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会很疼,忍着点。”
苏眉淡淡的开口,我还愣了一下,这句话不是应该……
我跟她说才对吗?
苏眉说完就点着了床头上的那盏油灯,把屋里屋外的灯都关掉了,我眼前只有一盏豆大的淡黄色灯火,除此之外就一片漆黑。
我的鼻尖里渗进了一股淡淡的味道,这股味道很特别,似乎是带着一丁点儿尸臭的气味。
我心里暗暗一惊,难道说那盏油灯里点的……
是尸油?!
我的天,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我马上就要被苏眉给……
那样了,身边竟然还点着一盏尸油灯?
这到底是个什么邪门的玩法啊,也不怕影响情绪吗?
“闭眼,忍着点,一会儿要是疼了就尽管大声叫出来,房子四周我都布好了结界,没人能听见你的声音。”
嘿,好嘛,敢情她连安全措施都做好了,看来今天我是非得献身不可了。
“来吧!”
我心一横,眼一闭,双手离开了一直死死遮掩着的重要部位。
“啪!”
别误会,这道响声是从床下发出来的,我眯缝着眼偏头看了一下,苏眉点着了一支短短的蜡烛,正在……
点燃我躺着的这张床?!
我一下子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但还没等我开口问苏眉这是要干什么呢,床就“呼啦”一声冒出了一片绿幽幽的火苗。
“啊!”
我吓的惊叫了起来,刚想坐起身离开这张燃烧的床,我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动不了了。
这张小小的床好像是抹过强力胶水一样,我的后背死死的贴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但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四周的温度在渐渐上升,我的皮肤被烤的生疼。
“你……师姐,你这是要干吗?放开我……”
我吓的嗓子都发不出正常的人声了,一边拼命挣扎着想控制住我的身体,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
“别动。”
苏眉只是淡淡的赏了我两个字,我心想傻子才不动呢,再过一会儿我可就要变成一只皮焦肉嫩的烤鸭了。
但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我使唤了,无论我多用力去想移动手脚,我的身子却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软塌塌的躺在床上,只能感觉到皮肤已经被炙烤的越来越干燥,似乎连皮肤下的油都被烤的流出来了。
“啊!!!”
我忍不住嘶声大吼了起来,虽然这没什么用处,但这可能是我唯一能缓解心里的恐惧的办法了。
“疼……疼啊!师姐,快把我放开,我要被烤熟啦!!!”
我身上的痛感一浪高过一浪,我敢发誓,这是我长这么大遇到过的最残酷的一次考验。
人死不过头点地,哪怕是被苏眉给一刀杀掉呢,也就几秒钟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可我现在却是在真真实实的接受着烈火的炙烤,虽然我不知道苏眉为什么要把我活活给烧死,但我敢肯定,这种手段实在是太他妈毒辣了。
我感觉头皮被烧的很疼,头发应该早就烧光了吧,鼻尖里满是一股焦臭的糊味。
我浑身的皮肤被一寸一寸的烧干,裂开,流油。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密封在烤炉里的烤鸭一样,随着炭火的温度越来越高,我的身上不停在流出肥腻的脂肪,瞬间就被烤化成油,一滴一滴的顺着身体落在了床上。
“滋啦……”
小床上不停的响起油脂接触到烈火的声音,一阵阵肉香气争先恐后的钻进我的鼻子里,我疼的实在是忍不住了,泪水不争气的从嘴角……
不是,眼角流了下来。
“师姐……你为……为什么……”
我嘶声吼叫着,感觉死亡似乎是离我越来越近了。
“再忍几分钟,就快够了。”
“够……够了?够什……什么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嚎叫着,苏眉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
“活人尸油!”
我听见这几个字顿时身上一冷,连烈火的温度都瞬间感觉不到了。
“什么意思,活人……尸油?!”
我颤声问道,苏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要想成为江南纸扎一派真正的纸扎师,就必须要用自己身上炼出的活人尸油作为引子,完成你的第一个作品。而且这些尸油必须要炼够能做出九支尸油蜡烛的量,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一边咬着牙忍着剧痛一边在心里骂街,我哪儿知道这种变态规矩是为什么啊?
“因为每一支蜡烛都可以救你一次命,而且能救你命的尸油蜡烛必须是在你第一次接受活人炼油的时候积攒出来的,以后你再想受这种罪都没用了。”
“救……命?怎么个救……救法?”
我听见这俩字,精神顿时一振。
我厚着脸皮求苏眉教我纸扎术,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命的。
她既然说活人炼出来的尸油做成的蜡烛能救命,那就正中我的下怀。
我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要是遭这一次罪能给我增加九条命,这买卖算起来可真不吃亏。
“具体方法等我以后再教你吧,别说话了,忍着点,马上就够了。”
“好……啊!!!”
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剧痛不停的传来,我突然想起了以前我曾经问过蒋亮,我问他苏眉小小年纪怎么就能接掌了江南纸扎一派,成为整个风水界里和中州五魁齐名的顶尖风水师的。
当时蒋亮只是黯然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告诉我。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苏眉为了给她父亲报仇,竟然忍受过这么残酷的活人炼尸油的痛苦。
身体上的疼痛就不说了,女孩子哪个不是爱美的,尤其是像苏眉这种女神级别的漂亮女孩儿。
可她为了成为真正的纸扎师,竟然有勇气把自己放在烈火之中活活炙烤。
一个没有头发,还满身都是烧痕的女孩儿……
我想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法去接受的形象吧,由此可见,苏眉当年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让自己躺上这张床的。
烧痕……
我一下子想到了这一点,心里顿时就叫起苦来。
就算我能顶的过烈火的灼烧活下来,但我全身的皮肤不都全毁了吗?
到时候我要是烧的和块焦炭似的回了家,这还不得把任诗雨给吓死啊。
我吃力的转过头看着苏眉,心里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难道苏眉的头发和皮肤……
都是假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