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归告诉司空雁有第三个天人境正朝着不归岛赶来时,司空雁的脸色很难看。
“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司空雁咬着牙窃窃私语,“开什么玩笑,不归岛是有什么宝物吗,都赶着这时候过来?”
王月桂闻言后脸色也阴沉下来:“少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司空雁烦躁地摆手:“能怎么办?三个天人境,这还怎么玩?赶紧跑路罢!”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杀心殿,有仆役陆陆续续走过,搬运着重要的典籍等物品。
王月桂欲言又止,司空雁又吩咐道:“家虎都派上去,不知能拖多久,当归会作为诱饵将他们往继续往山上引,我们需要时间……”司空雁顿了顿,继续说道,“无羽房在岛上的人又多少?”
王月桂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答道:“无羽房的任务是刺探情报,大多都外派在外面,现在在岛上的不过百余人,赤袍往上的高手尚不足十人,估计杯水车薪。”
司空雁一挥手:“也给我顶上去。”
王月桂目光一沉,沉吟了片刻才拱手应道:“是。”
司空雁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别舍不得自己的几个手下人,人没了可以再招揽,但根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王月桂叹了口气:“属下晓得。”
此时韩凛生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朝司空雁拱手道:“百鬼楼的籍册已经悉数运上船了。”
“那密司阁的东西呢?”司空雁问道。
韩凛生看了身旁的密司阁秉笔宋文宣一眼:“历年来的所有单子记录都在密司阁,东西太多,还在搬运中。”
王月桂插嘴道:“太久远的记录就不要管了,不过是一张废纸,先派人将灵药宝物运上船才是真的,这些是我们东山再起的根本。”
四人沿着路往岛后走去,那里已经停泊了好几艘大船,等着他们离去。
宋文宣回头望了眼来时路,叹气道:“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像丧家之犬一般被追着跑。”
司空雁瞥了他一眼:“你是觉得我错了?”
宋文宣低头:“不敢。”
司空雁冷哼了一声:“这件事是迟早的,之前鬼见愁能安踞于此,是因为有朝廷庇护,但我们与朝廷决裂是必然之事,所以抛弃不归岛只是迟早罢了……只是早了些而已,不过无妨,闰羌战事已无可避免,罗梦寒那边借势已成,一切尽在掌握。”
话说到这里,司空雁忽然又转头对王月桂问道:“另一颗点睛石有消息了吗,是不是在凤求凰那里?”
王月桂摇了摇头,正欲说话,忽有仆役仓皇奔来,脸色苍白:“不,不好了——”
司空雁一见这人,顿时变了脸色。
……
雪娘躲进树林,围攻百里孤城的人中有人瞧见了她,秉着柿子挑软的捏的道理,当即离开人群朝着雪娘追来。
雪娘瞧见,撇了撇嘴,转身就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追来者不过三人,吊在雪娘身后穷追不舍。
跑了不久,已到树林深处,那三人眼看就要追上雪娘,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她的后领。就在此时,雪娘突然刹车,脚下掀起一片泥土,原地打了个旋,扬起的泥土被她踢起,洒了身后三人一脸。
就在那三人下意识护着眼睛的瞬间,雪娘突然折返,跃起就是一记膝撞,正中为首那人面门!
“嘭!”为首那人头颅高高仰起,两道鼻血划出轨迹,直挺挺倒地。
剩下两人神色一凝,不敢再轻敌,连忙握了兵器严阵以待。
雪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抱着双臂冷眼打量着眼前二人。
三人对峙片刻,其中一名使板斧的家虎率先沉不住气了,板斧一挥:“虚个甚?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夹攻她!”
另一名家虎目光阴鸷,手中兵器是一捆钢鞭,他冲身边人扬了扬下巴:“你从左边上。”
板斧客骂骂咧咧一句,迈开步子就压了上来,钢鞭客紧随其后,钢鞭一挥,从右面封住了雪娘的躲闪空间。
雪娘翻了个白眼,径直迎向板斧客,此举正中板斧客下怀,见状大喜,板斧朝着雪娘当头劈下——
雪娘低头就地翻滚,哧溜一下就从板斧客的胯下滚到了他身后,不待起身就一脚踢出,那板斧客只觉屁股上一股大力袭来,后尻一痛,整个人就飞上了半空。
“唰——”钢鞭紧随而来,雪娘低头避过,朝着不远处的钢鞭客甩手挥出,一道白光如电般掠向钢鞭客!
那白光委实太快,钢鞭客根本还未看清是什么,白光就落到了身上,他心头一跳,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但随即又无痛感传来,这才松了口气,低头一看,正好看见一只洁白如玉的蝉虫钻进了衣服里。
“什么东西?!”钢鞭客大惊,挥手要去拍打,却只觉胸前肌肤传来一下轻微的刺痛感,蝉虫就不见了踪影。
钢鞭客慌了神,他分明能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身体里钻动,手忙脚乱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板斧客在远处站起身来,一抬头就看见了钢鞭客的异状,不由骂道:“你在搞什么?!”
钢鞭客高声惨呼:“救命——救命!是蛊虫!”
板斧客正疑惑间,忽然风声袭来,他下意识沉腰避过,耳边却又响起了女孩的声音:“还有空担心别人?”
盏茶功夫过后,雪娘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钢鞭客的尸体轻轻招手,一道白光从尸体头颅中破皮而出,朝着雪娘掠来,轻巧落在了她的手中。
雪娘打开葫芦,倒出一点山髓喂食了玉蝉,玉蝉这才心满意足地钻回了她袖中。
雪娘环首四顾,四周全是密林,根本寻不到来时路,她苦恼地抓了抓头:“……烦。”
忽闻远处有隐约的喘息声传来,雪娘眼睛一亮,连忙追了上去。
喘息声逐渐清晰,伴随着的还有沉重的脚步声,雪娘屏息噤声,借着树林的掩护靠了过去,从树干后悄悄探出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树林间,一众仆役打扮的八人,正抬着一口水晶棺椁,缓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