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了游泳池,泳池的两边已经密密麻麻的竖起了几十个空白的X支架,魏三省和宋钟各站在泳池的一边,出声示意看不到对面的情景。
泳池两边用红色和蓝色的警示条各拉出了一个方框,左右以展架为界,向后延伸到了看台的边缘。
“雄主,可以开始了吗?”
梁多多笑着问我,我站起身来拍了拍余独腿的肩膀。
“行,听了个一代帝师的故事,也歇的差不多了。老余,你没问题吧?”
“我能有啥子问题嘛,早就等到心里猫抓猫挠的咯!”
余独腿抓过身边的那支金属拐杖,双手轻轻一搓,“咔”的一声,拐杖变成了两截。
余独腿把手里的半截拐杖在地上轻轻磕了几下,“哗啦啦”……
一大堆造型各异的金属从中空的拐杖里散落在了地上,余独腿指了指地面。
“雄主,你挑一样儿顺手的暗器,咱俩比划比划。”
我暗暗的在心里夸奖了恶灵一句,虽然梁多多还没亲口公布这场比斗的具体内容,但从目前来看,恶灵难得的猜准了一次。
蜀中铁器行最为擅长的就是打造各种暗器,恶灵猜测,余独腿将要和我比试的大概率会是暗器的准头一类的功法。
我却担心余独腿会跟我比打铁的功夫,恶灵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他蜀中铁器行打造的暗器所用的材料和普通金属不一样,里边添加了一些具有灵力的特殊材料,但上百年以来这都是他们门派秘而不传的独门配方,他才不会在公开场合暴露这种秘密。”
“哦?特殊材料?”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具体会有什么作用?”
“其实这东西就是难的不会,会的不难,说白了一文不值,就是用一些跟打击目标气息相近的材料熔炼在金属里,让暗器具有一定的追踪目标的作用而已。二十几年前,上边派人和余独腿的老爸余独眼谈过,想让他以外聘专家的身份参与跟踪式导弹的研发,谁知道余独眼却拒绝了,那格局比个针鼻儿大不到哪儿去。”
“余独……眼?!靠,这爷儿俩的名字还真是够般配的。”
“他蜀中铁器行人丁兴旺,徒子徒孙一大堆,加在一块儿都够把后海给填平了的。但历代的内定掌门传人就只有一个,就是谁在七岁的那年留下过残疾,谁就是下一代掌门的不二传人。”
“嘿,这还真是个奇怪的规矩。哎,那你说,要是这些徒弟徒孙有那种心眼儿活泛的,故意在七岁的时候把自己给弄残疾了……”
“那不可能,蜀中铁器行和陕南百草门的关系很亲近,无论是谁受了伤,百草门都会派首席大弟子去给他医治。是意外伤残还是故意为之……哼,还能瞒得过百草门首席大弟子的眼睛?”
“哦?那这么说起来,余独腿的伤应该是岳杏林给他治好的了?”
“不是岳杏林,也不是华神农,而是岳为轻。余独腿受伤那年岳杏林还没出生呢,百草门的掌门人是岳为轻的师父,当时他是百草门的首席大弟子。”
我点了点头,问恶灵暗器到底是根据什么气息去追踪目标的,他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大概……就是根据目标的阴阳五行气息的区别,在不同的暗器里融入不同的特殊材料吧。当时在宝瓶山上,余独眼朝老子发来的暗器上就带着一股很明显的阴金之气,和那口陨铁棺材的气息很相近。”
“哦,这样啊……嘿嘿,要是余独腿想要在暗器上跟我玩阴阳五行,那他可就输了一大半了。”
我的心顿时就落了地,恶灵冷笑了一声。
“你确实是可以随时改变身体里的阴阳五行气息,甚至是变成非阴非阳的灵体来避过他的攻击,但你别忘了,你还要用暗器击中他才能算你赢。陶老鬼教过你的法术里就只有神策钱能勉强跟暗器搭个边,这几天你就好好练习这门功法吧。”
于是在比斗开始的几天之前,除了练习控制“吹仙气”的力度和鄂西鹰爪门的鹰爪十三式之外,我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以不同的阴阳手法发出暗器上。
酒店房间的墙壁之所以伤痕累累,也跟我修习的这门功法有莫大的关系。
此时我看着余独腿面前摆着的那一大堆暗器,心里微微一动。
第一个坑已经来了。
他让我挑选一样他亲手打造出来的暗器,就是防着我会在自己携带的暗器上动什么手脚。
我对这种不公平的规则早就习以为常,笑了笑,反正我也没指望着能从规则上捞到什么便宜。
我低头仔细看了一下,拿起了一枚直径约摸着三公分左右的黄铜片掂了掂,尺寸重量都和一枚铜钱比较相似,还算是挺顺手的。
“就它吧。”
我对余独腿亮了亮手里的暗器,余独腿点点头,伸手拿起了一枚亮银色的袖箭。
我们俩把各自选好的暗器交到梁多多手上,她跟魏三省一起检查了一下,把两枚暗器的尖角用锉刀挫钝了,分别涂抹了一些粉末,重新交还给我们俩。
“两位,我先介绍一下本场比试的内容,叫做一镖定乾坤。”
梁多多提高了声音,“双方各站在泳池一边的X展架后面,活动的区域不允许超出警示条范围以外。双方以神识探查到对方具体的位置,在规定的一个小时之内,发出手中唯一的一枚暗器,首先击中对方的一方获胜。”
梁多多把“唯一的一枚”这几个字咬的很重,我点了点头,明白了“一镖定乾坤”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要是双方都击中对方或者是都脱靶了,算我输,对吧?”
我朝梁多多笑了笑,她理直气壮的点头,毫不迟疑。
“老余亲手打造出的暗器棱角锋利,威力巨大,为了让双方避免受伤,我和老魏把暗器做了处理,分别涂抹了红蓝两种不同的颜料,比试的结果就由双方身上是否沾染到相应颜色的颜料来判定。都清楚规则了吧?”
我和余独腿一起点头,梁多多示意我站到红色的方框里,余独腿走到了泳池的另一边站定。
梁多多带着大家移到了看台上视野开阔的中央位置,大声问我和余独腿是否准备好了。
得到了我和余独腿的回应之后,沈紫毫又画出了一个计时器的虚影,高高的悬浮在我们头顶上。
我慢慢的挪动着脚步,释放出一道神识朝着泳池的对面蔓延了过去。
“……嗯?!”
就在神识释放出来的一瞬间,我微微一愣,眼光落在了遮挡在面前的X展架上。
神识刚一接触到竖立在我面前的喷绘布上,就立马被反弹了回来,我吃了一惊,眉头一皱。
这些喷绘布上不知道是喷涂了什么特殊的材料,竟然能阻拦住神识!
这可是我以前从来就没想到过的一个难题,看来这第二个坑也紧接着比斗的开始……
而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