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姓焦的大胡子?!
声音有些远,并且高高在上。
看来他和胡小凡,是提前埋伏在了冰壁上。
看来先前那块破碎的冰壁,就是他们搞得鬼,太阴险了!
宁蕾没动。
胡小凡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可不能死,否则剩下的那些钥匙,就得咱们自己找了……”
宁蕾还是不说话。
我听到她愤怒的呼吸声,一会儿必须要问清楚,她为什么会如此恨我?
大胡子语气明显开始不悦:“拉!”
“小蕾?!”胡小凡说:“听话!”
大约五秒钟后,张思洋抱我腰的两条胳膊一紧,她在拉绳索了。
虽说我手上的绳索还挂着冷强,可冰面很滑,她一个人拉四个人,似乎也并不费力。
我有些奇怪,他们肯定怕我带着这把“狴犴钥匙”陪葬,可怎么能保证我脱离险境以后,还能将钥匙给他们呢?
来不及细想了,身后有了牵引力,我开始快速倒手上的安全绳。
很快,冷强冒出了头。
终于把他拉上来了!
四个人,一个扯着一个,狼狈地爬回了紧贴冰壁的小路。
宁蕾松开了手里的绳索,手一伸,“可以给我了吧?!”
刚才往回爬的时候,我已经看的清清楚楚。
冰壁上面的胡小凡和大胡子,手里都拿着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怪不得不怕我耍赖!
我们刚站稳,两根绳索垂了下来,胡小凡和大胡子两个人快速地滑了下来。
两个枪口,始终对着我们。
砰!
一声枪响,我脚下的冰被打得崩起一片碎屑。
是胡小凡开的枪!
两个人站稳了身体,胡小凡在前,后面是大胡子,再往后是宁蕾。
由于这个位置紧贴冰崖,所有人只能前后站着。
此时,我站在前面,后面是冷强、张思洋,再往后是虎子。
胡小凡没说话,笑眯眯地伸出了手。
我也没废话,毕竟就算我抽出手术刀,也不会比他们的子弹更快!
于是,我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了那把“狴犴钥匙”,往前一伸。
胡小凡眼睛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一只手端枪,一只手接了过去。
把钥匙拿到手里以后,他缓缓退后了两步,枪口还一直对着我,眼睛却看向了钥匙。
不动声色,回身把钥匙给了大胡子。
大胡子看完,又递给了宁蕾。
我歪着脑袋,盯着大胡子的脸问:“这位大哥……是倒斗的吧?”
我是猜的!
因为这人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老疙瘩也说过,看着阴森森的,这让我首先想到了盗墓这个行业!
说出这句话以后,我自己反而先怔住了。
因为突然的灵光乍现,终于让我想明白了!
这两个人,一个姓胡,一个姓焦!
自从前晚发现了他俩和宁蕾的秘密以后,总有什么在脑子里跳呀跳的,可又抓不住重点。
前年在西安时,老佛爷那三张软包中华烟的烟盒上,提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倒斗名家、搬山倒焦四。
焦四是广东人,而这个姓焦的大胡子说话就有粤音。
另一个人会奇门之术,正是姓胡,九把“龙子钥匙”就是他打造的!
什么是“奇门之术”,老佛爷没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估计是一些古代失传的奇技淫巧,否则做不出来“龙子钥匙”!
这不就对上了嘛!
他们先祖帮助太平天国的梦王找到了一座大墓,将“圣库宝藏”埋进去以后,双双被杀!
想到这儿,我不由一阵心惊。
看向了胡小凡,见他脸上表情没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我的话后,大胡子眼角一缩,扭头去看身后的宁蕾。
宁蕾缓缓摇头。
我看的清楚,她的意思是说,我没和他说过什么!
大胡子又看向了我,沉声道:“好眼力!”
我笑笑说:“看来你是搬山倒前辈的后人了?”
大胡子端枪抱拳,“岭南,焦登周!”
我同样抱了抱拳:“武爱国!”
焦登周翻了个白眼,意思很明显,用得着你自我介绍?
我不以为意,又看向了胡小凡,“这位,一定是胡氏奇门之后了?”
胡小凡不动声色。
“二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问。
两个人都不说话。
我歪着头去看宁蕾。
宁蕾冷着脸:“瞅我干什么?”
我也不说话。
“武爷真是有意思,”胡小凡哈哈笑了起来,“你不觉得这招反间计幼稚了一些吗?”
我也是一笑,本来也不期望能好用,不过是想把水搅浑一些而已!
不好使就算了,于是转移了话题:“我有三位好朋友,巧得很,他们也姓胡!一个叫胡平凡,一个叫胡平安,还有一位叫胡平和……”
胡小凡说:“哦,远亲,他们得喊我一声族叔!”
“辈分还挺大!”我笑道。
“哪儿这么多废话!”宁蕾说:“武爱国,东西我们拿走了!等找齐另外几把以后,什么时候去挖宝藏,别忘了联系我!”
和我想的一样,她只要拿到一把钥匙就行了,因为九把“龙子钥匙”缺一不可!
就像张思洋,手里有了一把以后,甚至得不得到其他钥匙都不再上心了。
苦和累都是我的,等我凑齐了其余七把,还得需要她俩手里的才能开启宝藏……
“二丫,告诉我,你为什么恨我?”我看着她。
“为什么?”她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凄苦和愤怒。
“对,为什么!这是我一直都想知道的!自从知道你是西安那个蒙面女孩儿以后,我就想知道!”
“你终于说了实话……”她看着我,“在后海第一次遇到我,你就认出来了,是吗?”
“是!”我点了点头,“我认识你那双眼睛……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会恨我?!”
“武、爱、国!”
她一字一顿,没有大喊大叫,可俊俏的脸却因痛苦开始变形,“当年……当年你把我卖了五百块钱,难道忘了吗?”
我如遭雷击一般,愣在了那里,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卖、卖你?你听谁说的?”
“这重要吗?你就说你卖没卖?”
“没卖!”我忍不住吼了起来,“我以为你死了,才把你放在了派出所……”
“放屁!”她眼泪下来了,“武爱国!这套话术说久了,是不是你自己都信了?五百块?五百块!!你就把我卖了,可怜我还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哥哥……武爱国,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谁?是谁告诉你的?你和我说,谁他妈这么污蔑我……”
“你闭嘴!”她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告诉我是谁?!”
“闭嘴!”
“告诉我!”
“闭嘴!!”
“……”
两个人隔着胡小凡和焦登周,喘着粗气,斗鸡一样相互看着。
“二丫,哥没卖你……真没卖你……”我喃喃自语起来,怪不得她这么恨我,原来如此!
“我说过了,不要再叫我二丫,她早就死了!”
说罢,宁蕾不再看我,抹了一把眼泪后说:“焦大哥,小凡哥,咱们该走了!”
说完掉头就走。
胡小凡很潇洒地笑了笑:“武爷,等找齐了钥匙,别忘了联系我们,再见!”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三个人的背影。
他们都拿出了冰镐,连冰锥和安全绳都不用。
只是走到险处时,才用冰镐用力凿在一旁的冰壁上。
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