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问宁蕾会不会是警察,大头怔了一下。
沉思了好半天,才摇了摇头说:“实话实说,真看不出来!”
我叹了口气,拿出烟,两个人点燃。
他又说:“如果是雷子,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大头很清楚我的身份,因为那晚我和七哥结拜后,在酒桌上就说过。
即使我没明说,他通过小马哥他们,肯定也清楚我是荣门中人。
我摊了摊手,“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是这个道理,毕竟有以前的渊源,与其等她张嘴,还不如主动引狼入室,也能显得咱没什么猫腻……”
“可是……”他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我和大脑袋他们不干净,经不起考验。
想了又想,我觉得兴安这些人都挺对脾气,也就不再瞒他,把西安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一说,就是一个小时,听得他目瞪口呆。
圣库宝藏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把在西藏看到那幅唐卡的事情告诉了我,可西安那些事,我并没有和他说过。
“大头哥,还剩下四把钥匙了,西藏那把还是你给的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查另外几把钥匙的消息?”
他把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如果是我,就不找了!”
“为什么?”
“我先来问你,你觉得建军哥知不知道钥匙的事情?”
他说得是张思洋叔叔家的哥哥,张建军!
“应该知道!”我说。
“不是应该,我告诉你,”大头一脸正色,“他肯定知道!”
我没吭声。
“我再告诉你,如果他对那个什么狗屁宝藏有兴趣,你活不到现在!”
我不由一凛,胸中升起一丝不服。
他呵呵一笑,“老弟,别不服气!如果一对一的打架,建军哥肯定打不过你!就算把疯子哥、马哥、七哥他们拉上一起打,可能都是你手下败将!”
“可拼命和打架,完全是两回事儿!”
“无论是财力、耐力,甚至是阴人,你都玩不过建军哥!”
“我们这些人,能从野蛮混乱的八十年代走过来,立住了棍儿,至今还没倒下,你知道都经历过什么吗?”
我没说话。
事实上,我经历过的事情不比别人少。
可这话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人家并没有瞧不起我的意思,我也不应该多想。
话说我一个人,如果真想与一个集团对抗,确实有些难!
大头继续说:“建军哥找到了他老叔家的妹妹,甚至还让马哥出手帮忙,把她干爹的公司抢了过来……”
“这就说明建军哥选择了不计前嫌,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有些狐疑,不过还是问了出来,“就不能是先稳住张思洋,目的也是拿回那把“负屃钥匙”?”
他哈哈一笑,“这也是我刚才说的,如果他想,你活不到现在的原因,包括张思洋!”
我没说话,还是有些不服气。
他问:“马哥肯定说过,他们不会参与宝藏的事情,对不对?”
我惊讶起来,难道小马哥和他说起过?
他猜出了我的心思,呵呵一笑:“放心,没人和我说过,你还是不了解我们这些人!”
“或者说,你不了解疯子哥!”
“疯子哥这个人,做事情从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办沙场开始,倒木材、做建筑、成立房地产公司,再到建工业园区、生产矿泉水、出口山野菜……”
“他要让兴安城的家乡父老都富起来,对于一些虚无缥缈不靠谱的事情,从来不会伸手!”
“而从86年开始就跟着他的人,几乎都会受到他或多或少的影响。”
“所以说,即使建军哥从小就知道这个故事,后来也知道了钥匙在他亲叔手里,他也没动过什么心思。”
“另外,人家现在已经发展了五座煤矿,四座洗煤厂,地下就是黑黝黝的宝藏!”
“这些宝藏看得见、摸得着,价格更是逐年看长,每天日进斗金!”
“人家为啥要去找这个传说中的宝藏呢?”
“找得到还行,如果找不到,岂不是耽误了正经买卖?”
“说到我自己,这些年来,钱和人脉都不差,就算我小脑萎缩了,都不可能去追寻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
“我问你,如果凑齐了九把钥匙,张思洋会和你们平分吗?”
“我没见过她,不过听你形容完以后,还有经历过的这些事情,我觉得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就算你把她睡了,也不可能和你一条心……”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这句话以后,我有了什么异常的表情。
他突然不说话了,眨着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我。
“咋了?”问完以后,我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你小子是不是真睡了?”他问。
我干笑起来。
他也笑了起来,竖起了大拇指,“行,兄弟,你是这个!”
开了几句玩笑,他又说:“你问我怎么找,我只有一个办法……”
我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登报!”
我心都凉了,连忙摆手,“不行不行!”
“为什么?”
“很简单,剩下这四把,无论在谁的手里,相信早就对宝藏失去了兴趣……”
他皱起了淡淡的眉毛,揉搓着下巴好一会儿,才点头说:“是这个道理,毕竟年头太长了,已经传了好几代,大部分人都不会再抱有什么希望了。”
我说:“如果登报,可想而知是个什么结果!”
他说:“要是我,我就拿着钥匙来找你,让你分给我一半,不然我就毁了它!”
“对,”我叹了口气,“如果都拿着钥匙来威胁我,怎么办?”
“另外,可能还会有动歪心思的,或偷或抢或绑,想办法把我手里的钥匙整走……”
“甚至,还会有人本来早就不惦记了,当看到广告以后,连忙再当成宝贝藏起来,从此不见天日,想找都找不到了!”
大头挠了挠脑袋,骂了起来,“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真想找一辈子?”
我沉默起来。
一辈子说短不短,可说长也真不算长,难道自己真要在这上面穷其一生吗?
我把大脑袋他俩的意思说了出来。
大头笑了起来,“我觉得他俩比你通透,就是这个道理,该玩玩,该吃吃,该喝喝,搂草打兔子,就当玩了!”
“要是有这个命,可能就会凑齐钥匙,打开宝藏!”
“没那个命,活得一样潇潇洒洒!”
我长长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懂,可这毕竟是老佛爷的遗愿。
我从来没给过他老人家什么,他却给了我太多太多,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替他完成。
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累死了,睡觉吧,妹夫!”
我艹,这声妹夫,叫的我脸都绿了。
躺下以后,我有些不放心,“大头哥,你说那个赵建霖,明天不会再找咱们麻烦吧?”
“应该不会!林局既然说他快了,就说明警察已经注意到他了,很可能在搜集证据,早晚的事儿!”
“另外,”他又说:“你别小看三儿,他可是这嘎哒公认的大哥,没人敢不给他面子!”
“睡吧!”
说完,大头就上了床。
我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下雪了。
刚进被窝,床头的电话响了,我拿了起来,“喂,你好!”
“先生,要服务吗?”那边是个娇滴滴的声音。
扑棱一下,大头坐了起来。
“不要!”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大头骂了起来,“操,喊过来看看呐!”
“看啥?睡觉!”
第二天,雪还没停。
我这张臭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不等上高速,我们就被拦了下来,对面齐刷刷停了五辆红色捷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