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解释完,杨宁又问:“大夫怎么说?”
“得尸检后出结论。”
“操!”他骂了起来。
我也想骂人,可又不知道骂谁好。
昨晚在私房菜馆后厨,我是故意拖延时间的,就想把这几个人冻个半死不活!
猫爷不是有九条命嘛,我想看看抗不抗冻,遗憾的是第一次,没啥经验,竟然直接冻死了一个!
本以为终于抓住了这头老猫,无论是宁蕾,还是陈跃霆召集那些荣门高手,以及自己梦中那场大火等等,终于都能水落石出!
万万没想到,这老家伙让自己问出了问题,却什么都没回答,这是要活活憋死自己呀!
他就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知道手脚都被截肢,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老东西!
耍了一辈子的阴谋诡计,最后还要恶心自己一次!
还想和那枚戒指葬一起?
姥姥!!
“六处的审讯工作你别参与了,回去休息两天去日本!”说完,他一甩袖子往医生办公室走了。
一肚子郁闷到了家,就见院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我让崔大猛把车停进车库,和江武先下了车,两个人连忙迎了上来。
车拐过来时我就认了出来,是自己救过的那个胖老头张宜民的儿子和女儿,上次卢律师说,这俩人已经被停了职,不知道来找自己干嘛。
“武老师,你好!”张宜民的儿子陪着笑,他妹妹在一旁耷拉着眼皮不敢说话。
“有事儿?”我实在是没心情搭理这俩人。
“是这样,”男人犹犹豫豫,“那件事儿是我们不对,所以我俩想过来赔个礼……”
我“嗯”了一声,“不用了,就这样吧!”
说完就往院门走,不料他伸手就过来拉我的胳膊,江武反应速度奇快,一记小擒拿手就捏在了他手腕上,顺势往后一背……、
“哎呀呀呀呀……”
男人腰就弯了下来,嘴里不停叫着。
来往行人有的停下了脚,我眉头紧皱,说撒开吧。
江武松开了他的手,男人妹妹连忙去扶,兄妹俩开始掉眼泪。
“武老师,求求你,求求你啦——”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再这么下去,我公职就没了,能不能帮我说句话……呜呜呜……”
妹妹哭的声音更大,说烟草公司那边也说了,说这件事情影响太不好,想上班可以,只能去服务公司那边坐冷板凳了……
兄妹俩这一哭,好多路人围了过来,让人莫名一阵心烦意乱,我扭头看向了人群,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窥视自己,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门开了,虎子和九千岁都跑了出来。
蒲小帅虎着脸呵斥:“你俩不是走了吗?在这儿撒什么泼?”
这种场景让我十分不舒服,于是对这兄妹俩说:“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们兄妹最是心知肚明,更是咎由自取,你们单位做什么,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那么大的能量,指使得动市信访办和烟草公司,所以,自己想办法吧,不要再来了!”
说完,转身快步进了院子,让蒲小帅关好门。
回到书房,心思更加烦乱,提笔忘字,拿起书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抬眼看着墙上悬挂的那副字,还是郝忠海第一次来家里喝酒时给自己写下的,因为喜欢,搬家后又挂在了这边: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薄如纸应有不屈之心!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几次,烦躁之心渐渐消去,看来想解开自己身世的谜团,必须得找到父母才行!
算算时间,就算陈老那边出来结果,也得等从日本回来再说了。
掐着手机呆坐了好半天,终于给王妙妙打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语气十分平静:“武处长,你好!”
这五个字,瞬间让两个人之间多出了一道屏障,又像是座山峰。
“妙妙,那边怎么样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轻快一些。
“不太好,DIH情报本部的田中健太很强势,坚持不交出凶手就不能归还遗体,并且在没经过我方同意下,已经将老许的遗体火化了!”
“什么?”我气愤地站了起来,“他们怎么能这么干?”
王妙妙声音没什么起伏,“没什么不可能的,对于老许的真实身份,虽说彼此都心知肚明,但都不会摆明了说出来,甚至落在纸面上!对日方来说,就当黑户流浪汉处理了,咱们也没有办法……”
怪不得杨宁让我自己赶快过去,事情果然又有了变化!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
“还没想好,”王妙妙停顿了一下,“对付这种有话语权的强硬派,劝不动,说不听,处理掉又恐落人口实,很难。”
“等我过去吧!”
“好,再见!”
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声,已经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有些茫然,虽说女孩儿的心事猜不明白,可这丫头怎么想的,我隐约还是知道一些的。
原本她想辞职,离自己远一些,没想到部里没批。
这次日本之行,两个人又要一起工作了,她表面冷漠,其实是在压制着内心的火热。
按理说,自己和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感情这事儿没道理可讲,不是说不爱就可以不爱的。
或许时间可以忘却这一切,也能治愈她的伤痛!
这次过后,要和杨宁好好谈谈,不要再安排自己和这丫头一起出任务了,她是五处的人,有事情让井鸿羽的人配合。
转念又想起回家时的情形,不知道是因为猫爷的死,还是看到那兄妹俩的原因,当时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怕有人混在人群里下黑手,自己也仔细看了,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可自己的感觉错不了!
这次去日本,不能带崔大猛他们了,万一人走了,家却被抄了,真就郁闷了!
想要自己死的人并不多,因为都死的差不多了。
猫爷死了,又少了一种可能。
宁蕾他们在等自己凑齐钥匙,明显也不可能。
恨自己的人里,还有西村苍介的女儿西村秀美,毕竟她的父亲和丈夫都死在了自己手里,家里那么多的钻石又不翼而飞,不恨自己是不可能的!
问题是,她怎么知道是自己?
再有,西村秀美并不是日方情报机构的人,怎么会对自己下手?
还有一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那就是曾经化名张涵,被自己用竹叶划瞎双眼的纪一弦!这一件事情就让她恨死了自己,否则也不会听说我在牧河以后,马上开始搜集自己的材料。
或许他们想过我和陈跃东的关系,可仇恨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再加上他们的亲叔叔纪德业的背后发力,所以就有了牧河那些事。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陈跃东虽然不在国内,陈子璐却出了手!
我相信陈老会敲打两个人,可人家是否听话,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我期待着这兄妹俩再跳出来,然后一棒子打死,以绝后患!
中午,正一个人吃着饭。
唐大脑袋过来了,进门就让大憨盛碗饭,咧开腮帮子就开造,眼瞅着特意给我做的糖醋排骨就剩一块了。
两双筷子在盘子里厮杀起来,最后他抽出了骨头,我把肉扔进了嘴里。
他一把扯过盘子,端起半碗大米饭就扣进了盘子里,搅拌起里面可怜巴巴的一点儿糖醋汁,边吃边问怎么样了。
听说我说完以后,他也傻在了那里,喃喃道:“我艹,这老叽霸灯,对自己挺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