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疯子出去了,张思洋朝我眨了眨眼,我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就叫狼狈为......
嗯,不对!
心有灵犀一点通,夫唱妇随!
顺着周疯子的话,把我们的意思都表达了,一点儿都不突兀,看得出来周疯子并不勉强,还很开心。
好一会儿他才回来,双手捧着一个长条状木盒子,看着可是不轻,甚至有些吃力。
我连忙说:“疯子哥,金镯子很漂亮,意思到了就行......”
“去去去,一边喇呆着去,这是我和我闺女之间的事儿!快,我不方便,你打开。”
我只好打开盒盖,随后就愣在了那里。
里面竟然是一把金光闪闪的斧子!
金斧子!
纯金的斧子!
从斧头到斧柄,都是金的!
样式大小,和东北普通人家用来劈柴的斧子一模一样。
当然了,我说的不是那种长柄大斧子,否则就得几个人扛着进来了。
是那种劈小柈子,或者劈引火用明子的那种小斧子。
可就算是小斧子,斧柄就得有30厘米长,再加上斧头,这得多重?
怪不得看他抱着那么吃力!
箱子里面铺着大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有个木质底座,金斧子就卡在底座上。
张思洋抱着七月,探头看了过来,看清楚以后连忙说:“周大哥,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太贵重了!”
“没啥不行的!”他转身把盒子放在了窗台上,“雪城一个朋友欠我点儿人情,做了这么个东西送我,我正愁太俗气,没法摆出来……正好,送我干闺女了!”
张思洋看向了我,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人家已经拿了出来,要是不收下的话,说不过去,这份人情可大了,以后慢慢还吧!
于是笑道:“谢谢疯子哥,我就是个俗人,就喜欢这种俗气的东西……”
“滚犊子,也不是送给你的呢!”
周疯子笑骂了两句,张思洋怀里的七月大眼睛盯着他,两只小手张牙舞爪。
他把脸凑了过去,让小家伙抓了几下。
起身又笑道:“放我那里是俗气,给我干闺女,就是福气!”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他把手机拿了出来,“我和你嫂子说一声!”
我接过了孩子,让张思洋上床休息。
“喂?!盛局,方便吗?”
我和张妖精相视一笑,他竟然喊自己老婆的官职,有点儿意思。
“明天周末,你来省城一趟......让你来就来,我认了个干闺女,贼好看!快来,我等你!”
“啥?不行,天天开会,开个屁会!不来的话,不和你好了!”
“......”
“噗嗤!”张思洋笑出声来,我瞪了她一眼。
月嫂赵阿姨过来了,和虎子俩张罗着收拾东西,有了周疯子那些人,很快就出了院,一起回了太阳岛别墅。
那个装着金斧子的木盒,一直让虎子捧着了。
到家以后,张思洋就打发他回了家,在医院熬了这么多天,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周疯子抱着七月在客厅里转悠了好半天,直到把她哄睡了才告辞,说明天带媳妇过来。
送他往外走。
我说明天和嫂子就在家吃,他说行。
睡觉的时候,我和孩儿他妈聊天,我问她:“奇怪,什么人会送一把金斧子给疯子哥呢?”
张思洋笑道:“那就不知道了,周大哥的交际圈太广,可能是官场,也可能是社会上的人……”
“给钱不行吗?非要做把斧子?”
“看来你对周大哥了解的还不够深呐!你仔细想想,东北集团的标志,像不像一把斧子?”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过,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1986年的夏天,周大哥第一个沙场,遭到当地一些社会人的打压!其中两伙人联合去抢,他一斧子,就将其中一个社会大哥的脑袋砍了下来……”
“不是吧?这么猛?”
“你以为呢?哪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那?那他怎么没偿命?”
“你忘了他外号叫什么了?”
“周疯子?”
“对,因为在出事情之前,马哥托人给他办过一张精神病的诊断,本来也是玩笑,没想到用上了……”
“……”
半夜,闺女又醒了,哇哇大哭,嗓门洪亮。
迷迷糊糊爬起来,抱过来就塞给了张思洋,叼上以后,哭声戛然而止。
刚睡着,又被叫醒:“吃完了,抱回去把尿褯子换了......”
打开小被子,我去,不只是尿了,还拉了!
