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人都傻了眼,也包括我自己。
沉默了足足十几秒钟,唐枫这才嗔怪的开口。
“果儿,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怎么能这么称呼陶大师。哎对了,怎么没见着任小姐啊?”
我低着头没说话,楚凌心细,她一眼就看出了唐果儿的异常,颤声叫了起来。
“果儿,果儿!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你看看妈妈,你别吓妈妈呀……”
唐果儿突然冷静的出奇,她朝楚凌笑了笑,摸索着下了车。
“我没事儿。爸妈,让多余先回去吧,他还有其他事儿要办,这几天会很忙。咱先回家,我慢慢和你们说。”
唐果儿朝院子的方向伸着手,唐枫和楚凌赶紧一把扶住了她。
唐枫焦急的回头看着我,希望从我嘴里得到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还没等我开口,唐果儿紧紧的拉着她父母的手,头也没回的走进了院子。
我傻愣愣的在车上坐了几分钟,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我的心脏忍不住一下子就停止了跳动,是任天翔。
这是我最大的一块心病,我的岳父和岳母。
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任诗雨失踪的事情?
他们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我又该怎么向他们开口,说我要和唐果儿结婚?
爸妈,诗雨不见了,她和我说,让我娶她的妹妹唐果儿。
我非常确定,我要是敢这么说,任天翔和马兰能当场把我给剁成肉酱。
犹豫了半天,我才接起了电话,任天翔的声音传了过来。
“多余啊,你这孩子,你说说你,都回来了也不过来看看我和你婶子。怎么的这是,离了婚就不认我们老两个了?这事儿就算是诗雨做的不对,你也不能记恨我们俩不是?以前你可不是这种没良心的孩子啊,你可不能学坏了。”
这几句话让我直接就懵逼了,任天翔,我老丈人,他说……
啥?!
他他他……
他说我和任诗雨离……
离婚了?!
“不是,爸,您说什么呢这是,我……”
“哎呀,别在电话里说了,来家吧,你婶子炒了几个菜,咱俩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晚上好好喝一盅。现在就过来啊,我等你。”
任天翔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我呆呆的捏着手机,脑子全乱了套了。
任天翔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任诗雨……
她又背着我安排了什么狗血剧本?!
我傻愣了半天,感觉这事儿不对劲,就赶紧发动了车子开到了任家的别墅附近。
我没着急进门,在一个小超市里买了盒烟,坐在路边点上一根狠狠的抽了几口,脑子里一片浆糊。
我的头很疼,就像是有无数根钢针一起扎在了我的脑仁里,疼的让我无法思考,也不能呼吸。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抽烟,浓郁的烟雾窜进了我的嗓子眼里,我剧烈的咳嗽着,却怎么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我变了,连我自己都能清晰的感觉出来,我变的比以前冷血的多了。
任诗雨下落不明,我的未来扑朔迷茫,但我却没哭。
或许这种强硬来自于我法力的突飞猛进,也或许是命格的彻底归位让我的性格有了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剧变吧。
“多余,坐这儿干吗呢,走,家去。”
任天翔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眼前,伸手把我嘴上的半支烟拿走扔在垃圾桶里。
“怎么还学会抽烟了?这孩子,怎么不学点儿好。”
任天翔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吭哧了半天。
“爸,我……”
“行了行了,站大街上说话不嫌累的慌啊,有事儿家里说。”
我只能跟着任天翔走进了别墅,马兰看见我,脸上露出了一种很古怪的神色。
“多余啊,回来了?好,没事儿就好。菜都炒好了,赶紧陪着你任叔好好喝几杯。自打你和诗雨走了,他好长时间都没喝过酒了,老是闷在屋子叹气。赶紧洗手去,我给你们拿酒!”
我一头雾水的走进厨房去洗了手,怎么感觉任天翔和马兰对我这态度……
好奇怪。
他俩突然自称是“任叔”和“婶子”,又莫名其妙的说我和任诗雨已经离婚了。
难道说,在我们离开中州之前……
任诗雨就已经把所有的事给安排好了?
那也不对啊,我记得很清楚,上次我给任天翔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没自称是我叔啊。
回到饭厅,任天翔亲自给我倒了杯酒,我赶紧站起身来。
“爸,您坐着,我来。”
任天翔坚持把酒给我倒满,我们俩碰了一下杯,一口喝干。
任天翔重重的放下酒杯,突然捂着脸叹了口气。
我这才突然发现,他两鬓的头发突然白了很多,似乎是最近遇到了什么特别难过的事情。
“爸,您这是……怎么了?”
我问任天翔,他无力的摇着头,两行老泪顺着脸颊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多余啊,你是个好孩子,到现在还肯叫我一声爸。可我……唉,我任家对不住你,诗雨也……也对不住你啊!”
我赶紧随口安慰了任天翔几句,一边给他倒着酒,一边皱起了眉头。
我敢肯定,任诗雨一定是早就把我们俩“离婚”的这件事儿安排到了她的日程之中。
只不过她没告诉我,而是先通知了任天翔和马兰。
从任天翔和马兰对我的态度里可以判断出,任诗雨应该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她自己身上。
“多余啊,这事儿是诗雨不好,你……你别怪她,是婶子把她给惯坏了。”
马兰眼圈红红的,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你说这好好的日子,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你都不知道,我和你任叔有多喜欢你,我这还满心欢喜的盼着你俩给我们生个大胖……唉,我在电话里骂过诗雨了,可她打小就让我给惯的不成样子,怎么说她都不肯听。多余啊,委屈你了。”
我心头猛然一震,赶紧盯着马兰的眼睛。
“妈,您和诗雨通过电话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两天啊,是昨……嗯,前天,差不多晚上个七八点。哎,你不知道这事儿?”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马兰了,嘴里含糊了几声,脑子飞快的转动了一下。
前天晚上七八点钟?
那个时间恰好是我亲手“杀死”了任诗雨之后,当时我正在昏迷不醒。
整个儿晚上我都死挺挺的躺在床上,郭永喆在我耳朵边上唠叨了整整一夜。
等唐果儿把我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昨天早晨,天都已经亮了。
一股狂喜顿时在我的心底腾起,我现在已经确定了,十分确定。
任诗雨……
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