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说,要在保证武月安全的情况下,务必将绑匪全部击毙!
我不禁感叹,不愧是周疯子的老婆,又是兴安市领导干部,行事风格就是霸气。
又聊了一会儿,我让两个嫂子陪着张思洋上去休息,安排小鲁他们换班值夜后,和唐大脑袋躺在了沙发上。
我知道他没睡着,“老唐,怪哥吗?”
“啥?”
“这么一折腾,咱哥俩以后在[荣门]算是臭大街了!”
“操!”唐大脑袋骂了一句,嘟囔道:“死牌落地,不带反悔滴……”
很快,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这货呀,主打一个没心没肺!
我想眯一会儿,可脑袋像要裂开一样的疼,根本就睡不着。
半夜了。
我起身把掉在地上的毛毯给老唐盖上,蹑手蹑脚上了楼,轻轻推开了闺女的房门。
这屋早就布置好了,可小丫头说啥也不自己睡,天天赖在她妈房间里。
不出意外,张思洋也没睡,赤着脚坐在飘窗上,手里捧着闺女的相框,一动不动像石雕一样。
我走了过去,把她拥在了怀里。
“她爸,如果月月有什么意外,我会跟她走的,别拦着我,好吗?”她看着我,脸上的泪水早就干了。
我知道,女儿就是她的命,点头说:“好,不拦着。”
我把她抱下了飘窗,两个人躺在了纯白色的小床上,我紧紧搂着她,柔声说:“老道说吉人自有天相,还说这次事了,给咱闺女的月字加个王字旁,这说明闺女肯定没事儿!这次你娘俩就跟我回京城,咱们一家人永远都不要分开了,好吗?”
“嗯,听你的!”
“……”
两个人说了好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亮。
昨晚的雪停了。
飘窗外,松花江面上的冰雪亮得刺眼。
下楼才发现,盛夏和韩静云把饭做好了,李玉兰也来了。
韩静云说:“老妹儿,妹夫,吃饭!”
盛夏摘下围裙笑道:“二哥总说我做的菜难吃,今天你俩给个真实评价!”
三个人淡然的样子,让张思洋心情好了许多。
吃到一半,我可怜起周疯子来,这手艺,不好评价。
上午九点,周疯子和赵红兵他们都回来了,看样子睡的都挺好。
张思洋和小鲁他们去了银行,把五百万现金提了回来。
一上午过去了,警方和那些社会上的朋友不时有电话打过来,可都没找到王金成和金老九,这两个人带着孩子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第一次感觉时间这么慢,每过一秒,都像猫伸出爪子挠了心脏一下。
下午,赵红兵出去了一会儿,没想到带着刘海柱进了屋。
我连忙迎了过去,说柱子哥你怎么过来了?
他粗着嗓子骂了起来:“操!本以为这俩小子来谈生意,我4S店那边也忙,就没跟着来!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事儿,昨晚半夜红兵才告诉我,我开车就过来了!”
看着他满眼的红血丝,知道这是开了半宿又加上半天的车,不由更是感动,连忙招呼张思洋给她介绍,大伙这才纷纷落座。
沈波来电话,说找到了金老九那辆黑色大宇车,扔在了老体育馆后街。经排查鉴定,就是作案用车,只是至少熄火十几个小时了。
很明显,带走武月以后,他们又换了车。
天黑了,郝忠海和沈波都过来了。
二十一点,家里座机突然响了起来,负责监控的几个人忙碌起来,警员小李朝张思洋点了下头,她这才拿了起来,“喂?”
还是那个嗓音:“夫妻俩,带上钱,到雪城火车站……”
“我要听听月月的声音!”张思洋连忙说。
“孩子睡了……”
“不行,叫醒她!”
那边停顿了一下,背景还是胎噪声。
沈波手里的手机始终通着话,朝我小声说:“学府路,附近警员已经往那边赶了……”
我暗暗摇头,这个时间学府路上的车不少,手机基站的范围又太广,赶过去也没什么意义。
“妈,你怎么还没来接我?”那边响起了武月迷迷糊糊的声音。
不等张思洋说话,电话断了。
客厅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纷纷穿大衣。
这么多兄弟帮忙,再加上市局那么多干警,人手绰绰有余,我安排小鲁、蔡毅勇和葛老实三个人在家,保护家里这些人的安全。
盛夏帮周疯子系着大衣扣子,说:“二哥,务必把咱干闺女救回来!”
一辆辆车驶出太阳岛,我和张思洋坐在她的那辆奔驰轿车后座,五百万现金就在后备箱里。
唐大脑袋开车,副驾驶坐着周疯子。
张思洋的保镖小庄和孔昌久一辆车,跟在了后面。
再往后是赵红兵和小马哥他们的车,路上,陆续又有市局刑警的车跟上了车队。
周疯子拿出手机打了出去,“波哥,别跟着了,不可能在火车站交易,让你的人分散在全市主要街道,方便快速响应……”
这也是我要说的。
事实果然如此,我们刚到站前广场不一会儿,张思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按下了免提,对方说:“往文昌街走,开车的胖子和周东北下去,让你老公开车!”
说完,电话又挂了!
我始终观察着外面,快过年了,出站口熙熙攘攘,广场上的出租车更是乱得像锅粥。
旅馆拉客的举着纸壳大声吆喝着,出租车司机裹着棉大衣,紧盯着每一个拖着行李的乘客。
任凭我这双眼睛如何毒辣,也没把监视我们的人找出来。
周疯子说:“我们跟着你!”
我说:“估计跟不长,最后都得把你们甩开,等我电话吧,这些无谓的活交给警方!”
“好!”
唐大脑袋担心道:“哥,嫂子,小心点儿!”
这货难得正经一次,满脸的忐忑。
接下来,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对方开始不停地换地方,又警告我们,让跟在后面的警察撤走。
他们每次都会换张电话卡,车也始终在行驶中,因为只说一句话,时间太短,移动那边偶尔也只能定位到某座基站,毫无用处。
转来绕去,已经半夜了。
警方的车不敢再跟着,只能走一侧并行的路。
电话又打了过来,张思洋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吼了起来:“王金成,你他妈还有完没完?!”
那边的人也不装了,恢复了原本声音,果然就是王金成!
他阴恻恻一笑:“张思洋,你们公母俩也有今天?”
“王金成,你他妈也叫个爷们?有能耐朝我们使劲,绑我闺女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他狂笑起来,喊得歇斯底里:“张思洋!从被扔进监狱那天开始,过去的王金成就死了!别他妈废话,想要你闺女平安回家,麻溜往哈同公路走!”
电话又挂了,气得张思洋浑身都在抖,“心软了,还是软了,早该杀了这个畜生!”
我调转车头往东开,又给沈波打了过去,“哈同公路,看一下地图……”
很快,沈波说:“路况不太好,途经塔头屯、石人沟村和里仁村,路边有第二福利院和长胜小学,以及横穿一条铁路线。”
“铁路线?”我怔了一下,“这条路有公路桥?”
“有,很小一座公路桥,二十几年前建的……”
我想起了自己和唐大脑袋、老疙瘩那次,就是用往桥下火车厢里扔赎金的方式,敲诈了徐明楼两千万现金!
我说:“这条铁路线是往阿城和尚志方向的,查一下即将走这条线路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