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周疯子喊我。
“我是你大哥,”他笑道:“可这位是我大哥,袁海川!以后,你也得叫大哥!”
袁海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伸出了手。
姓袁?
隐约记得那年在天上人间,覃老板好像提过什么袁部,说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
看来,他就是疯子哥在京城最大的靠山!
周疯子继续介绍,“哥,这就是我的那位小老弟,武爱国!”
他没有介绍袁海川的职务,也没介绍我的,兄弟相称,更加亲热,也符合周疯子的性格。
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我客气道:“袁大哥,你好!”
他的手重重一顿,“我知道你……”
看来路上周疯子说了什么。
“你是霍叔叔的学生,对吧?”他微笑着说。
我不由一怔,“您?您认识我老师?”
他哈哈一笑,“霍叔叔是家父好友,当年一起在东北蹲过牛棚……”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再看周疯子,没有丝毫意外,看来早就知道了。
“每年我都会替家父去看望霍叔叔几次,只是咱们没碰过面!”袁海川继续说:“几天前的追悼会,秦部也给我打了电话,很遗憾,那些天我正在欧洲考察,赶不回来……”
这方面我经验太少,不知道怎么客气合适,毕竟他提的是秦战。
“能让我们的英雄魂归祖国,小武兄弟劳苦功高!”说着,他神色就是一正,“希望找个时间,你能带着我,去给烈士们献上一束花,可以吗?”
几句话,让我肃然起敬,这就是水平!
“好,袁大哥您随时联系我!”
两个人刚松开手,两盏大灯晃了过来,车灯刺眼。
周疯子那八名保镖瞬间围了过来,还有他的助理苗成,将我们挡在了后面。
“不用紧张,是陈大哥!”我说。
两辆雪佛兰停下了,陈跃东笑呵呵下了车,远远伸出了手,“袁部,一晃儿快一年没见了!”
袁海川大步迎了过去。
四只手握在了一起,很是亲热。
袁海川笑道:“是呀,时间过的好快,陈主任风采依旧!”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陈主任?
袁海川竟然也这么称呼陈跃东。
我观察的很仔细,两个人看似热情,其实并没有什么私交。
“东北,快过来!”袁海川回身招呼周疯子,“给你介绍……这位是陈跃东陈主任……这是我小兄弟,东北集团董事长,周东北!”
陈跃东先伸出了手,周疯子却伸出了两只手。
“陈主任,你好!”
“周董大名,如雷贯耳!”
“……”
周疯子虽不卑不亢,但很有态度。
我这才看明白,如果按照自己原先的想法,那么现在的介绍人,就是自己。
可自己和袁海川相比,有什么可比性?
或许正因如此,周疯子才把袁海川拉了过来。
转念又有些疑惑,自己介绍会不会更好?
就像周疯子介绍自己认识袁海川一样,那样就可以抛开官职和身份,以纯粹的朋友关系相识,岂不是更容易相处?
这个疑惑,是进了院子往餐厅里走时,周疯子给我解开的。
旗袍美女前面恭恭敬敬地引路,袁海川和陈跃东肩并着肩,谈笑风生。
我和周疯子跟在后面,再往后是助理苗成,后面还跟了四个保镖,两个是周疯子的人,两个是陈跃东的人。
这四个保镖也有点儿意思。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周疯子的人虽说膀大腰圆,可明显都是普通练家子。
陈跃东的保镖并不起眼,甚至还有些瘦弱,可如果不伸手试探的话,我却看不出深浅。
高下立判!
走在青石板小路上,两侧都是绿油油的草坪,一盏盏草坪灯昏黄,桂花树暗香扑面。
周疯子悄声说:“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非要拉上袁大哥?”
我点了点头。
“因为有些人,需要有合适的人作为纽带,关系才能更进一步……”
说着,还朝我眨了眨眼睛。
自己猜的没错,袁海川比自己更合适做这个中间人!
实话实说,这让我有些不太舒服。
可转念又一想,不对,肯定不对!疯子哥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他真有这个意思,电话里肯定会明说,两个人的关系,这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不是谁来作为中间人,让周疯子认识陈跃东!
而是我和周疯子作为中间人,让袁海川和陈跃东的关系更进一步!
陈跃东是我大哥,袁海川是周疯子大哥,而我和周疯子又是好兄弟,我们两个人,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纽带!
对,一定是这样!
“明白了?”周疯子一直在观察着我的脸。
我呵呵一笑,“明白了!”
他也笑了,用力搂住了我肩膀,岔开了话题,“想闺女了吗?”
“想!贼想!”
“嗯,这词儿准确!”
“……”
包间豪华,酒菜雅致,宴席十分和谐,我基本上不怎么说话,只负责倒酒。
周疯子三个人也是天南海北,风花雪月,一句正题都没有。
期间陈跃东接了个电话,看他柔声细语,应该是他爱人。
他用得是台白色的翻盖手机,十分小巧,这是国产的波导手机,今年特别火,据说销量都超过了摩托罗拉和诺基亚!
广告说,波导手机,手机中的战斗机!
聊着聊着,他的手机又震动起来,陈跃东接起了两次,后来索性关了。
袁海川问周疯子:“你小子最近怎么又这么忙?”
“都说家大业大好,可麻烦也不少!”周疯子叹了口气。
陈跃东笑道:“周董这就是矫情了,全国街头巷尾的小店、各大商超卖的都是兴安山泉!你们的山野菜更是远销东南亚!就连刚刚爆火的那个什么购物网站,听说您都是最大股东!国内房地产刚刚起步,东北地产两年时间就已经遍地开花,名列前十,您还有什么愁的?”
“愁的就是路该怎么走!”
袁海川来了兴趣,“说说吧,咱俩至少半年没聊天儿了,正好想听听你这段时间的想法!”
周疯子点了根烟,“其他行业还好说,可房地产行业比较特殊,很多地产商甚至一分钱没有,也能拿到地……”
陈跃东奇怪道:“没钱怎么拿地呢?”
“画饼!可以先拍下来,然后把地抵押给银行,用贷款还买地的钱!建筑商想拿下工程,就要垫资干活,接着就可以卖期房了!”
“收到卖期房的钱以后,还银行贷款,再还建筑商的垫资,剩下就是利润了……”
三个人都恍然大悟,这就是隔行如隔山。
“我们东北地产的路子不太一样,首先,我们从不贷款,更不卖期房!正因为这样,才限制了我们的快速发展,国内排名其实已经掉出了前十名!”
说着,他叹了口气,“上周集团开会,几位特聘的专家呈上了一份地产发展规划,这份规划书,给我勾画出了一幅蓝图!”
“用这几位专家的话来说,如果按照这个规划发展,不出三年,我们东北地产就会冲进前三甲,甚至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型房地产商!”
袁海川眉头一皱,“这不是挺好嘛!你有什么异议?”
“对呀!”陈跃东也十分不解,“只要不犯法,那就干呗!”
周疯子摇了摇头,“他们说的那些,我很清楚!简单来说,前面的套路和其他地产商一样,拿地、贷款、卖期房。”
“可区别是,这份规划里,不能还建筑商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