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黑夜里竟然响起了枪声,我马上反应过来,是陈天在半路劫了赵红兵!
“走!”
我抓起皮夹克就往外跑,二东子连忙追了出来,刘老四他们跟在了身后。
电梯里。
二东子说:“是友谊大街方向!从市局出来后往东南走,再右拐就是友谊大街……”
“带路!”我拔出手枪上了膛。
这事儿是自己大意了,本以为亮出身份以后,曹良再混蛋也不敢怎么样,而且我还让崔大猛他俩跟着过去了。
看来陈天这是狗急跳墙了?!
自己这边先是折腾来了工作组,赵红兵他们又杀了回来,本以为能把人都扔进去,没想到今晚曹良一脚踢在了我这块铁板上。
所以,陈天怕了,怕赵红兵落在我手里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们没有车。
出了宾馆,刚要去开一辆,二东子说:“我有车!”
五个人挤进了一辆破旧的红捷达。
二东子弯腰对了几下线,发动机响了,好家伙,我以为他自己的车呢!
这个时间的大街上,几乎一辆车都没有。
红色捷达疯了一样咆哮着,五个大老爷们坐里面,它有些吃力。
为了能听清枪声,我放下了副驾驶车窗。
十一月份的东北,天寒地冻,零下已经二十几度,冷风像刀子一样刺了进来。
砰砰砰!
远处枪声时断时续,还好,这说明是僵持上了。
牧河市很有意思,几乎所有街道都不是正南正北,全部都是斜着的。
很快,捷达车就上了友谊大街,一直往东北方向跑,我说:“不对,掉头!”
车从友谊路拐进了一条街道,我让二东子停了下来。
“关大灯!”说完侧耳细听,枪声没了,我对自己的耳朵有信心,肯定就在前面不远。
这条街道不宽,路灯好远才有一盏。
二东子说:“这条街叫三道街,都是做小买卖的……”
五个人下了车。
我把刘老四拉到了一旁,小声嘀咕了两句,他二话没说,开车就走了。
二东子有些疑惑,我也没解释,接着吩咐:“二壮,你从左侧街道绕过去!胖子,你走右侧!听我口哨,一起行动!记住,无论是护送的警察反水,还是其他人,掐腿打手都没问题,就是不能让咱们的子弹上粘上人命官司!”
“是!”两个人分开走了,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我说:“胡大哥,你留下……”
二东子急了,“操,看不起我是不是?”
说完,他抬腿就往前走,我拉住了他,弯腰摸出那把黝黑的匕首递给他:“拿着,小心,这刀太快!”
“好!”
两个人贴着街道一侧快速往前奔跑。
嘭嘭!
前面响起猎枪的声音。
看到了!
前方30米处停着三辆暗红色的桑塔纳轿车,副驾驶一侧躲着八个人,这些人衣服穿得很杂,有黑色的貂皮大衣,也有军大衣和羽绒服、棉服。
他们的枪口对着一家门面,门面在我的左手侧。
这些人的身后,也就是右手侧是家食杂店,门前坐靠着五个人,有抱肩膀的,也有捂着大腿的。
奇怪,没看到警车,难道跑了?
啪啪!
有人往门面里开枪,拿的是小口径。
门面里回了两枪,一枪打在了车身上,另一枪打在了这人肩膀上。
这小子一声惨呼,蹲在了地上。
里面这两枪都是92式,不是一个人,方位不一样。
应该是崔大猛和江武!
没时间分析什么了,我把两根手指放进了嘴里,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端枪就往前冲。
啪啪!
一枪一个,两个人瞬间抱着大腿倒地!
对面三胖子和田二壮的枪也响了,两面夹击,这些人还不等反应过来,已经倒下了六个。
最后一个穿着黑色貂皮大衣的小子跪在了地上,手里的猎枪高高举起,大声喊别杀我,我投降!
我已经跑到了近前,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枪,大腿崩出血来!
靠在墙根的五个伤员齐声尖叫。
一地惨嚎,解决战斗!
不是我心软,毕竟这里不是战场,这些人更不是什么敌对势力!
或许他们打中崔大猛、打中赵红兵、打中任何一个人,都会要了我们的命。
可我们却轻易不能要他们的命!
没办法,一是有职务在身上,二是这六把92式都记录在册,真出了人命,谁都跑不了,解释起来更是件麻烦事!
田二壮和三胖子已经冲了过来。
三辆车的对面,一家砂锅店窗户被踹烂了,里面黑洞洞的。
我朝里喊:“红兵大哥,柱子哥,我来了!”
“武兄弟?!”赵红兵喊了起来。
崔大猛第一个跳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赵红兵,我去扶他,才发现他左胳膊挨了一枪,血还在流。
很快,刘海柱、沈公子、二龙、丁小虎都爬了出来。
最后才是江武。
几个人里面,二龙左腿上又挨了一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旧伤加新伤,这条腿算是倒了霉。
刘海柱和沈公子、丁小虎都没事儿,只是头发散乱,脸上都有青肿。
很明显,这是进去后都被上了手段。
我扭头看向了地上还在嚎叫的八个人,还有食杂店墙根,抱着头瑟瑟发抖的五个伤员。崔大猛他俩的枪很有准头,没要一个人的命,却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我说:“让他们睡一会儿!”
田二壮他们几个过去了,嚎叫此起彼伏后又戛然而止,13个人结束了痛苦。
当然了,并不是杀了他们,只是用枪托砸晕而已。
我说:“开他们的车走,先去把枪伤治了,还有没有安全的地方?”
刘海柱说:“我有!”
赵红兵说:“武爷,给我拿一千块钱!”
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从皮夹克里兜扯出了一沓钱递给他,大概有一千五六百块,都是从陈天我的那张卡里取出来的。
他接过钱,来到砂锅店破烂的窗户前,把钱卷在了一起,扬手扔了进去。
往回走时说:“当时也是急了,才冲了进来!这死冷寒天的,还得修窗户,里面桌椅板凳也乱了套,可别让人家骂咱们……”
我有些感慨,这就是曹良口中的黑社会?
11个人开走了那三辆车,又去了朱连强中西医综合诊所,睡眼惺忪的朱大夫差点没把二龙骂死。
治疗室里,二龙狼哭鬼嚎,我怀疑没给他用麻药,或者用了过期的。
凌晨两点半。
我们弃了车,步行来到一个老小区,刘海柱说这是他一个朋友家,前年都搬去了盛京,房子一直没舍得卖。
崔大猛和田二壮一左一右架着二龙,大伙蹑手蹑脚上到三楼。
刘海柱说:“东子,开门!”
二东子小声骂了起来,“操,我他妈以为你有钥匙呢!”
他挤了过去,俯下身,连手电筒都不用,嘴里又骂了一句:“和你交朋友的,都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
一句话还没骂完,门开了!
房子很大,三室两厅,只是装修有些老旧。
安顿二龙到卧室躺下以后,刘海柱去了厨房烧水,扯着嗓子说有几袋方便面,他要煮了。
大伙在客厅纷纷落座,崔大猛要说事情经过,我摆了摆手,“无所谓了!”
随后看向赵红兵,“红兵大哥,你怎么样?”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笑笑说:“这点儿伤,小意思!”
“好!咱俩现在就去杀了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