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我听见梁多多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进了我的左耳里。
但我又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只好吃力的转动了一下身子,用右耳对着她。
“梁大姐,你叫我?”
“嗯,我是在问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呃……梁大姐,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你和岳哥去那片山坳的路上,是不是四周没有任何火行的自然环境?”
“火行……我想想。”
梁多多低头沉思了起来,她是天机门的传人,即便是不用五行作为功法的基础,但也对相关的理论烂熟于胸。
不多一会儿,梁多多就笃定的点头。
“确实是,一开始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四方机关上,没太留意周围的情况。你这一说,还真是,自从我和岳大哥绕过那座湖走进山里之后,就没见过任何跟火行有关的环境了。”
“嗯,我是晚上到的,旁边的那条公路连路灯都没有,这就足以说明……这个四方机关是很刻意的避开了火这种五行属性。”
梁多多的眼睛一亮,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火克金,如果这个四方机关的周围故意避开了火行属性,那就说明那里是金行属性,也就是……西。我这么理解对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庚金在西,四方神兽之中对应的是白 虎。金生水,机关附近的那座湖就是很有力的佐证。呼……有了这个准确的方位,那我就可以推演出其他三个机关的大致方向了。”
我一边说,一边长吐了一口气,梁多多的表情也由紧张瞬间化为了轻松。
“滇南所处的地理位置,是我国的西南方,如果我找到的这个四方机关对应的是西,那就说明设计机关的人有意的逆时针偏转了正方向的角度。雄主,你看。”
梁多多把笔记本电脑上的地图缩小,显露出了一张完整的全国地图。
“如果我们假设,真正的葬龙之地就是晋中的宝瓶山,把它看作是整张地图的中心点,那以这个点为中轴,以滇南为正西方位的参考坐标,分别拉出东西和南北两条延长线,就大致可以推断出四方机关所在的位置范围了。”
“……哇!聪明!梁大姐,你这一招可比我单纯用风水堪舆去推演方位要来的快多了,真不愧是女诸葛!”
我的大拇指不要钱似的朝着梁多多一个劲儿的送上,梁多多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随后就恢复了严肃的神色,操作着电脑画出了一红一蓝两条直线。
其中蓝色的那条,代表的是南北方向。
以晋中为中心点,向南……
准确的说,应该是向东南方向经过的省份之中,有两个地方引起了我特别的注意。
一个是中原,那里不仅是华夏文明的起源地之一,自古就是龙兴之所,非常符合葬龙之地的特征。
更重要的是……
那里同时也是中原陈家的居住地。
从麻三晋二的供述之中,我可以笃定,中原陈家的祖先和我师父一起“穿越”到了数百年前的邻国,布设了一个长达几个世纪的棋局。
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物,极有可能会跟四方机关扯上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而另外一个地方,是远在沿海的闽东。
想必列位看官一见到这个地名,立马就跟黄华裕联想到了一起。
没错,黄华裕,的确是我无法忽略的一个名字。
哪怕是只有微乎其微的一丝可能,我也不敢轻易放弃这条潜在的线索。
蓝色线条向北的方向,我和梁多多都有点儿拿不准。
一来是那一大片广阔的土地,我们俩都几乎没有涉足过,对当地的情况所知甚少。
这二来呢,我们俩也不确定这条延长线到底有没有跨越国境。
毕竟袁家的祖先在设计机关之时,我国的北方版图比现在所管辖的范围大了很多,谁也知道这个未知性最大的机关是不是划归到了某个内陆大国。
我和梁多多探讨了一下,决定先暂时不去费脑筋了。
等确定了其他两个机关的准确位置,再回头来解决这个最大的难题。
但我们俩也大致推测了一下,如果那个机关确实就是在我国的国土范围之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古西夏的辖地,或者是更加遥远的北疆。
而红色的那条线,从西南角开始,贯穿了整张地图,停留在了笔记本电脑的右上方。
我的眼光和梁多多的指头同时定格在了一个方位,丝毫都没有犹豫。
“关外!”
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争议的结论,因为在这条线上,没有其他一个有疑点的地区出现。
再加上几乎所有的敌对势力都来自于关外,我和梁多多对视了一眼,一起点头。
“这就是我们要去的……第一个目标了。”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我就不再啰嗦养伤的过程了,确实就如老话所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直到三个多月之后,我才一瘸一拐的下了地,带着一大包药品,和梁多多一起踏上了北上之路。
在这期间发生的两件事儿,我觉着有必要简单的陈述一下。
第一就是梁多多每天都会去一趟发现了四方机关的那片山坳,顺着东南西北几个方向仔细的探查。
我也赞同她的这个做法,一旦是灯下黑呢?
如果其他的三个四方机关就在附近不远处,还真省的我们俩全国各地的旅游了。
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梁多多无奈的准备好了一辆越野车和充足的食物,淡水,亲自当起了我的司机。
这第二件事儿,还是来自于远在中州的岳杏林。
已经足足三个多月时间了,他依然忌惮黄华裕背后的那个狗头军师,一直都没敢轻举妄动,尽职尽责的打理着青字号的业务,从没敢提起其他话题。
而黄华裕呢,也一直都没动过声色,闭口不谈让岳杏林接手竹字号的生意。
据黎木木转达给我的情报所说,张子墨已经越来越烦躁了,不停的催问岳杏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她重新入主青竹台。
岳杏林具体是怎么安抚她的,黎木木没说,我也没问。
反正我相信,以岳杏林的智商,应对张子墨是绰绰有余。
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半躺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沉默了半天之后,我皱着眉头看向了正在一脸认真的开着车的梁多多。
“梁大姐,你来参详参详,你说这都过去了三个多月,按理说青竹台的资金早就吃干抹净了。可这个黄华裕……他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着急呢?难道说他修炼成了能吃风拉烟的仙术,这辈子都饿不死了?”
梁多多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减慢了车速,拐进了一家酒店的停车场里。
“他能不能饿死我不知道,可这会儿啊,我是真饿了。”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心想和女人一起出门办事儿,确实是不太方便。
这才开了几百公里就人困马乏了,按照这个速度……
何年何月才能到的了关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