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才在外边放哨,我放心大胆的睡了个好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头了。
我按照名片上的联系方式,打通了一个“家政公司”的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热情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舒心家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这个声音很陌生,但我和胡小蝶接触的多了也能隐隐听的出来,这是她假扮的家政公司老板。
本来她的任务是盯紧了岳杏林,从他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但岳杏林就是那一副任你说什么我都不接话茬儿的样子,而且他最近也没有任何异常的行为,吃住工作都在公司里。
我觉着王才的这种安排没有问题,干脆就别浪费一个人手在岳杏林身上了。
“我想请个保姆。”
“请把您的要求告诉我,性别,年龄,性格,擅长的方面,是短期还是长期,要求住家还是不必住家?”
我把唐果儿的情况和对方说了一下,她表示马上就会根据我的要求派一位保姆上门来试工。
很快就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按响了门铃,她的装扮整洁朴素,剪着一头干练的齐颈短发,一进门就对我悄悄的吐了吐舌头。
“陶先生,我是舒心家政派来试工的保姆,您可以叫我小胡,希望能给您带来愉悦的服务体验。”
我点点头,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胡小蝶突然说了一句。
“我先把家里收拾一下吧,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儿,我闲不住。”
“好,辛苦你了。”
我和唐果儿坐在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胡小蝶拿出一些工具仔细的把整个儿别墅都清扫了一遍,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挤了挤眼睛,手里比划了几个动作。
我看明白了,她这是在提示我,二楼的卧室里有古怪。
我脸上没动声色,心里却狠狠的“咯噔”了一声。
何宁宁曾经以社区工作人员的身份来别墅里“消毒”,整个儿房间都被她检查过一遍。
但屋子里还是出现了监控设备,我仔细想了想,站起身来。
“我的车也很久没打理过了,你顺手一起清理一下吧。”
“哎,好。”
我带着胡小蝶走出屋子,在门口的第三个花盆里伸手一摸,拿到了王才留在这里的车钥匙。
车停在了车库门口,胡小蝶一边跟在我身后,一边悄声说了起来。
“车里也有监听设备,粘在副驾驶的座椅底下,师父昨晚给你修车的时候发现的。他不知道监听设备是谁放在车上的,为了防止暴露,暂时没有拆除。”
我冷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一会儿你通知黎木木,查一下这两个监听设备的来源。”
“嗯,我刚才已经把网线悄悄剪断了,这就打电话通知他过来检修。”
胡小蝶打了个电话,上了车开始清理内饰,我站在车旁边抽了根烟,心里锁定了一个嫌疑人的目标。
叶妈已经被王才彻底“俘虏”,要是这些监听设备是她放置的,她一定会主动交代。
能接触到二楼和副驾驶座椅的唯一嫌疑人,就是何宁宁了。
这么说来,可能有不少秘密已经暴露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也包括胡小蝶来给唐果儿当保姆的事儿。
何宁宁到底会是谁的人?
会是黄华裕吗?
如果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被黄华裕探听到了,那这个人就……
更不能留下了。
过了不长时间,黎木木背着电脑包赶了过来。
他很快就把剪断的网线重新接好,还把一个设备连接在了二楼饮水机下边的监听器上。
我让黎木木留下来吃顿饭,他一个劲儿的道谢推辞。
“老板的心意我领了,我马上还要去下一家维修呢,公司的车已经先过去了,我这就得打车赶过去,不能耽搁。”
“那这样,我开车把你送到那边吧,省的你打车了。”
“那……好,谢谢老板。”
我朝副驾驶的位置努了努嘴,黎木木会意,上了车跟我说了个地址。
我慢慢的开着车,尽量保持着平稳,黎木木灵巧的缩着身子钻到座椅下观察了一下,对我点了点头。
我轻轻的抓起黎木木的工具包递在他面前,黎木木拿出一把造型很奇特的尖嘴钳子,仔细的操作了一会儿,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信号追踪器连接在了监听器上。
他小心翼翼的从座椅下探出身子,朝我笑着道谢。
“到了,谢谢老板,没别的事儿我就走了。”
“哎,慢着点儿,回见。”
我把车开回车库刚停好没多一会儿,就收到了黎木木发来的一条信息。
“监听信号传递到了一个叫海宝斋的古董店,背后的公司叫四海文化,是秦如花的产业,古董店的法人代表名字叫安得海。”
我心里这一惊可着实不轻,安得海?
这不就是……
前任的青竹台竹字号掌柜的安广财吗?!
我的脑子里迅速出现了安得海……
不,应该叫他安广财了,对花姐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心中一下子雪亮。
他和花姐之间应该具有两层隐秘的关系,一来花姐是老居士的女儿,安广财作为老居士身边的死士,自然是对花姐恭敬有加。
这二来,是花姐下令保下了安广财的性命,又在他的古董店里入了股,相当于是给了安广财一块免死金牌。
看来花姐的实力不容小觑,就连张俊轩也颇为忌惮,不敢动安广财的一根汗毛。
至于安广财对花姐还有没有类似于爱慕之类的其他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如此说来,何宁宁安装在我身边的监听器是跟安广财有脱不开的关系。
那追根溯源,一直都在监视着我一举一动的人,就应该是……
花姐了。
可我一想到何宁宁和黄华裕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心里就不停的打鼓。
她会不会把花姐和安广财也卖给了黄华裕?
我仔细想了半天,掏出手机给蒋亮打了个电话。
“亮哥,好久没请你吃饭了,我在致美楼订了个桌,怎么着,赏个脸?”
“嘿哟,那敢情好,这就到。”
我笑着挂了电话,说起吃饭,蒋亮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拒绝。
我回到屋里嘱咐胡小蝶照顾好唐果儿,赶紧赶到了致美楼点了几个好菜。
没过多久蒋亮就闯进了包间,摸着他的大光头流着哈喇子,两眼呲溜呲溜的直冒贼光。
他咧着嘴夹起一颗红烧狮子头,大肉丸子滑溜溜的,闪转腾挪着从他的筷子缝里夺路而逃。
蒋亮干脆一筷子叉起丸子,塞在嘴里嚼的一脸陶醉。
“说吧,又想让我给你……趟什么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