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莫说是各位看官没猜到是谁,就连我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之后都惊愕万分,一时儿都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所长办公室里。
“不是……老魏?!你怎么在这儿呢?”
那个人正是风水十七雄之一的魏三省,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我,脸色阴晴不定的。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跳到沙发上舒舒服服的歪倒,伸出两根手指头对魏三省夹了夹。
“赶紧的,来根烟,好几个钟头没抽了都,可憋死我了,”
魏三省却没动身,他紧盯着我,脸色铁青。
“1023……你给我站起来!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现在接受的是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的行政拘留处罚,不是来度假当大爷的!”
我愣了一下,见魏三省的态度不像是跟我在开玩笑,只好收敛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站起身来立正。
“是。报告,我是来给所长办公室打扫卫生的,你……我靠!我差点儿就忘了,你的师承门派是燕京督察门,你……你不会就是这拘留所的头儿吧?!我去,合着你有正式工作啊,我还一直以为你就是一无业游民呢。”
魏三省冷哼了一声,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丫的比我高了得有整整一个头,那魁梧的身材矗在我面前,天色一阵发黑。
再加上他那双像刀刃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我脸上,弄的我浑身不自在。
“我说老魏,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因为打架斗殴才被关进来的吧?王叔,市局刑侦队的大队长……呃,现在可能退二线了,就是王旭,应该跟你打过招呼了,他……”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在我魏三省的地盘,哪怕是天王老子来说情都是白搭。”
魏三省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我的话,眼神愈发冷冽了起来。
“陶多余,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清楚了。今天一早传出的那个流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打一进门魏三省就跟我板着脸耍官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合着他是听到了潘成散播出来的谣言,误以为我真的是个偷窃国宝的卖国贼了。
我苦笑了一声,直视着魏三省的眼睛。
“老魏,你自己都说那是流言了,流言能是真的吗?不过这事儿也怨不得你起疑心,咱俩相处的时间不长,你对我也谈不上了解,怀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师门……哦,这得说是对不起国家民族的重大犯罪事件了,情有可原。我实话和你说吧,我故意在市局门口闹事儿被关进来,这也是迫不得已,我要躲到这个流言不攻自破的那一天。我现在明明白白的跟你说,我陶多余没有偷窃国宝文物,一件也没有。至于这事儿的内情……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说。而且你听好了,我被关在拘留所里的事儿,你不许透露给任何一个人。老魏啊,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不光是对你,也是对咱风水十七雄的众兄弟和果儿……都是一种保护。”
我的脸色很坦然,魏三省紧盯着我的眼睛迟疑了一下,看起来还是有点儿不太相信我的样子。
我笑了笑,“好,即便是你信不过我,那……你相信岳杏林吗?”
“老岳?”
魏三省冷哼了一声,“他是你手下的人,你俩自然是穿一条裤子,这种事儿你让我去问他?”
我翻了翻白眼,看来想几句话就说服这个一根筋还真不太容易。
“废话,你还是我的手下呢,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行行行,别和审贼一样的盯着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那……梁大姐呢?你信她吗?”
“当然信。”
魏三省毫不迟疑,我笑着点头。
“那你去问她吧,以天机门的神机妙算,梁大姐自然是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她才不会像某些傻瓜一样来怀疑我是个卖国贼。不过你记住了,这事儿你只能和梁大姐单独私下谈,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我的具体下落,更不能把我没有偷窃国宝的实情透露出去,不然你们和果儿都会有危险,我没吓唬你。”
“实情?哼,在梁姐亲口证实你没有犯罪之前,你还是本所五监室的被拘留人员1023。你不是来打扫卫生的吗?还愣着干什么,等我请你喝茶啊?!”
魏三省恶狠狠的把扫帚和簸箕摔给我,回头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办公室。
我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个混蛋他还真……
真把我当成不要钱的清洁工了啊他?!
我气哼哼的扔了扫帚,探头探脑的在屋子里前后左右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一根烟。
不过魏三省的抽屉和柜子我还真是不敢去轻易翻动,一旦那里边放着什么重要的文件档案之类的,我就真的触犯了法律了。
桌子上有一杯他刚泡好的茶,我毫不客气的给他喝了个一滴不剩,随手胡乱打扫了一下房间。
半个小时时间到了,那位狱警又出现在门口,把我带回了监室里。
不过他在出门的时候下意识的朝房间的一角瞟了一眼,我心里暗骂了魏三省一句“小人之心”。
此时这个家伙肯定是躲在监控室里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一旦我有什么不对劲的行为,埋伏在门外的狱警早就冲进来把我给按翻了。
回到监室之后,我突然感觉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儿诡异。
侯老大和三个马仔就像是迎接皇帝回宫的太监似的,齐刷刷的站在墙边对着我点头哈腰。
胡磊一脸得意的收拾着东西,那床铺的位置离尿桶又远了一点儿,变成了从进门数的第三个。
那两个年轻人占据了离门最近的两张床,见我回来,只是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陶爷,您回来了,快,坐一会儿,您……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离开饭还且得一会儿呢。”
侯老大忙不迭的给我搬了个马扎,又从零食箱子里抓出一包卤蛋,用牙撕开了递到我面前,我的胃里顿时就一阵翻腾。
“不饿,你吃吧。”
我赶紧推开了侯老大的手,他尴尬的站在原地,脸都快扭成麻花了。
“不是……陶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甭跟我一般计较,我就……嗨,我就一有眼不识泰山的瞎包儿,怎么就没瞧出来您是所长的……嘿嘿,打今儿个起,一直到您起驾回宫,您这吃喝拉撒我都包圆了,就当给您赔个不是了。那谁……六子,麻杆儿,煤球儿,还不赶紧的,给陶爷伺候着!”
几个人赶紧争先恐后的挤到我面前,把矿泉水和零食狠劲儿的塞到我的手里。
我哭笑不得的连连摆手,从人缝儿里狠狠的瞪了胡磊一眼。
他捂着嘴梗着小细脖子,笑的活像一条一伸一缩的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