擦干净,取小盆子兑好温水,洗了洗小屁屁,又扑上爽身粉,垫好尿褯子,再用红布绑腿......
弄完这些,又去把屎尿布褯子都洗了出来,总不好这么臭到明天,再让保姆小秀洗。
折腾完,已经不困了。
爬上床,发现张思洋已经睡着了。
台灯下,小脸儿红扑扑的,第一次发现,这妖精不戴假睫毛的话,睫毛也不短。
她额头、下巴,还有左侧脸上的疤隐约还能看到,这都是在西安那次爆炸时留下的……
翻过身平躺,瞪着眼珠子看着天花板。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有种不真实感,29岁,糊里糊涂当了爹!
身边这个呼呼大睡的犟种,不结婚,闺女她肯定也得自己带,而且还不去京城,想想脑仁儿都疼......
也好,哪怕认了干爸,可万一真被自己妨着怎么办?
谁又敢冒这个险?
如果真接回京城,以后闺女感个冒,都得怀疑是自己妨的……
就算张思洋不说什么,我也得怀疑自己。
有句话一直没敢说,我总觉得她产后大出血,后来又被摘除子宫,都是我的原因......
或许也是好事情,用一个子宫,抵了一条命!
还有一个谜。
自己谈过恋爱吗?
和这妖精好像谈过,又好像没谈过。
以前两个人各怀心机,相互算计,直到在盛京找白狐狸时,不知怎么就干柴烈火骨碌到床上了……
耳边听着她悠长的呼吸声,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傍晚,周疯子夫妻到了。
身后的助理苗成和司机高杰,大包小包拎了好多东西。
“小武,”周疯子介绍:“这就是你嫂子盛夏,这是小武,这是他爱人张思洋,建军儿哥的老妹儿......”
这是我俩第一次见到盛夏,和我想象中有很大不同。
本以为如此彪悍的娘们,不说虎背熊腰,起码也得是个大洋马类型,才配得上牛高马大的周疯子!
不料这是个身材娇小,容貌甜美的女人。
感觉她多说一米六多一点儿,穿着普通的蓝色小领西服套装,黑色皮鞋。
全身上下没一件名牌儿,更没有一点儿装饰,甚至脸上连妆都没化。
她微笑着伸出了手,“你好,小武,总听二哥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是小武失礼了,早就应该去兴安拜访嫂子......”我说。
张思洋往前走了一步,盛夏轻轻拥抱了她一下,扯着她的手说:“老妹儿,遭罪了!”
“嫂子......”张思洋就红了眼睛。
“快进去,坐月子可不能见风……”
我也连忙张罗:“快快快,快进屋!”
周东北笑道:“上午我和你嫂子去逛街了,给我干闺女买点儿东西!”
苗成和高杰就往屋里拎。
我说:“来就来吧,买啥东西......”
周疯子骂我虚伪。
月嫂赵阿姨抱着七月下来了,刚醒,肯定是饿了,哭的那叫一个地动山摇。
盛夏接了过去,俏皮着声音柔柔道:“看看我们的小公主,这是咋了,怎么哭了呢?”
我这闺女绝对是天生的马屁高手,落到她怀里以后,哭声马上就停了,大眼睛眨都不眨盯着她的脸。
花瓣儿般嫣红的小嘴一咧,又笑了。
“呀——?”盛夏惊讶极了,“她笑了,真笑了!”
张思洋有些吃醋,恨恨道:“这臭丫头,肯定是帮嫂子和周大哥生的!从生下来到今天,一共就笑了两回!一次是昨天周大哥抱她,一次是现在!我呀,就是个奶妈!”
几个人哈哈大笑。
周疯子笑道:“你生,我和你嫂子养!”
大伙坐在客厅沙发上,盛夏晃着怀里的七月,“这丫头,可不像月科里的,你瞅这小脸蛋儿,都鼓起来了,真好看!”
这还真不是奉承话,自从张思洋奶下来以后,小丫头就像气吹的一样,确实胖了好多,和我第一天看到时完全两个模样了。
听过几次周疯子给盛夏打电话,一般人肯定会觉得他有些怕老婆,今天接触后才发现,哪里是怕,满满的都是爱。
盛夏小周疯子一岁,今年34岁。
两个人结婚这么久了,儿子都挺大了,可还像热恋中一样,不经意间一个眼神,都那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