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子墨同时呆愣在了原地,与此同时,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烈的不适。
就像是有一堵厚重的石墙压在我胸口上一样,让我一瞬间感觉呼吸停滞,身体四肢凝重无比。
很显然,这是有人在近距离使用土行法术,让我的水行本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好在这一次我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反应比张子墨快了半拍。
就在水鹿彤停住脚,张子墨目瞪口呆的那个空档,我强顶着浑身的沉重吐出一口浊气,脚下猛的踏起了幽冥鬼步。
没有人看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等所有人都回过神儿来之后,我已经扯着潘浩的脖领子把他扔到了水鹿彤身边。
“快!!!”
我大吼了一声,潘浩也难得的手脚麻利了一回。
他迅速的抬起左手食指按在自己的灵台上,同时右手无名指疾出,点在了水鹿彤的眉心里。
“阴阳本非同路,死后应入冥府,温祖赐我神法,引汝重归正途!”
几句咒语响起的同时,就连我也没能看清潘浩到底用了什么奇怪的手法。
一张黄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飞了起来,起初就像是带着很重的分量一样迅捷的冲上半空。
紧接着,那张黄纸舒展开来,约摸着有两拃长短,一拃半宽窄,飘飘悠悠的从空落下,竟不偏不倚的盖在了水鹿彤的额头上。
绝对没错,这种手法就是摸金一派的看家绝技。
很久之前,就是我在野长城上遇到了张雪菲阴魂的时候,潘浩曾经教过我这种往脸盆子里撒纸钱看阴的技法。
学倒是学废了,但我却没时间练习,所以一直都没能领悟到这种手法轻灵飘逸的精髓所在。
就在我心中暗自赞叹的时候,潘浩已经回过头来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了。
与此同时,水鹿彤的身体直挺挺的朝后倒了下去。
岳杏林对此早有准备,他和梁多多二人一左一右,猛的冲进了纸扎阵法里。
就在水鹿彤的身体将要触地的一瞬间,岳杏林迅速的一把抄住了她的脖子用肩膀接住,紧接着转过身来蹲在地上。
梁多多默契的伸手一推,水鹿彤就软塌塌的趴在了岳杏林的后背上。
还没等任何人有所反应,两人就背着水鹿彤一溜烟的跑回了风水十七雄的身边。
“十二地支十天干,定魂神针出崂山,十二银针锁阳脉,阴魂阴体各相安!”
就在这时,颜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凑到了风水十七雄的那堆人中间,突然扬声念起了咒语。
随着咒语吐出,一道道明亮的银光乍起。
十二根银针准确无误的扎在了水鹿彤周身的十二个大穴上,我顿时心中大喜。
看来他早已经知道了水鹿彤身体里隐藏着十二个阴魂,还需要我费时费力的去逐一分离。
此时水鹿彤被张子墨控制着的八字命格,已经被我用柳叶刀割裂了。
其实按正常道理来讲,现在的水鹿彤……
已经死了,彻底的死透了。
所以隐藏在她身体里的阴魂也就同时失去了宿主,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分化成六缕散碎的精魄,继而消散不见。
在这里,容我先插播一段冷知识。
我们平时常说人有“三魂七魄”,死后天、地、人三魂先行消散,剩下的“魄”被张子墨用法术所拘,以阴魂的形式暂时寄居在水鹿彤的身体里。
那就应该是“七魄”,也就是分化成七缕精魄才对,为什么却只有六魄呢?
某鸭窃以为列位看官会对此话题有兴致,所以就假借普及之名,厚颜无耻,理所应当的再水上一段。
“三魂七魄”这个词,最早是见于道家学说,认为“三魂”主精神属性,而“七魄”则是物质,也就是主宰生物的肉身了。
“七魄”在不同的宗教中叫法也大相径庭,传统道教称之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和臭肺,而藏传佛教则认为七魄是人 体中脉的七个脉轮和能量场,分为天冲魄(顶轮)、灵慧魄(眉心轮)、气魄(喉轮)、力魄(心轮)、中枢魄(脐轮)、精魄(生 殖轮)和英魄(海底轮)。
衍生到其他领域的学说之中,这七魄分别对应着人 体器官的心、胃、肾、肠、胆、肝、肺,影响着人类情绪的喜、怒、哀、惧、爱、恶、欲,还有一种说法是代表了平衡、义气、智慧、品行、力量、正义和邪恶。
但无论是哪种论说,都不约而同的默认了一个观点。
那就是人在死亡的时候,那一缕跟生魂直接挂钩的魄,也会同时消散,并不在尸体当中存留到转世轮回的时候。
所以即便是我们开了阴眼,能看的到阴魂的存在,也会觉着这个鬼哪里有点儿不太对劲的样子。
不是痴傻无脑,就是不会说话,或者是有人讲了半天笑话,它都不会给出个笑脸。
归根结底,这就是缺失了一魄,七情不全所造成的。
换句话说吧,除了那些能用高明的手段补足阴魂缺陷的大能之外,几乎所有的阴魂都会以“六魄”的形式存留在尸体里。
直到即将转世轮回的时候,才会跟随阴差前往冥府,同时化为六缕精魄,消散在阳间。
而此时,颜安突然出手用家传的定魂神针暂时封住了水鹿彤的六魄,这就等于是给了我更为充裕的时间去分离她身体里的十二道阴魂,让它们能以最完整的形态去往阴司。
“安哥哥,谢啦!”
我顿时就心情大好,却只能在心里叨咕了一句,就连给颜安和潘浩一声免费赞扬的时间都没有。
我生怕张子墨突然回过神儿来,盛怒之下再朝他俩出手,赶紧重新踏起幽冥鬼步,一把抓住潘浩扔回到了那若兰身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风水十七雄已经把颜安和水鹿彤团团保护了起来。
等我慢慢溜达回纸扎阵法中的时候,张子墨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小畜生!你……你刚才是用了什么邪法,她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张子墨气急败坏的朝我吼道,我眯着眼睛微微一偏头,朝夏天的方向看了过去。
从夏天回应我的眼神儿中,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就在刚才,水鹿彤冲向纸扎阵法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烈的土行法力气息。
此时我终于明白了,那正是夏天反向使用了“缩地成寸”之术,把水鹿彤和张子墨之间的距离骤然拉大了数十倍,让她瞬间就离开了张子墨的控制范畴。
也就是这短短的十几秒钟时间,给我们创造出了顺利解救水鹿彤的必要条件。
“邪法?嘿,您慢慢猜去吧,我会的邪法还多着呢。”
我似笑非笑的对张子墨挑了挑眉毛,她阴着脸沉默了片刻,慢慢的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小畜生,没想到你还真把我给逼到了这一步上。不过你以为没了小水,我就不能施展赤龙攫魂……复制出其他人的法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