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我们也彻底没有了任何心理包袱。
我拿出几根伞绳来点着了,又在地上蘸了点儿污泥,延缓伞绳的燃烧速度。
一道道呛人的浓烟顿时就弥漫了起来,我们五个人挥动伞绳驱散着身边的蚊虫,一路朝那条小路的尽头走了过去。
唐果儿怯怯的凑到任诗雨身边,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姐姐,等我见到姥爷,我一定劝他跟咱站在一边,我不让他杀你,也不想让老A把姥爷杀了。我……我的亲人不多了,就只剩下你们几个人了。”
任诗雨伸手抹掉了唐果儿脸上的污泥,笑着点了点头。
一股汹涌的水行气息一直都在我们前方几百米的地方翻滚,就好像是和我们的前进速度同步一样,无论我们加快脚步还是停下观望,那道水行气息都和我们五个人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那爷,你怎么看?”
我站在离山顶还有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四下观察了一圈,转头问那若兰。
那若兰连咯噔都没打一下,“这还用问,肯定是老A用镇物来引咱几个跳坑的呗,他知道咱想要激活太一令和五魁令就必须要吸收这最后一道关键的气息了,无论他想让咱去什么地儿,只要是顺着这道气息追过去,早晚都会自己个儿跳到他碗里去。”
我苦笑着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这个判断。
现在双方几乎都是在打明牌,我们识破了老A的阴谋,他也干脆不和我们遮遮掩掩了,明目张胆的移动着镇物的位置,逼迫我们进入地下冰川。
这就像是用线牵着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一个财迷脚底下似的,明知道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但在贪欲的驱使下,那个财迷还是会鬼迷心窍一样的随着百元大钞的移动而追逐不休。
“怎么办,进去不?”
郭永喆清点了一下我们所剩的装备回头问我,我无奈的笑了笑。
“就算是明知道下一步会踩进油锅里,咱也没法回头了。激活了太一令和五魁令,咱还能和老A正面硬杠拼个死活,要是现在折头回去,咱几个就毫无利用价值了,那老A还不立马就把咱几个给宰了啊?”
“那就甭废话了,进吧。哎对了陶子,要是一会儿和那老丫挺的打起来,你可千万别把他给揍死了,留口气,哥们儿要能亲手给雪菲报了这个大仇,以后我在家给你供个长生牌位,见天儿的给你烧高香。”
“去你的,我还没死呢。”
我笑着打了郭永喆一拳,他龇着大白牙乐了起来。
说笑归说笑,但我心里却很清楚老A的真实实力,他绝对不像我平时看到的那么简单。
别说是给他留口气了,要是真打起来,只要我能活着逃脱他的魔爪,那都算我祖上积德了。
“走吧,大家都当心点儿,尤其是注意食物的消耗,可别没等到见着老A的面先把自己给饿死了。”
几个人答应了一声,我丢掉了手里快要烧尽了的伞绳,小心翼翼的迈开腿朝着山顶走去。
一道明亮刺眼的亮光毫无征兆的在我眼前闪起,我的眼睛顿时一顿刺痛,赶紧大声招呼大家停下脚,从背包里拿出太阳镜来戴上。
刚才的那道亮光刺的我眼泪直流,眼球就像是被钢针扎了似的,缓了半天我才慢慢的适应了眼前的光线。
“我……我靠!这也忒不科学了!”
郭永喆一声就惊叹了起来,我们几个人谁都没说话,个个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一片一望无际的冰川就好像是突然切换了一个电视画面一样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宽度和长度没法用文字去描述出来,总而言之,我们触目所及全都是一片明晃晃的耀眼光芒,隔着太阳镜的镜片都能感觉出眼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是一片真正意义上的冰川,四下连一点儿植物和石头都没有,就连雪都没见到一片,到处都像是打磨的平平整整的镜面。
我们几个人的身影清晰的映照在脚下,连头发丝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不是,这……”
郭永喆一边摇头一边挠着后脑勺,“按说这两个地形之间应该有个过度啊,最起码是有一条冰川溶洞吧,可这……冷不丁儿的给咱来这么一出,连个传送门都没有,这老A也不按着常理出牌啊!”
我低头仔细想了一下,冷笑了一声。
“看来老A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咱摊牌了,连正常的路径都懒的让我们走了。我估摸着他是用了空间转移的法术,直接把九凶之地的终点给咱放到眼前来了。”
我释放出神识探查了一下前方的气息,指了指右前方几百米外的位置。
“现在镇物的气息就在那个方向停住不动了,那里应该就是我们的生死战场了。”
“嘿,老丫挺的,你等不及了是吧?那巧了,哥们儿也是这么想的。”
郭永喆咬着牙从腰上拔下了狗腿子,朝着我指的那个方向恶狠狠的劈了几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阻止他。
生死在此一举,要是我们输了,就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九凶之地。
现在不是顾忌某一个人的性命的时候,哪怕是多上一份微不足道的力量,我们活下来的希望就更大了一分。
“都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家伙事儿全都亮出来吧。反正咱和老A之间不是他死就是咱活,能不能活着回中州去吃涮羊肉,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我说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了所有用树皮做成的纸扎小人,快手快脚的把气息灌注进去。
郭永喆挥着狗腿子上蹿下跳的,他想了一下,又从兜里掏出多功能求生刀捏在左手里。
那若兰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他一个高跳到了我身后,远远的躲着郭永喆从腰里解下了一块儿古玉。
唐果儿掏出黄铜铃铛和皮鼓打扮整齐,任诗雨把手伸进她随身背着的小挎包里,慢慢的拿出了一根刻满了弯弯曲曲符文的黑色短棍。
我奇怪的朝任诗雨看了一眼,她用的这根短棍我以前从来就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小C给她的。
那根短棍只有不到两拃长短,比一根指头也粗不了多少,通体乌黑,似乎是个乌木材料做成的,在明亮的光线下,显露出了满满当当的符文。
“都齐活了吧?”
几个人一起朝我点点头,我捏起哨子“吱”的一声吹响。
五个人,几十个纸扎小人,一起迈着步子浩浩荡荡的朝冰川里……
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