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壮带着我们停在了一块巨大的怪石旁边,他伸手在石头上不同的三个方位拍击了几下。
当时黑灯瞎火的,我也没太看清楚营地的全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只是感觉那片营地的范围不大,被一个巨大的防御结界笼罩在一块儿非常隐蔽的深谷之中。
四面都是黑魆魆的高大树木,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营地里的建筑也没像我想象的一样一马平川,而是很巧妙的利用了周边的地形,高低不平的散落在谷底里。
很快树林里的各个方位响起了几声击掌的脆响,我暗暗数了一下,心里有点儿小得意。
“灵虚,口令!”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从头顶传了过来,把我给吓了一跳。
这一路上我都暗自保持着警惕,一道神识一直都不远不近的在我身前三十米左右打探着四周的气息。
树林里那几个岗哨我都感受到了,人数不多,一共七个。
其中的三个人散落在天、地、人三才方位,另外四个分别把守在东南西北四方,隐隐形成了三才融合四象的七星阵法。
刚才我还在心里暗自赞叹,鄢壮不愧是出身于太极门这种高材生辈出的实验班,能利用两个不同的小范围阵法融合成攻守兼备的七星大阵。
但我却没想到,最重要的一个阵眼却在我意想不到的头顶上!
这第八个人的存在,又让七星阵多出了一个神奇的变数。
当这个人认为入侵者没有能力攻入营地的时候,他可以一直隐身。
而当七星阵抵挡不住入侵者的进攻时,他可以根据现场的形式,及时的落到任何一个方位,把七星阵演化为三才加五方,两仪加六合,北极加七星,甚至是攻防能力更全面的八卦阵法。
我暗暗吸了口冷气,只是驻守在军事禁区外围的一个营地就有鄢壮这种阵法高手坐镇,那军事禁区的总部……
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牛逼人物呢。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竟然企图要伙同那若兰去强闯军事禁区!
嘿,还真是想瞎了心了。
“回令,神游。兄弟们辛苦了,继续吧。”
四下里顿时一片寂静,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八个人的气息微弱的几乎让我误以为是树林里夜宿的小型动物。
鄢壮带着我们走进营地,把我们带到两间相邻的平房前,挨个屋子开了灯,客气的站在了门口。
“条件有限,只有这两间屋子,就委屈几位了。今天太晚了,不便给各位接风洗尘,请在这里稍作歇息,等明天在下召集各位同道,再设宴款待几位。”
“不委屈不委屈,已经很感谢了。”
我连连道谢,我这话可真是发自肺腑,连续几个月风餐露宿的,别说是平房了,就算是给我一堆稻草,我都能躺出席梦思的舒适度。
鄢壮笑了笑,声音压低了一点儿。
“几位跋涉劳累,就请早点休息,要是实在睡不着……也不要随意走动,这里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方,我的意思各位应该都懂,就不再赘言了。”
“哎,懂懂,规矩咱懂。再说了谁能睡不着啊,贱坯子吗?”
郭永喆咧着大嘴从腰间拿下了狗腿子,倒转刀把,又把多功能求生刀也一起交给了鄢壮。
“这些玩意儿就麻烦鄢老兄帮我们保管着吧,省的你不好意思开口,别再坏了上边的规矩。”
鄢壮脸色大喜,赶紧一个劲儿的道谢,我们几个也很自觉的把所有攻击性武器都一起交给了鄢壮。
所有注意事项都交代完了,我一心就想着赶紧送走鄢壮,好好的洗个澡吃个饱,倒头睡他个昏天黑地。
可鄢壮却一直站着不走,我奇怪的看着他,鄢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几位先请自便,陶世兄,是否方便单独聊几句?”
我心里哀嚎了一声,心想我他妈不方便,老子想睡觉。
其他几个人倒是自觉,任诗雨扶着唐果儿慢慢的走进了一个房间关上门,那若兰也和郭永喆争先恐后的冲进了另一个房间里。
我苦着脸看着鄢壮,他脸色一下子严肃了下来,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一万个不情愿的跟着他来到了房间里,鄢壮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轻轻的拍了拍巴掌,黑暗里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回应。
鄢壮沉着嗓子交代了几句,黑暗里没有了动静,他这才回过身来把一堆管制刀具都锁在了一个柜子里,又关紧了门,这才坐在我对面。
我半死不活的看着鄢壮,“不知道鄢兄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就是有几句要紧的话,鄢某已经等不到明天再问陶世兄了。”
我见鄢壮的神色严肃的有点儿过分了,心知事关重大,赶紧强打着精神紧盯着他的眼睛。
“此事说来话长,陶世兄这几个月的经历鄢某也略有耳闻,知道陶世兄身心疲惫,急于休息,但……”
我终于忍不住了,哭丧着脸看着鄢壮。
“大哥,我求你了,咱就甭客套了行吧,你抓紧说事儿,再客气几句我可真睡着了。”
“好,陶世兄耿直爽快,那鄢某也不绕弯子了,咱就开门见山,什么繁文缛节都一概免了。”
鄢壮豪迈的挥手拍了一下大腿,我心里都快要骂街了。
嘴上说着不客套,可行动却很诚实。
“陶世兄,关于这趟旅途……你是否了解真实的内情?”
鄢壮终于说到了正题,我心里微微一动,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不明白鄢兄的意思。”
我含糊了一句,其实我对九凶之地真正的“内情”,还确实是不怎么太清楚。
关于老A的阴谋论,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实情,所以我这句话也不算是在对鄢壮撒谎。
“那……德兄对陶世兄说过的话,不知道陶世兄有何见解?”
我想了想,“哦,是让我加入你们的那件事儿吗?”
“正是。”
鄢壮眼光热切的看着我,我笑了笑。
“说实话啊,我没什么想法,德叔当时跟我说……”
“德叔?不不,陶世兄此言差矣,以师门论及,德兄与你我平辈,虽然年岁稍长,但称呼绝不可乱。”
我差点儿一口气噎死,只能翻了翻白眼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德福告诉我,上边好像是在查一个什么很大的秘密,需要我加入你们一起去破解这个谜团……”
“不不,陶世兄已经顺利的走出了九凶之地,不日就将与鄢某同袍,不能说是加入你们,而是咱们。”
“……泥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