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珊絮絮叨叨:
“离开她!咱一个大小伙子,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能吃饱饭?!”
“那宅子再好再大,也不是自己的,咱不惦记!”
“姐在东三环有套小公寓,你可以先住着……”
我都快愁死了,连忙岔开了话题,“姐,昨晚谁买的单?”
她摆了摆手,“你也不容易,还能让你花钱哪?”
我更是哭笑不得,怎么就不容易了?
吃软饭吃的吗?
我阻止了她的唠唠叨叨,“姐,你可别瞎想了,你兄弟我是古董收藏家,是靠自己手艺赚钱的,不可能吃什么软饭,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得了!”
“真的?”
“儿唬!”
“我可没你这么大儿子……”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进!”石珊喊。
先前送茶进来的女孩儿推开了门,“石总,韩总他们过来了……”
“哦,进来吧!”
哥哥韩铭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弟弟韩凯,手里还拎着个大皮包。
见我也在,哥俩明显都怔了一下。
韩凯连忙低头不看我。
韩铭勉强笑了笑,“武爷,您也在?!”
这声武爷叫的,还挺顺溜。
我没起身,只是点了点头,杀人不过头点地,差不多行了!
不过韩凯手里的皮兜子是不是太小了,这里面可装不下400万,这是要分期付款吗?
韩凯把皮包放在了办公桌前。
韩铭说:“武爷,石总,这里一共是五十万,您二位查查?”
“不对吧?怎么才五十万呢?”我不高兴了。
韩铭怯生生地看向了石珊。
石珊说:“老弟,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嘛,你也答应了呀!400万谁都拿不出来,咱意思一下就得了……”
说过吗?
我还答应了?
我挠了挠脑袋,真不记得了……
如果自己真答应了她,这时候确实不好反悔了。
三个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那五十万也太少了,还不够我请那几位哥哥出去玩几次呢!”
韩铭开始鞠躬,声泪俱下:
“武爷,我们错了,真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哥俩吧,实在是拿不出钱了,这50万还是找了几个朋友凑的……”
石珊看着我,目光里都是期盼。
我叹了口气,“武爷我心软,这样吧,五十万就五十万!你哥俩满足我两个条件,这事儿就算完了!”
“您说!”韩铭连忙说。
我伸手指向了一直低着头的韩凯,“让他,给我赔礼道歉!”
“好好好!”韩铭忙不迭答应,连忙去扯弟弟:“老二,快,快给武爷道歉!”
韩凯肩膀在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在哭。
我一点儿都不可怜他!
也就是石珊心眼好使,我又喝多答应了她,否则非把这哥俩折腾个倾家荡产!
“想好了,”我呵呵一笑,“不给我赔礼道歉也行,下次拎着200万去我家,给我的虎子道歉……”
“我错了!”韩凯终于抬起了头,满脸都是鼻涕眼泪,“武爷,我对不起你,当初不应该和你斗气,这次更是错上加错,求你原谅我,求求你……”
我冷眼看着他。
这种人,别看这个时候委委屈屈,有一天他直起腰的时候,肯定反咬一口!
有时候,好心不一定得到好报!
好心,也分对谁!
法治社会了,对付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一棒子打死埋了,那就踢远远的,永远压制住他们,让他们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个道理,以后要说给石珊听,不然她早晚会吃亏。
“韩总……”我又看向了韩铭,“你哥俩带人把我姐办公室砸成这样,我连个放茶杯的地方都没有,是不是也该说些什么?”
“我错了!”韩铭真是个聪明人,马上朝着石珊点头哈腰,“石姐,我真错了,我不是人,求你原谅我……”
石珊明显有些不好意思,“算了……”
我说:“哪能算了呢?我看姐这儿办公家具都没几样了……”
“我买!我给石姐买全套实木的,明天就送过来!”韩铭赶快说,随后又怯生生地问:“这是第二个条件吗?”
我缓缓摇头,伸出了两根手指,“二,半年内,关闭你们的公司,离开京城!”
哥俩齐刷刷看着我,瞪大了眼睛。
“老弟……”
石珊刚要说话,就被我拦下了,我的声音比中央空凋都冷,“二位可以自己走,也可以等我赶你们走,自己选!”
“武爷……”
我看着韩铭,他说出两个字以后,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好好好,我们走!”说完,他扯了弟弟韩凯一把,灰溜溜走了,看都不敢再看我一眼。
这人呐,欺软怕硬是天性!
这么一折腾,“武爷”这根棍儿,在京城社会上算是立起来了!
想想也是搞笑,年少轻狂时没干过这种事,眼瞅着快三十岁了,却张扬了一把。
也挺好,我不想欺负别人,可别人也别欺负我!
人出去了。
门关好以后,石珊说:“老弟……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过分?”我严肃起来,“你也不想想,现如今你面对的,还能有多少是人呢?自古商场如战场,你不忍心吃它,迟早被它连皮带骨头生吞下去!”
石珊缓缓摇头,“每个人做人做事的方式不一样,老董净身出户以后,我一样把公司越做越大……”
我也摇头,“我不否认姐的能力,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继续留着他们,一个不小心,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可能会被坑没了!”
她叹了口气,“半年,账可能都用不全……”
我笑了起来,“这个简单,我可以介绍人给他们,帮他哥俩要账!”
“你?!”她看着我,就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老弟,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狠?”
我狠吗?
其实我真不够狠。
一般小事儿我都不爱计较,可生死攸关之时,不狠真不行,否则我无法全须全尾的活到现在。
虽说拜了姐弟,可毕竟认识时间太短,交浅言深是大忌,说多了人家肯定不舒服,于是就岔开了话题,“姐夫现在做什么呢?”
“开了个瓷砖专卖店,生意挺好……”
又闲聊了一会儿,我起身抻了个懒腰,“回去了,下午还有一节钢琴课呢!”
“你教钢琴?”她惊讶起来。
我哈哈一笑,“惭愧,我是学钢琴!”
她也笑了起来,弯腰费劲地拎起那些钱,“拿着,都是你的了!”
“给我干啥,明明是赔给你的!”
“咱俩的好不好?”她翻了个白眼,“我还能空着手认个弟弟?我那25万,就是给老弟你的红包!”
“可拉倒吧,这钱我不要!”
我说完就快步往出走,她拎着钱追不上我,气得大喊:“那我去给你存上去,留着以后娶媳妇用……”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我还在翻来覆去地想石珊最后这句话:留着以后娶媳妇用。
如果能找到他们,我妈会不会也这么说?
第二天下午,石珊来电话说,韩家兄弟到了,买了一整套的办公实木家具,价值不菲。
还说那五十万她已经存上了,等啥时候见面,就把存折给我。
放电话前,她明显要替韩家兄弟求情,我没让她说出口。
那哥俩送家具的时候,肯定没少说好话,她又心软了。
一场意外,凭空掉下来个干姐。
这多少让我有些不习惯,尤其石珊这个性格,风风火火又婆婆妈妈、磨磨叨叨,真是太愁人了。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晚上七哥来电话:
“闫老弟和我说,你小子在天上人间,拉着一个大老娘们磕头拜了把子?”
我瞠目结舌,没想到闫二哥还是个大嘴巴,竟然这么快就告诉七哥了。
“七哥我一身的优点你不学,怎么非学拜把子呢?”
“词儿没说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