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那边,我买了台手机中的战斗机。
陈跃东家,我和张思洋一起去的,因为没带孩子,还落了他和陈老爷子好顿埋怨。
走的时候,到底还是给武月拿了个三个大红包,有陈老爷子的,有陈跃东的,还有陈子璐的。
楚瑶好多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正脸,上次只是背影,惊叹其美妙。
或许是还没恢复过来的原因,她脸色不太好。
楚瑶谈不上美人,只能说还算标致,和陈子璐更是没法比,张妖精拉着她的手,从家长里短说到流行服饰,十分投缘。
当天从陈家出来后,我俩去给雪城的李玉兰转了两万块钱,她现在不缺这点儿钱了,却是我的心意。
随后两个人又去了机场,接从广州来京城过春节的陈忠华两口子。
看着高大的黑色雪佛兰萨博班,还有穿着黑色皮夹克,戴着墨镜的崔大猛他们,陈忠华浑身不自在,把我扯到了一旁,压着嗓子说:“小武啊,你可得走正道……”
我真是哭笑不得,解释说做古董生意总接触大量现金,所以才雇了几个保镖。
老头明显不怎么信,我又举着手发誓,他才放下心来。
提前三天,给小鲁他们每人包了个大红包,然后给他们放了假。
崔大猛和江武父母都去世了,两个人主动留下来值班。
我说以后每年春节都留下两个人,轮着休息。
还有一天年三十,辛玥和老疙瘩都放假了,两个人要坐飞机回大庆。
临走前一晚,两个人被张思洋喊了过来。
她给老疙瘩准备了好多东西,好烟好酒装了一皮箱。
临出门时又一再叮嘱,过年就三十一岁了,这次去一定要提结婚的事情……
唐大脑袋送他俩去机场,拉着皮箱,嫉妒的直发狂,哭咧咧说:“嫂子你太偏向了!”
张妖精笑道:“你要是把那个大肚子娶了,嫂子也这么对你。”
辛玥说:“忘说了,嘉宝月子都出了,生了个儿子,白白胖胖的……唐哥你还考虑吗?”
唐大脑袋碎了一口,拉着皮箱赶快走。
我搂着张思洋哈哈大笑。
大头约上了卢晓光,两个人在雪城碰面,一起回兴安陪父母过年。
小马哥和七哥他们也都回去了。
2004年1月21日,除夕。
我们都去了周疯子家。
我们一家三口,陈忠华两口子,石珊带着青青和小毅,赤须子带着小熊他们。
这个年太热闹了,这么多孩子,周疯子的爷爷最开心。
拜年的时候,呼啦啦跪了一地。
周盛、武月、小毅、青青、小熊、强子、小石头、小顺、二楞……
老爷子拉着赤须子一起坐,随后掐着厚厚一沓红包,挨个发给孩子们。
赤须子也准备了红包,都是我的钱。
唯一别扭的就是周西西。
她是周疯子老叔家闺女,这次父母都来了,她自然也在。
望着张妖精和武月,她明显有些惆怅,我一直躲着她,尽量避免单独相处。
周盛长高了,小家伙很喜欢小毅,始终跟在他屁股后面。
第一次看到周疯子的小舅子盛春。
他今年35岁,戴着眼镜,十分稳重,在东北建筑任总经理。
周疯子爷爷、父亲周旺和赤须子他们,都在茶室,那里的榻榻米有电热板。
我们几个人则坐在古香古色的书房里,喝着茶水闲聊。
周疯子说,接下来的几年,集团会扶持东北建筑加快发展,甚至要单独剥离出来,成立建筑集团。
看得出来,盛春很兴奋。
周疯子又说,自2001年12月成功入世后,在能源需求暴涨、工业化进程提速的背景下,煤炭价格逐步回升。
张建军这两年更是频频去山西考察收购。
所以,他准备将东北矿业剥离出来,成立一家矿业集团。
我不懂生意,不过也听得津津有味儿。
东北集团的盘子越来越大,看来马上要分离出矿业集团和建筑集团,可喜可贺!
