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内,钟秀峰小退三步,“铮”的一声将随身的柳叶刀拔出,浑身气势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看这架势,他是真把傀儡当能凭空摄物的高手了。”饶霜一只手搭在唐锦年肩膀上,“你可见识过这位悬锋谷大长老的本事?”
“没见过。”唐锦年摇了摇头,放在桌上的右手却也没停,手指拨动间,坑内的老翁也随之而动,将关刀提起。
唐锦年沉吟片刻:“钟秀峰这个年纪就能当上悬锋谷大长老,本事肯定是有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剩下两封凭信反正是要送出去,送一封给悬锋谷对我来说有利无弊。”
饶霜诧异地看过来:“你打算把悬锋谷也绑上你的贼船?”
唐锦年瞪她一眼:“那你也是第一个被我绑上来的!”
谈话间,坑下已经动手了。
钟秀峰俨然是把老翁当做了值得认真对待的高手,见老翁原地提刀而站,也不客套,当先发起了攻势。
只见他往前迈出一步,脚下尘土扬起的同时,身形迅速拔高跃上了空中。
二人距离本就不远,几乎只是瞬间钟秀峰就来到了老翁头顶,手腕翻转,柳叶刀高高举起!
“前辈——小心了!”
老翁反应也是极快,在钟秀峰跃起的同时就已经动了,他沉腰下马,双腿稳扎在地,将关刀环腰一转,双手一齐发力,关刀舞了一个满月,由下至上迎着钟秀峰撩去。
好似平地起惊雷!
“噹——!!”
一声巨响过后,钟秀峰无处借力,在空中后翻掠去。老翁手中的关刀吃得巨力,瞬间就被弹回,关刀尾部的铁柄猛地插进了地里,老翁死死握住了刀柄,硬是撑着没后退一步。
战局瞬息万变,钟秀峰落地后也不停顿,一个前冲再次杀上前,柳叶刀在他手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屏去了所有的花哨招式,刀刀都又快又狠!
关刀在老翁手中舞成了一团,一片刀光中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
激烈的打斗引发了坑外围观众的阵阵叫好声,但钟秀峰却渐渐皱起了眉头,只见他刀势骤然一变,出刀的角度顿时刁钻起来,老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挥刀间立刻出现了明显的滞塞。
钟秀峰脸上疑色更重了,但却没放过这么明显的破绽,只见他刀锋一偏,几乎是贴着关刀刀刃处与其擦过,柳叶刀突破了老翁的防御,直刺面门。
危急时刻,老翁面色不改,双手将关刀直接松开,半身后仰躲避,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刀锋。
老翁一记板桥躲过杀招,手中却没了兵器,似是被激起了凶性,右手径直擒向钟秀峰的衣襟,仿佛要把他拖得一起摔倒。二人间眼看就要分出胜负,却是钟秀峰眼中精光一闪,面对擒来的手臂他不躲不避,更是直接欺身而上,就在老翁马上要抓住他胸前衣襟的瞬间,他手中的柳叶刀也刀背翻转,直接下劈!
“砰!”
一声闷响传来,老翁的身体被直接砸进尘土里,右手还举在空中,只是手中空空如也,终究是没能碰到钟秀峰分毫。
钟秀峰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握住了老翁的手掌,打算将他拉起——只是在二人手掌相触的时候,钟秀峰终于变了脸色。
“——胜负已分!”夜尘适时地呼喊出来,急促地跑上前来,抓住了钟秀峰的手腕。
“他不是……”钟秀峰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看向夜尘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夜尘连忙朝他使了个眼色,钟秀峰识趣地闭上了嘴。
夜尘拿出一封凭信,递给了钟秀峰。
老翁此时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关刀,冲四周抱拳,然后缓缓朝着坑外走去了。
钟秀峰望着老翁离去的背影,眼神中还透着迷茫。
“事后凤求凰会给你解释的……”夜尘在他身后低声说道。
“凤求凰现在在哪里?”钟秀峰开口道,“我这次来就是来找他的。”
夜尘自然是知道凤求凰与悬锋谷的关系,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你是来送东西的?”
钟秀峰点头:“没错,按你们的要求,那葫芦回炉重锻后铸成了两枚神物,亦是谷主亲自锻造,钟某便是奉了谷主之命,来将神物转交给凤求凰。”
“原来如此。”夜尘恍然大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钟长老且先退去,待此间事了,凤求凰自会亲自上门拜见。”
钟秀峰点头应了,拿着凭信离开了。
要说钟秀峰得了凭信,最高兴的还要属憾岳门了。要知道,凭信只有四封,憾岳门与悬锋谷就各占一封,别的不说,光是日后能与悬锋谷互为同盟这一点就足够憾岳门乐得合不拢嘴了。
凭信又送出去一封,夜尘也忍不住松了口气,他朝四周围观众再次施礼:“诸位,如今凤求凰留下的凭信只剩最后一个名额了,也不知这最后一封凭信会花落谁家?”
此话一出,不少人顿时就红了眼睛,出气声也大了不少——有悬锋谷珠玉在前,扬名立万的机会可谓是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眼红。
坑外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但二层楼上的唐锦年脸色却不太好看。
“你放水了?”饶霜好奇问道。
“没有,”唐锦年沉着脸摇头,“一开始那一刀的对拼,是我小瞧了钟秀峰的力道,可能是让傀儡内部出了问题,那一刀后我能感觉到傀儡的右臂明显不够灵便了。”
“怪不得。”饶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钟秀峰应该也是从那时察觉到不对的,所以后来才会突然变招。”唐锦年叹了口气,“要不然最后那一下应该是能抓住钟秀峰的,虽说不敢言胜,但可能不会让他赢得那么轻松。”
唐锦年显然是心疼傀儡:“这批傀儡都是用的好材料,没想到这都能被打出问题,又得回去修——啊!?”
这句话刚说完,一个人影突然朝着坑下走去,唐锦年定睛一看,差点没咬到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