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夏张张嘴想解释什么。
却觉得什么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白玉刚就在那里,证明方宁并没有撒谎。
如果方宁没有过来,而白玉刚就在房间里下药,那此时此刻的他和玉衡都已经死在这里吧?
陆知夏本来就很愧疚自己害了司玉衡,如今再加上这么一桩,他有种自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难怪什么都做不好,也难怪陆家的喜欢都是他的大哥。
他这个小儿子在陆家就是透明的。
没人会在意。
毕竟,谁会多看废物一眼呢?
陆知夏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出寝舍。
举目四望,竟是茫茫然。
他还能做什么?
陆知夏离开后,司玉衡又睁开眼。
“ 你这么说他,就不怕他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
“陆知夏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丧气只是一时,很快就会满血复活了。但这件事,他必须长教训,虽然你不会真的死在白玉刚手上,但将来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事呢?可不是每次都像今天这样只是个苦肉计。”
“你对陆知夏这般掏心掏肺,就不怕他将来还是不成才?”
“要真的不行,那就当我眼瞎看错人吧。”
其实白玉刚也只能在茅房对陆知夏动手。
寝舍是从在里面上了门闩的,除非暴力开门,否则很难打开,白玉刚就算在寝舍下药,陆知夏最多也只是晕过去而已,白玉刚根本进不来!
只有陆知夏离开房间,白玉刚才能进入房间行凶。
“下了这么一剂重药,应该有所收获的。方宁,时间还很早,你先去睡个回笼觉吧。”
“我留在这里让你不爽?”
方宁挑眉。
“你知道我并非这个意思的。”
“那我并不想走。先前的事,我是说真的。”
“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司玉衡罕见地松口了。
“万一我坏你计划呢?”
“有我看着,你坏不了。”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起你的信任。”
司玉衡轻轻一笑:“嗯,你试试吧,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对了,你爹今天会到,你真的不回去睡一下,要用这副憔悴的样子见他?”
“你说什么?我爹会来?”
“对的。”
“那完了完了。”
方宁在窗前转圈。
她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睡,便是没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
要是让父亲见到,他该有多担心。
“那你自己小心,我先回去补眠了。”
知道司玉衡没有性命之危,自然是见老爹的事情更重要。
方宁说完,就跑回去了。
等方宁走了之后,司玉衡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白玉刚面前,踢了踢白玉刚,眸色阴沉:“不要装死,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白玉刚一动不动。
“三。”
“二。”
“玉师兄,我什么都没听到。”
白玉刚猛地抬起头,先前一副被压制得死死的样子荡然无存,但眼底的恐惧却变得更浓。
司玉衡居高临下睨视着白玉刚:“活着很好,不过你要等来生了。”
话音一落,白玉刚夺路而逃。
司玉衡鬼魅般拦住了他的去路。
只听见咔嚓一声,白玉刚的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气绝身亡。
司玉衡面无表情看着白玉刚。
“处理掉。”
他淡淡开口,转身往床上走。
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将地上的痕迹处理得干干净净,接着又把尸体带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若是方宁在这,定然会惊愕。
因为连她都没感受到这名黑衣人的存在!
而司玉衡走到床边,猛地扶住床架,翻涌的气血让他喉头又一阵腥甜。
这毒太霸道,应该是司锦川的人最新调配出来的。
他并没有解药。
先前的说辞,不过是骗方宁而已。
这一辈子大致的发展没变,很多细节上的事,已经跟前世不一样了。
比如前世的司锦川手下并没有这么一个厉害的毒师。
他生来带着的毒,是后宫那些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用在他母亲身上。
如今中的这毒,他只能暂时压制住,得等方辞年到了,才知道能不能配制出解药。
如果不行,那他只能亲自去一趟京城拿解药。
司锦川藏人的地方无外乎那几个,总能找到的。
转眼到了中午。
被带到定和城的方辞年背着药箱出现在万松书院门口。
他对门口的护院说明了来意,护院立刻去请方宁出来。
虽然才几个月没见,但方宁见着方辞年,还是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撒娇:“爹,你怎么来了?”
“正好有事,听说少东家出了意外,我便急急上山来,你带我去看看少东家。”方辞年拍拍方宁。
方宁点点头,随后跟护院说一声,就将方辞年带了进去。
万松书院的气氛依旧很压抑。
但是同窗们见到方宁带这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进来,而且两人还有些相似,便都凑过来跟方辞年打招呼的同时打听他们的关系。
“这是我爹,他正好来定和城接我堂兄回去,在城里听闻玉大哥出事,急急忙忙上山来了。哦,对了,我爹是大夫。”方宁解释。
“那太好了,快带伯父去看看玉师兄吧,希望玉师兄能化险为夷。”他们纷纷说道。
方宁点点头,带着方辞年以最快速度去了司玉衡暂住的寝舍。
方辞年把过脉之后,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爹,你也没有办法?”方宁的心提到半空。
“不是,我还得好好诊断一下才知道!他似乎中了不止一种毒药。”
“不止一种?”
“嗯。”
其他学子闻言,立刻道:“那伯父你好好诊脉,我们先出去。”
说罢,他们鱼贯而出,寝舍很快就剩下他们三人。
方辞年小声询问方宁:“我现在说话可以吗?”
“爹你说。”
“少东家中的毒太霸道,要是不尽早配制出解药,只怕是少东家活不过这个月。”
方宁马上看向床上的司玉衡。
这家伙撒谎?
他并没有解药?
方宁按捺住要骂司玉衡的冲动,继续问方辞年:“那爹你有办法吗?”
方辞年有些为难:“有倒是有,但最重要那一味药材只有皇室才有,而且无法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