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冷强是不是搞对象了,他嘿嘿笑,也不说话。
我问:“你小子怎么勾搭上的呢?”
“就、就是上次丁老怪请客喝酒,咱们不是都去了嘛,珊姐带着小毅他俩先走的,后来我们也走了。路上,遇到她的车被人家刮了,一帮人闹闹吵吵,我就下车去帮忙,就、就这么、这么……”
“就这么好上了?”我笑了起来。
他又嘿嘿傻笑。
我忍不住好奇:“和兄弟说说,你看中我那老姐哪儿了?”
“她人好,心眼儿好使,说话办事也痛快,就是着人喜欢……”
“可你俩差这么多呢,你家里能同意?”我又问。
“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两个人投脾气就行……”
我忍不住笑,真好。
这事儿如果换个人的话,我肯定得怀疑对方居心叵测,是为了石珊的钱。
可冷强我太了解了,他跟着大头这些年真就不缺钱,虽说身家和自己没法比,可前年人家就在天通苑买了套三居室。
自己北池子大街的家,装修也多亏了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实诚!至于说两个人在一起合不合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轮不着自己指手画脚。
我衷心地希望他们能幸福,这么多年了,石珊姐辛苦带着小毅和青青他俩,也该找个男人过日子了。
约好让他改天和大头去家里喝酒,挂了电话,却发现赤须子正直勾勾看着自己。
“咋了?”我摸了摸脸。
老道士抚了抚胡须,“你后背大椎穴上,有颗红痣掉了……”
我听的一脸懵逼,什么时候自己有颗痣?
“掀开衣服我看看!”他又说。
好吧,我掀开了毛衣,背朝向他。
就听老道士喃喃说:“不是刀伤,是弹片?不对,这是动物抓的……”
“这里原本有痣吗?”我明白了,是沙漠里的那匹阿拉伯狼,它偷袭的那一爪子,疼的我差点没晕过去。
“行了,放下吧!”他也不再多解释,又仔细端详我的脸,“你小子这次的桃花劫,是一劫接一劫,换个人早就醉生梦死在桃花源了,不错,不错!”
我这才想起这茬,问他:“这次跑了趟中东,好几次都差点挂了,到底谁是我的桃花劫?”
“都是!”
“都是?”
“对,都是!”
赤须子抚着须老神在在,气得我真想踹他一脚,一劫又一劫你不早说?害得自己怀疑完周西西又怀疑是吴颖,后来又怀疑是黑寡妇海娜……
他又开始直勾勾盯着我的脸,不说话了。
我手里的烟燃到了头,差点烫到手,老道士又开始掐起了手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说:“武小子,你这命格,又有了变化!”
“是好是坏?”
他先是摇头,又微微点头,接着又开始摇头,我怀疑他是否得了帕金森。
就见他抚了抚须说:“先前我走出房间,就发现你的天煞星晦暗不清,刚才一看,果然消失不见!”
我有些懵,“依您的意思,我后背那颗痣就是天煞孤星?早他妈说呀,抠下去不就行了?害得我两口子两地分居这么久……”
赤须子哈哈一笑,“傻小子,真抠下去的话,用不上两年,你或是暴毙,或是车祸,又或是挨了枪子,一定活不到现在!”
“你从头到脚有七颗痣,后背这颗,正在北斗七星的第四颗与第七颗连心的中垂线上,它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
“这是命,不可人为!”
“可如果无意中毁掉,那也是你的命!”
我暗暗点头,也说得过去,转念又开心起来,“这么说,我不会再克父克母克妻女了吧?”
“不会了,但是……”
我最烦“但是”这两个字,不由脸色难看起来。
赤须子也是眉头紧锁,“随着这颗天煞星的陨落,你的面相也有了变化……”
我两只手揉了揉脸,有变化吗?
崔大猛他们都在厢房看电视,也没人问问,不过这段时间早上洗漱时,镜子里那张脸棱角更加分明,肯定是更成熟帅气了!
我说出了自己的观察结果,老道士给了我一个白眼球儿,继续说:“你以前没有正官,现在却是正官与七杀日主突旺,官杀为喜用神且有力,愈旺愈贵!官藏财亦藏,印露官亦露;劫重财轻,官又能去劫……武小子,你这命,改了呀!”
我听了个稀里糊涂,可最后一句话听明白了,不由喜上眉梢。
这又是官又是财的,听着就喜庆,老头儿会说话!
赤须子却不见开心,眉头依旧紧锁,“可这不科学呀!”
靠,我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你一个老迷信,竟然谈上了“科学”?
有病吧?!
“武小子,”赤须子神色一怔,“正官为人,光明磊落、正派耿直;而你这七杀,却是纯纯的无情!”
“年纪越大,越是杀气腾腾,让人望而生畏!”
“我看到了变化,却不明白为什么发生了变化!更让我奇怪的是,你官运和财运旺得吓人,可四柱干支,不冲、不战、不刑,本应生活在平静、安定的环境里,难有与人起争斗之心!这些,又与你的正官七杀形成了对立!”
“按理说,你这股凶猛的杀气轻则损阳寿,重则绝后!”
“可命格又显示你三儿一女,精气神源源流长,身康体健,属长寿的命。”
“这、这他妈简直就是个矛盾体!”
他骂了一句后连连摇头,满是迷茫和不解。
矛不矛盾的我不知道,可听到他说“三儿一女”后,我就泄了气。
张妖精摘除了子宫,不可能再生了,哪儿来的仨儿子?
看来这老道水平一般呐!
什么狗屁的天煞孤星,管它破没破,武爷我不信了行不行?!
我伸了个懒腰,“回家!”
赤须子还在揪他的红胡子,冥思苦想,我让崔大猛去车里取了五万块钱,拍在了桌子上,这才告辞。
小熊和强子他们都跑了出来,依依不舍。
如果不是晚上有事,我就留下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往外走时,我背着老道士,偷着塞给了强子两千块钱,让他给哥几个分分零花。
上车后,强子敲了两下车窗,我放下窗。
他说:“小武哥,您放心,我们肯定能考上军校!”
我用力攥了一下他把着窗框的手,鼓励道:“哥信!你们都是好样儿的,虽然咱都是孤儿,可不比任何人差!”
他松开了手,立正,抬起手,啪!给我敬了个军礼。
尽管还不是很标准,可十分认真。
车开远了,就听强子在后面喊:“哥——!等我们赚钱了,也能孝敬您!”
这孩子……
一句话让我瞬间泪崩,伸出手朝后用力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