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玩意儿?”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郭永喆,他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样,傻了吧?是不是每个字都认识,但是串在一块儿就听不懂了?”
我让郭永喆给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茫然的摇了摇头。
郭永喆点了根烟,拿腔拿调的吐了个烟圈。
“老山羊吃着草呢,冷不丁的让小鸡崽子在屁股上啄了一口,老山羊撂了个橛子,小鸡崽子摔了个跟头。”
我和任诗雨对看了一眼,我们俩都一脸懵逼,根本就听不懂郭永喆在说什么。
我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郭子,是不是这里被……”
我努了努嘴,比出一个“监听”的口型。
“嗨,没有,前些天还有几个尾巴,这几天都撤了,哥们儿这儿现在干净着呢,不用瞎琢磨。”
我这才松了口气,奇怪的看着郭永喆。
“那你刚才说的这都是什么黑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郭永喆得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听不明白就对了,你听不明白,那你猜,老山羊和小鸡崽子能听明白吗?”
我愣了半天,“老山羊……小鸡崽子?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老山羊就是那若兰,小鸡崽子就是那个叫唐果儿的小妞儿,这几个月咱五个人都得同吃同住,有些话说起来不方便。要是有一套只有咱仨人能听的懂的暗语……嘿嘿,懂了吧?”
郭永喆得意的挑着眉毛,我一声就笑了起来。
“嘿,还别说,你这个主意真不错。到时候我们要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随口闲聊几句就可以传递信息了。”
“对喽,就是这个意思。”
郭永喆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关键词你记住了就行,我刚才说的虫,就是指的小点儿的危险,要是比较大的危险我就说是蛇。小鸡崽子没打算吃,颠儿了,就是唐小妞儿没打算把危险说出来,她憋着坏要算计我们,自己跑到一边去看热闹了。”
我想了想,笑道,“那老山羊和小鸡崽子打架,意思就是唐果儿想要暗算那若兰,结果被那若兰收拾了一顿。”
“行,脑袋瓜儿不笨。”
郭永喆满意的点头,“你对方位应该很熟悉吧,我们户外探险一般是用几点钟方向表示,你们干风水是不是都用什么宫位去辨别的?”
“嗯,对。”
我从包里拿出黄铜罗盘,简单的给郭永喆讲了一下各个宫位代表的方位,他想了一下。
“成,我这几天好好把这些记住了,到时候我尽量也用宫位去提醒你,但是你记住了,我说的都是反的,比如我说乾三……”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笑着点头。
“其实就是坤五,这样其他人就不明白我们的真正目标到底在哪儿了。”
“聪明。”
郭永喆咧着大嘴对我翘了个大拇指,我心下暗暗佩服,这家伙真是户外经验丰富,连联络暗语都提前想好了。
我们在一起商量了好几个钟头,定好了各自的代号,郭永喆把一些常用的暗语意义一个词一个词的反复教了我和任诗雨好几遍。
任诗雨的记性很好,她很快就学会了。
我的脑子就比较笨,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暗语的意义记清楚,郭永喆的脸色突然凝重了下来。
“陶子,你听好了,你必须得知道这趟活儿有多凶险,到时候要是真的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必要的时候,先放弃装备,实在不行了就放弃人。”
我的心咯噔一沉,皱了皱眉头。
“放弃装备倒是不怎么可惜,可是人……”
“你记住了,必要的时候,该放弃的都要放弃。”
郭永喆打断了我的话,拍了拍我的肩膀。
“哥们儿知道你这人心软,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那个非亲非故的唐小妞儿你都不可能不管她。可这趟活儿不是郊游踏青,咱的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咣当掉地上了。你心里必须有个最坏的打算,一旦真的没法保着所有人都全须全尾的出来,你得算计好了,必要的时候该放弃谁。”
我犹豫了半天,苦笑了一声。
“放弃谁……这我还真想不出来,谁的命都是命啊。”
“那哥们儿来告诉你,你听好了,好好记着。”
郭永喆郑重的坐在我面前,“到了非选择不可的时候,这五个人里,第一个放弃的是唐小妞儿,甭管她姥爷事后会不会找你算账,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再说。这种事儿不能太大公无私了,自己活下来才是正理儿。”
我看了看任诗雨,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但犹豫了半天,任诗雨还是朝我点了点头。
“第二个……嘿,就是哥们儿我了。”
郭永喆苦笑了一声,“陶子,哥们儿知道,你进那九个地方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干,哥们儿也不问你去干什么了。那若兰手里有个什么太一令,而且他会法术,到时候肯定对你有用。哥们儿除了能带个队,其他什么都不会。要是真的遇着了什么过不去的凶险,你就带着弟妹和那若兰顺着有水的地方走,有水的地方必有洞口,只要出去了……”
“郭子,别说了。”
我打断了郭永喆的话,搂着他的肩膀使劲晃了晃。
“咱不说那些丧气的话,甭管是你还是我,咱都得全须全尾的出来。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咱吃全中州最好的馆子去。”
郭永喆没搭理我,继续说了下去。
“陶子,哥们儿就一个心愿,要是到时候我出不来了,你必须得帮我了了这件事。弄死楚寒楼那老丫挺的,给雪菲报仇。”
“你自己的仇,你自己亲手去报。”
我闷着鼻子捶了郭永喆一下,“到时候我把那老棺材瓤子揍个半死,你亲自动手给你媳妇儿报仇,我才不替你去干这些破事儿呢。”
“嘿嘿,要是真能那样儿……你就是我亲大爷!”
郭永喆咧着大嘴傻笑,我白了他一眼。
“我可不给你当大爷,到时候是你改姓还是我改?”
“哈哈哈哈……”
商量好了联络暗语之后,我和任诗雨回到家里,她继续画符,我继续抓紧时间做纸扎小人。
现在我做纸扎小人的效率高了很多,因为我不用自己去劈那些扎手的竹篾了。
我吹响小竹哨,看着一个纸扎小人快手快脚的“咔嚓”一声劈开一根竹子,心里暗骂自己以前就是个傻瓜。
一下午时间就做出了三十多个纸扎小人,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照这个速度,在后天凌晨之前我就能做出六套一百零八纸人大阵了。
这将是进入九凶之地以后我和任诗雨最得力的安全保障,我一点儿也不敢大意,整整齐齐的叠好了放进了帆布包里。
门外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声,我赶紧收拾了桌子上的竹篾宣纸,紧接着门铃响了起来。
“姐姐,姐夫!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