年夜饭摆了两桌,喝的十分热闹。
周疯子老叔和老婶都在埋怨闺女,说过年就31了,这么大还不找对象,以后可怎么办……
周西西一声不吭,该吃吃,该喝喝。
周疯子小声在我耳边嘀咕:“该说的我可都说过了,这丫头死心眼儿,我没招了……”
我也没招儿,惹不起躲得起吧!
周疯子手机信息响个不停。
我也收到了好多朋友的信息,雪城的师爷、恋家的马小虎、唐山[蜂门]的汪汉和石锰、京城的丁老怪、老黄、刘立凯、冯皓然、闫京、加代……
还有兴安的卢晓光他们、太原城的高潜,以及盛京的段老鬼和刘汉南等等。
还有些人的号码我根本没往脑子里记,一看信息内容,前面是“教官”两个字,就知道都是八局的人。
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收到了胡平凡的信息。
还有个号码,一时间没对上是谁。
打开看,信息写着:武老师,过年好!什么时候来贵阳,兄弟我请你一条龙!
我知道是谁了。
白晓川!
我只回了三个字:滚犊子!
赵本山的小品《送水工》刚开始,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几下,拿出来看,是王妙妙的信息:
“小武哥,新年快乐!”
我想了想,回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半夜吃饺子,周疯子第一个吃到了硬币,我是第二个,盛春是第三个。
唐大脑袋跟孩子们抢着吃。
盛夏和张思洋她们说一共包了八枚硬币,结果被我们三个人瓜分了,气得老唐差点没把筷子掰折了。
吃完饺子我们就回去了。
没让唐大脑袋一个人回家,和赤须子他们,一起都回了我家。
到家后,我和老唐弄了盘花生米,两个人喝到了天亮……
大年初六。
周疯子的发小老嫖和张学军,也就是二虎,两个人带着老婆孩子过来了。
周疯子喊我两口子过去喝酒。
本想叫上唐大脑袋,可这货在网吧厮杀呢!
看得出来,老嫖和二虎是真不外,在周疯子家就像自己家里一样。
酒过三巡,女人们去聊天了,四个孩子也都去玩了。
我实在按捺不住了,就问老嫖:“朴哥,有个事儿,我要是问出来,是不是有些唐突?”
他呲着一口四环素的小芝麻牙,“问呗,也不是外人儿!”
“嫂子是不是近视?”
周疯子想笑,憋住了。
“艹!”老嫖听出了我什么意思,一拍胸脯,“哥哥我形象是不怎么高大威猛,可哥哥我有才呀!”
我四下瞅了瞅,“哪儿呢?”
几个人爆笑起来。
干了杯中酒,二虎说:“当年兴安有位社会大哥叫大黑熊,他的小弟袁松杀了好多去兴安买木材的老客,事儿漏了!”
“逃走那晚,沈波带队负责拦截,其中就有米莉,那时候她是市局的刑警,都快结婚了。”
“别误会,不是和这个货!”
老嫖翻了个白眼。
二虎接着说:“万万没想到,袁松丧心病狂,竟然不顾警车阻拦,撞了上去!结果把米莉撞飞了,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好几年……”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是这样。
“米莉那个未婚夫啥也不是,在她住院的时候,竟然攀了高枝儿,把米莉甩了!”
“这货曾经追求过米莉,人家掐半啦眼珠子看不上他,这时候趁机下手,天天去伺候米莉,终于感动了她父母……”
“1996年春天,米莉醒了,把这货乐屁了!”
我笑了起来:“真好,苍天不负有心人,朴哥如此诚心,足以感天动地!嫂子又怎么不会感动……”
二虎不说话了,老嫖一脸惆怅,周疯子低头抽烟,肩膀还一动一动的。
“咋了?”我问。
二虎憋着笑,“你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