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咋个可能回克?!”
白家姐弟三人一起焦急的朝我喊了起来,我摆摆手,强忍着腿上的剧痛,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没事儿,我有数,这点小事儿我自己能应付的来。你们几个人的道行还不够看的,回去跟着关掌门再修炼几年,下回再有这种机会,我一定带着你们。”
“肯定是不可以。”
白桂仙从副驾驶上回过头看着我说道,“就算你本事比我们大,可你呢腿……咋个进克这片山里手?我们是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克冒险呢。”
“没事儿,我有办法走进去,你们别管了。”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疼的冷汗直流,生怕再多说几句就泄了底气,赶紧把脸一板。
“论辈分,我是你们三个人的师叔,不用废话了,执行命令,停车!”
“不可能……”
白稚蘅还想要坚持说服我,白桂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伸手拍了拍白稚蘅的手臂。
“靠边停车。”
“大姐!”
“听话,相信陶师叔就是了。”
白稚蘅这才不情不愿的减慢了车速,在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前把车子停下,嘴里一直都在不满的嘟嘟囔囔。
白彦宸小心翼翼的扶着我下了车,看到我龇牙咧嘴的模样儿,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你真个自己可以?要不我们还是跟的你一起……”
“不用了,你们赶紧走吧,把车开的越远越好,估摸着现在交警已经在查这辆车的位置了,千万别暴露了我的行踪。回去之后让岳……嗯,让黎木木想办法把这事儿抹平了,千万别给车主带来多大麻烦,该赔偿的就赔偿,多跟人家说几句好话。”
说话的工夫,白桂仙下了车捡来一根树枝,快手快脚的掰掉了枝桠塞在我手里,让我当拐杖拄着。
“是了,你不消操心。彦宸,走嘛。”
白桂仙一反常态的没有继续劝说我,回身就钻进了面包车里。
白彦宸见我如此坚持,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他姐姐一起回到车上。
我努力保持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对他们挥了挥手。
车子轰鸣着顺着公路继续开远,直到眼前的尘烟渐渐消散,我这才哀嚎了一声,赶紧连滚带爬的下了公路,一屁股坐在了路边黑魆魆的草窠儿里。
我之所以坚持不带着白家姐弟三人一起去找岳杏林和梁多多,实在是有我的苦衷。
这姐弟三人表现出来的异常,让我一时儿之间也无法判断他们对我到底有没有恶意。
如果他们是敌人的话,一旦找到了岳杏林和梁多多的踪迹,就很有可能原形毕露,对我们痛下杀手。
可要是他们依然是自己人……
那我就更不能让这无辜的姐弟三人去送死了。
我敢断定,现在岳杏林和梁多多的身边一定有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存在。
甚至都有一种可能,对方控制住了岳杏林和梁多多,还故意让他们发出了报警信号。
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把我引到这里,然后一网打尽。
所以我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摸出手机给齐褀拨了出去。
“喂,师叔,你到地方了?”
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里边传来了齐褀急切的声音,我“嗯”了一声。
“你帮我个忙,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接电话,动静小一点儿。”
“我现在身边就没人,什么事儿,你说!”
“好,你听着,我现在需要夹板,石膏,胶布,绷带,酒精,碘伏,止痛针,消炎药,轻便拐杖……总之是你觉着能用的到的治疗骨折的东西,都打成一个包。”
“好!师叔,你出发之前我就看到你的腿不太对劲儿了,还没来的及给你检查一下,你就急匆匆的走了。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危不危险?除了药品和器械,还需要什么别的东西吗?”
我笑了笑,一只手在迅速的拆除着腿上的临时包扎。
“不用了,就拿我说的这些就行。哎对了,你这几天一直都有去给肖玄通看病吗?”
“嗯,一天去好几趟,我跟那个鼻孔长在头顶的大师兄打了个赌,看谁有本事先想出来能延长他生命的办法,可是……”
齐褀的声音显得很委屈,抽搭着鼻子,我叹了口气。
“你是学医的,自然懂得治病必须遵循科学规律的道理。肖玄通的元阳已经消耗殆尽,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给他吃尽天下最贵重的药物,也不可能让他活下去了,这不怪你。”
“师叔,有个事情我想不通。”
齐褀一边乒乒乓乓的收拾着东西,一边问道。
“从肖玄通的脉象上看,他明明是已经活不过几个小时了,我和大师兄谁都没敢给他用药,可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断气?”
“嗯……我猜他应该是正在使用一种湘西赶尸一派的独门秘术,控制着自己已经濒死的身体,以很接近死人的状态继续存活着。这样一来,他消耗的体力和元阳就几乎等于是零,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就可以大幅度延长生命存续的时间了。”
“哇!!!这么神奇的法术,师叔师叔,你会不会?回头你教我好不好,或者是你带我去求求肖玄……肖爷爷,让他收我为徒。要是学会了这种法术,那我就可以……”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齐褀的话。
“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
“嗯,把东西放在你屋子的正中间,四周没用的东西尽量清理干净,然后你站远一点儿,告诉我一声。”
手机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一会儿,齐褀就告诉我已经准备好了,她也撤离到了安全的位置。
我从帆布包里摸出了移海扇,随着眼前的草窠里“咕咚”一声掉下来一个大包袱,手机里也同时传来了一声夸张的惊叫。
我的右耳差点儿被齐褀给震聋了,赶紧挂掉了电话,顺手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借着屏幕微弱的光线打开了包袱。
那是一张床单,打开之后,我不禁暗自慨叹了一句,还是女孩子的心思细腻。
齐褀怕药品的瓶子被摔碎,用枕头和衣服做了一层厚厚的垫子。
里边整整齐齐的码放着我需要的物品,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还有两瓶矿泉水和几包零食。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照着亮,快手快脚的给自己处理好了伤口,用零食和矿泉水补充了体力,从帆布包里摸出了一叠纸扎小人。
挨个激活了之后,我撕了几条胶布把耳机贴在右耳上,拉开轻便拐杖的伸缩杆,吃力的站起身来。
“木木,警报的位置还在原地吗?”
耳机里立马就传来了黎木木的声音,“是,两个人的位置一点儿也没动。陶队,你的伤……”
“嗯,没事儿,随时保持联络。”
我打断了黎木木的话,把手伸进了衣兜里去掏小竹哨。
“……嗯?”
我用手机照着从衣兜里掏出来的一样东西,猛然间,我的瞳孔狠狠的紧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