司空雁瞥他一眼,安慰了一句:“你无羽房的大批精锐都还保留着,等此间事了,我们一齐北上,你自可从罗梦寒手中交接回来。”
王月桂双眼一亮:“少主,我们后面要去投靠北羌吗?”
“放屁!”司空雁突然怒骂,“当年要不是老师亲自参与进大闰与北羌的战事,又如何会被那时的大闰皇帝猜忌?等我们干掉闰国天子,便是再次挑起闰国和北羌战事的契机,那老不死的祝神翁在瓦刺尚有根基,我还联络了东瀛,只等闰国和北羌重新卷入战火,便是这两国从中渔翁得利的好机会,到时候——闰国,北羌,一个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