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且说唐锦年终于与当归照了面,二人试探交手,当归碎了一刀,勉强算是唐锦年小胜了半招。
而司空雁早已退到了安全区域,旁边那些还能动弹的家虎知道插不上手,便都围上来将司空雁护住,还有人跑过去把昏迷不醒的王月桂也给抬了回来。
司空雁低头瞥了眼嘴角渗血的王月桂,低声骂了句:“废物。”
另一边,当归已经发起了攻势,他之前与活佛曾有过交手,算计下还略胜一筹,所以自然不会惧怕与活佛手段相似的唐锦年。
而唐锦年只道当归是个使刀的莽夫,他自诩手段高明,控万物间变化无穷,自然也不觉得自己会败。
二人转眼间便交手数合,你来我往,拆招变招间互有进退,一时也是旗鼓相当。但他们二人谁也没有贸然调动庞大的天地灵气,心照不宣,都不愿这么快将天雷引下来。
虽说如此,但当归手中的刀却愈发的快了起来,一刀接着一刀,反倒显得有些仓促。
唐锦年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侧身避过一记竖劈,戏谑笑道:“怎么急了?是怕后面的人追来?”
当归闻言不语,但呼吸却紊乱了那么一瞬,被唐锦年抓住机会一掌拍中了胸膛,一口郁气滞在胸口,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当归借力连退,拉开了距离。
唐锦年回头,发现已经有家虎朝着饶霜和杨露围了过去,饶霜将杨露护在身后,独自一人应付着围攻。
唐锦年身形掠起就杀进了人群,顿时惨叫声四起,人仰马翻。
当归趁着此时调理片刻,回头看向司空雁。
司空雁也正皱眉看着当归。
当归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郑重说道:“殿主,速速离去。”
“怎么?”司空雁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是他对手?”
当归摇了摇头:“天雷将至,殿主留在此处只怕危险,还是先上船躲避为好。”
司空雁死死盯着当归,半晌后才缓缓点头:“好,那我上船等你——杨露和点睛石,全给我带回来。”
当归使劲咬了咬牙,跪地猛磕了一个头:“为殿主效死!”说罢站起,转身就朝着唐锦年走去。
“佛子——!”当归大喝一声。
唐锦年挥袖将身前敌人打散,转头看向当归。
当归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双目通红,像是一只被逼入了绝境的公牛。
“来战!!!”当归怒吼,飞身冲向了唐锦年。
唐锦年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不能留手了,他朝饶霜摆手:“你俩先找地方躲躲,这人要拼命了。”
当唐锦年再回头看向当归时,只见在当归头顶,天空十分突兀的就阴暗了下来,原来是无穷的雷云汇聚了过来,雷云中电弧闪烁,这一切无不是在昭示着当归已经全力出手。
若抛开活佛不谈,这是唐锦年第一次面对全力出手的天人境,感受着天地威压,他喃喃自语道:“这才像个天人境的样子……”
说来繁复,但其实也就是瞬息之间,当归已经来到唐锦年近前,他全身上下弥漫着滔天杀意,朝唐锦年递出了这蓄势一刀。
阴云中雷鸣咆哮,将石滩上的二人的身姿映成了一幅剪影。
唐锦年足尖在地上点过,崩碎乱石,身影往后疾退。
当归刀刃在前,距离唐锦年胸膛不过寸余,任凭唐锦年后退,但刀尖却始终不离分毫。
“哗啦!”浪潮拍打在海岸发出巨大的轰鸣。
当归目光一凝,他看得真切,就在唐锦年身后,海水忽然卷起,两条大蛟从海水中腾空跃起,张着满口尖牙的大嘴朝着这边噬来!
当归狞声笑道,不退丝毫:“莫说是蛟,今日便是真龙在此,我也斩给你看!”
只见当归猛地一蹲,整个人“蹭”的一下跃上了半空,直接与两条水蛟撞在了一起!
他仿佛化身为绞肉机,一把厚背刀舞得密不透风,呼吸间也不知斩出了多少刀,那两条蛟龙转眼就被跺碎,一时之间天空仿佛下了场暴雨,带着咸味的雨水淅沥沥落了下来。
“终究是邪门歪道!”当归的身影从雨水中冲出,根本不迟疑片刻,再次冲唐锦年杀来,“你也是,活佛也是。”
当归的话响在耳边,唐锦年的神色无比认真,躲避刀锋的同时,左手也藏在身后开始控制天地灵气。
虽不知你们是用什么做敲门砖敲开了天门。”当归出刀的速度更快了,光是刀风刮在脸上都带着一股冷意,“但与我相比,终究是差远了。”
“哦?”唐锦年左手未停,嘴上发问道,“你的道是什么?”
当归出刀上撩,削去几缕唐锦年额角碎发,咧嘴笑道:“杀!杀人的杀!我的道就是杀人道!”
唐锦年也笑了:“这么说来,咱俩的道还有些关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若不是招招都是杀招,就仿佛是两位友人正在闲聊。
“说来听听。”当归递出,又将唐锦年逼退了一步,“——你怎么不用那妖异手段了?”
唐锦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自顾自说道:“我以明生死入道,杀人道无非赐人以死,却不知自己生死。”
当归提刀逼近,冷笑道:“把敌人全部杀了,我自然就生了,何须明了?”
“非也。”唐锦年扫过当归一眼,“生与死的界限,只在瞬息之间。”
“什么意思?”当归被这一眼盯得心头一跳。
“小心——身后!”远处的树林边有人在高声呼喊——其实之前就有人在喊了,但当归并未听清。
“比如现在。”唐锦年话音落下,忽然抬手虚握成拳——然后向下砸落!
身后风声传来,当归心有所感,愕然转头。
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通体皆由土石凝聚而成的巨人,巨人足有两个当归那么高,此时巨人正高高举起了拳头,随着唐锦年的拳头落下,巨人的拳头也顺势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