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电梯旁边,一边拍打着按键一边回头朝任诗雨大喊。
“快,带着唐桦下楼,爸有危险!”
“爸……啊?!”
任诗雨这才反应过来,她赶紧让张头他们把唐桦架进了电梯,我们下了楼,我心里暗暗庆幸。
还好我们今天是开着越野车出来的,要是开着任诗雨那小跑车,我都不知道要把唐桦给塞到哪儿去。
我把车钥匙丢给任诗雨,她和顾青禾坐在前排,我把唐桦塞进后座守在他身边盯着他。
“哎哟……陶先生您就不用这么盯着我了吧?您瞧我都什么模样了,我还跑的了是咋的……”
唐桦倒在座椅上有气无力的哼唧着,我冷哼了一声。
这家伙油滑的很,我要不是不把他看紧了,我敢保证,他就算冒着摔个半残的危险也会强行打开车门跳下去。
车子飞快的朝任天翔的工地疾驰而去,我半路上给任天翔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
我心里涌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任天翔很有可能是被关外熊家……
控制住了。
我又赶紧给马兰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她很快就接了起来。
“多余啊,什么事啊?”
我愣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哦……妈,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想给你们打个电话问问你和爸好不好,结果有点晚了就没打。”
“嗨,你这孩子,住的这么近还打电话过来问好,你就不会带着诗雨回家吃顿饭啊?没事,我和你爸都挺好的,就是最近生意有点多,我这会儿在公司里忙活呢。”
“哦,那爸呢?”
“他啊,他一大早就接着个电话,说工地那边出了点小状况,让他过去看一下,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任天翔果然是被人骗去了工地,我回头冷冷的看了唐桦一眼,他吓的赶紧缩在车门边上抖成了一团。
我和马兰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冷声问唐桦。
“我岳父现在怎么样了,关外熊家的人是不是早就在工地上埋伏好了等我了?”
唐桦哭丧着脸一个劲的对我作揖,“陶先生,陶大爷,我求您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您说那个什么熊家狗家的我是真没听说过,果儿也没和我说具体的事,她就告诉我今天把你们骗到下了煞的贵宾房里就完事了,她忙活完那边工地的事就过来和我汇合,其他的我指天发誓,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唐桦的脸色很惊恐,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他那样子确实是不像在撒谎。
我皱着眉头问他,“你不知道唐果儿会风水术?”
“啊?果儿?她会风水术?!”
唐桦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个劲的摇头。
“不不,不可能。我眼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您要说她会赛车我是信,您说她会什么风水术……不可能,她跟谁学的啊?”
唐桦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我又问他。
“你见过楚凌娘家的人吗?”
“哦,我嫂子的家人啊,我想想……应该是……见过吧?”
唐桦一副茫然的样子,“我哥结婚的时候是我给他当的伴郎,我记得我嫂子老家来了几个人,但是怎么就没什么印象了呢……”
唐桦使劲想了半天,无奈的摇摇头。
“时间太久了,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爸妈和我嫂子的一个长辈见了一面,然后我哥和嫂子就结婚了,婚礼上好像是她娘家来了四五个人,但印象很模糊了,好像他们连酒席都没参加就走了,但是……”
唐桦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我赶紧问他,“但是什么?”
“嗯……但是我就没想起来他们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按说婚礼上的迎来送往都是我在操持,他们是我嫂子娘家的贵客,来去我肯定都是要安排接送的对吧。但我就死活想不起来这些事了,就好像他们是……突然出现的,又突然就消失了。”
“长辈……是楚凌的什么人,你还能记清楚吗?”
唐桦摇头,“记不清楚了,肯定不是他爸,好像说是他叔叔吧……那天我嫂子就带他到家里和我爸妈聊了一会儿,他说有事要办就先走了,连饭都没留下来吃一顿。”
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就把熊雷的模样和唐桦描述了一下,唐桦连连摇头。
“不对不对,来的那个人挺瘦的,个子很高,长的白白净净的,看起来也就四十岁的样子。您说那个大皮球是谁啊,我没见过。”
我又把熊云和熊天的样子描述给唐桦听,他也说没见过,我皱了皱眉头。
“熊云是你嫂子的亲妈,唐果儿的亲姥姥,你没见过她吗?”
“没有,别说是我了,恐怕连我哥都没见过。说出来您都不信,我嫂子自打和我哥结婚以后就没和她娘家有过任何来往,逢年过节的都是在我家和我爸妈一起过。她娘家这些年也从来没来过人,我还挺奇怪的,问过我哥,我哥说我嫂子早就和家里断绝来往了,但是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好多问。”
我皱着眉头沉思了半天,这家人的关系还真是奇怪,按唐果儿的年龄来看,唐枫和楚凌结婚至少有二十年左右了,他竟然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怪不得唐枫两口子对唐果儿所做的事一无所知,这很有可能是关外熊家在十八年前就布好了的一个惊天大局。
唐果儿从九岁开始就每年自己出去“封闭训练”一段时间,很可能就是关外熊家私下把她接走了进行秘密训练。
她“封闭训练”的内容当然不是赛车,而是风水术,只是唐家的人,可能还包括楚凌在内,都对这所有的一切毫不知情。
所以唐果儿在唐桦这个亲叔叔的眼里,只是个乖巧懂事又惹人爱怜的小姑娘,他一听说唐果儿被我“无情抛弃”了,当然是怒火中烧,说什么也要替侄女儿出这口恶气。
所以他才不惜以极低的价格把那座烂尾楼卖给任诗雨,在交接之前,唐果儿在贵宾房里设下了煞局,就是为了把我引进那个房间里,让我的气息触发装饰梁上的煞局机关。
只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唐果儿不至于把我的水平想的那么不堪一击吧,她身边明明有熊雷这种高手,还有曾经把我打的屁滚尿流的出马极九阵,她为什么不用更稳妥的方法和我交手,而选择了亲手给我下煞?
难道她对自己的道行就这么有自信,认为用这种雕虫小技就能把我杀死在那间贵宾房里?
我又问了唐桦几句,他看来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不认识关外熊家的任何人,甚至他都不知道唐果儿的外婆姓熊,他也不知道唐果儿把任天翔骗到工地上到底要干什么,我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多余,到了!”
我正在低头沉思,突然任诗雨朝我喊了一声,车子猛的朝工地的大门里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