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这一百亿啊……岂止是出售国家机密,就算是收买间谍也不可能下那么大的本钱啊。”
德福阴森森的笑道,“你没猜错,那个神秘的境外财团就是楚寒楼的产业,他给的这一百亿除了购买黑蛟峪附近的地形照片之外,他还要买一样东西。”
我皱了皱眉头,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的人头?”
“不不不,楚寒楼对您还真没那么大兴趣,您的人头可不值这个价。”
德福嬉皮笑脸的损了我几句,眼光落在了任诗雨的身上。
“是……二少奶奶的紫薇凤女命格!”
“啊?!我……”
任诗雨吃惊的瞪着德福,我猛然间怒火冲头,慢慢的站起身来,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一来是我愤怒到了极点,我怎么也想不到,楚寒楼潜伏在中州的目的竟然是……
盯上了任诗雨。
这二来呢,不瞒各位,我很害怕。
楚寒楼的道行深不可测,以我和任诗雨两个人想要对付他,我是一丁点儿把握也没有。
况且我们俩在明,楚寒楼在暗,他要是瞅准了机会对任诗雨痛下杀手,我们还真是防不胜防。
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被那若兰和德福成功的吸引了注意力,我和任诗雨为了迷惑他俩,不断的出入在各个公共场合,甚至我们还毫无防备的逛了两次街。
要是楚寒楼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出手偷袭……
我猛然打了个寒战,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他……他打算怎么动手?”
我颤声问德福,他朝我笑了笑,示意我冷静一点儿。
“二少爷,您放心,楚寒楼暂时不会对二少奶奶下手,现在的时机还没成熟。”
“时机?什么时机?”
我问德福,他脸色一肃。
“楚寒楼是在等你们进入九凶之地,那里不光隐藏着破解大少爷天邪命格的秘密,同时还隐藏着两个更为凶险的阴谋。其中一个阴谋是楚寒楼打算在那里设局夺舍二少奶奶的紫薇凤女命格,但具体怎么个夺舍法……楚寒楼也没有告诉过我。你们进入九凶之地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别中了楚寒楼的陷阱。”
我瞪大眼睛看着德福,“还有一个阴谋……是什么?”
德福的脸色白了一下,双眼紧紧的盯着我的脸。
“不是……难道又……又是我?!”
我绝望的指着自己,德福满脸担忧的点了点头。
“现在以楚寒楼的功力,他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横扫整个儿中州风水界,只要陶大师不出手阻止……嘿嘿,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但他一直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就是在等你破解了大少爷的天邪命格,真正的激活了你手上的五魁令之后……”
我心里“咯噔”一声大跳,整个人都忍不住跟着一起跳了起来。
“他……他是想取代我中州五魁魁首的位置?”
“嘿嘿,二少爷,您把楚寒楼想象的有点儿太善良了。”
德福咧了咧嘴,“中州五魁的魁首?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盘开胃小菜罢了。他最终的目的是夺取五魁令,补足太一令上的那个缺口,做整个风水界的……总魁首!”
“不是……什么玩意?!”
我都懵逼了,“总魁首?我听师父说过,只要是手持太一令就可以号令整个儿风水界啊,这和五魁令又有什么关系?”
那若兰笑了笑,伸手在怀里一摸,掏出一块一拃长短的令牌来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的瞳孔顿时就紧缩了起来,死死的盯着那若兰手里的那块令牌。
“这……这就是……太一令?!”
“如假包换。”
那若兰扯了扯嘴角,“你那哥哥在中州苦忍三十多年,在收藏界混出了一点儿名头,难道你以为我是缺钱?嘿嘿,要不是为了寻找太一令的下落,我才不去碰那些死人堆里挖出来的破瓶子烂夜壶呢。”
我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仔细的看着那若兰手里的太一令,心下暗暗吃惊。
这块令牌看起来灰不拉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说木头不像木头,说金属不像金属,好像一丁点儿光线都不会反射,那种颜色就像是……
对,没错!
就像是我好几次看见的那股灰蒙蒙的神秘气息一样,似乎是蕴含着一股漫无边际的虚空之力,让我一眼看上去,心底就隐隐升起了一股……
绝望的情绪。
可能我的这种表述很奇怪,这只是一块令牌而已,怎么会让人感觉到绝望呢?
可这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眼看到太一令,突然就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无力感,甚至有点儿心如死灰,好像身体四周的任何外界环境都被自动从我的视线里屏蔽掉了。
也包括任诗雨在内。
在那一刻,我只想躺在地上,放任自己的身体慢慢枯萎,随着眼前的那一片毫无生机的灰暗……
死了算了。
我的眼神慢慢开始涣散,似乎有一股神秘而巨大的力量,正把我的三魂七魄从身体里往外撕扯一样。
我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恐惧,只是木然的任由那股力量拉拽着我的魂魄,像一只手慢慢的脱离了手套一样,渐渐的离开我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那若兰手腕一翻,我眼前一花,令牌翻转了过来。
“唰!”
一道耀眼的金光猛然冲破了我视线所及的灰暗气息,我只感觉眼前一亮,就像是太阳升起在漫天雾霾的天空中一样,一切阴郁的情绪瞬间就消散不见了。
一股万物生长的勃勃生机随着我奔流的血液充斥了我的四肢百骸,我不由自主的兴奋了起来,用力伸展了一下四肢,浑身的骨头发出了一阵爆豆似的脆响。
视线里的所有东西突然变的清晰了起来,就连色彩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绚丽。
身边的任诗雨唇红齿白,脸蛋儿红润,黑发似漆,眼波流转,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那若兰和德福那两张平时看起来面目可憎的老脸竟然也变的可爱了起来,就连桌子上放着的那个半新不旧的糖果盒子……
嘿,怎么就这么漂亮呢,就连摔掉了的那块漆都显的破损的很有艺术感,哪怕是毕加索复活都画不出这么优雅的破洞。
而且我的情绪还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奔涌,身体里充斥着一股似乎永远都用不完的力气。
要不是我脑子里死死的警告自己要冷静,我真想一把薅过那若兰和德福和他俩打一架。
而且是单挑都不过瘾,非得俩人一起群殴我才痛快的那种犯贱的冲动。
那若兰紧盯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微微一笑,把牌子收回到怀里。
就像是汹涌的海浪一瞬间退了潮一样,我身体里那股灼热的躁动突然就……
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大起大落的情绪,那若兰却脸皮微微一抖,直勾勾的盯住了我身边的……
任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