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爷目赤欲裂。
韦丰一脸惊慌:“确实是我提议去打猎的,那也是潘兄说无聊,想找点刺激,我才说去打猎的。伯父,我真的没有害潘兄的意思,咱们两家还有买卖关系呢,我怎么可能想不开?”
“查一查便知道。”司玉衡道,“利益最是靠不住的,更何况,在场清清白白的能有几个?潘老爷既然想为儿子报仇,那这件事还是要彻查到底才好!”
“没错,一定要彻查到底。”潘老爷怒道,随后他拱手向司玉衡道谢,“玉公子,先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等查清害死我儿的凶手,我再登门赔礼道歉。”
“潘老爷中年丧子,心情悲痛而情绪激动在所难免,只望潘老爷往后莫要再胡乱指摘人,以免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玉公子教训的是!”
……
等司玉衡跟方宁从府衙离开,已经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
知府觉得两人没有嫌疑,就将两人放了,但司玉衡没有着急走,又看了一下会戏。
“少东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离府衙远了,方宁才悄声问道,“那潘少爷果真是韦丰杀的?”
“是或者不是并不重要。”司玉衡笑了笑,“定和城各大家族之间早有嫌隙,而潘家是最遭人嫉妒的。”
“为什么?”
方宁对定和城并不熟悉。
“财帛动人心。”
前世定和城这些家族之间斗得更厉害。
但最后被司锦川坐收渔人之利。
这辈子不一样!
“那你是一开始便知道马中毒了?”
“没有,是看到马才知道。”
“难怪你说该死的人不会留到五更。”
“方宁,这定和城确实是南方最富庶的城池,但平静表象之下,暗潮汹涌。你看看潘家都能凌驾到知府头上了,今天这件事,知府就一定是不知情的吗?”
方宁闻言,细思极恐。
她还真没想到这些。
“季家遭人惦记,潘家又怎能例外呢?没有人不喜欢钱,包括皇帝。”
“那孩子是无辜的。”
“一个平民百姓的孩子而已,怎么比得上万贯家财?”
司玉衡一脸讽刺。
“同州城的温知府算是有作为的好官了,但大梁各地不少像蒋知府这种以权谋私的官员。越是繁荣的州城,便越是多这种跟当地豪族狼狈为奸的地方官。”
“少东家这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吗?”
“倒也不是,就顺手推了一把而已。”
“那马发疯呢?”
“中毒。”
他只是提前让马毒发而已。
潘少爷纵马伤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早些死了,也免得无数豆蔻少女惨遭其残害。
潘家仗着富可敌国,让那些少女的家人无处伸冤,甚至因此家破人亡。
最后,是他奉命将潘家满门抄斩了!
司玉衡忘不了那些被糟蹋得奄奄一息的少女,更忘不掉埋在院子里那一具具白骨。
“此人有虐待的嗜好。”
“……”
“眼下已经开始纵情声色流连青楼,手上有一两条人命。”
“那潘少爷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吧?”
“十四岁。”
“十四岁就这样,这潘家怎么教的儿子?少东家,你去过青楼了吗?”
司玉衡淡声道:“你是想去吗?”
“没有,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方宁矢口否认。
她一个女的,跑到青楼干什么?
看现场直播吗?
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被迫看多了,真的对这些不感兴趣。
而且看着女人被当成玩物她真的很恶心。
“要是好奇,倒可以趁着还未进书院去见识见识。”
“少东家,我还是个孩子,你不能荼毒大梁朝未来国家栋梁。”
方宁义正词严拒绝了司玉衡的提议。
司玉衡忍不住笑了:“国家栋梁?”
“难道不是?”
“你是。”
“那你还想带我去青楼,是要将我培养成声色犬马、耽于享乐的废物吗?”
“不是你想去?”
“并没有!”
方宁矢口否认。
“先去吃些东西吧。”司玉衡话锋一转,“定和城本地有很多特色美食,你应该喜欢。”
方宁看了司玉衡一样,叹了口气:“少东家,你转话题很生硬!”
“回头再说,我饿了。”司玉衡神色自若。
方宁能有什么办法?
当然是跟在大佬后面吃饭去了。
尤平已经先回司玉衡在定和城置办的宅子,如今就只有两人在定和城的街上走着。
人群熙熙攘攘,小贩声调不一的吆喝,那些讨价还价的声音,还有各种食物香味充斥着呼吸,构成了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画面。
司玉衡将方宁带到定和城最大的酒楼里。
此时正好是饭点,大堂已经坐满了人。
司玉衡要了一个靠窗的雅间。
方宁坐在窗边望下去,跟司玉衡说:“定和城比同州城热闹多了。”
“现在其实还好,乞巧节那日,才是真的热闹。”
乞巧节不是七夕么?
方宁眼前一亮:“你这么说,是在乞巧节的时候来过定和城咯?那可有美丽的姑娘向你表明心迹?”
司玉衡眼神有些复杂:“乞巧节,主要是少女拜仙乞巧、赛巧,跟男子有何干系?”
方宁:“……”
所以这节日跟名字一样,希望神仙能赐予姑娘一身灵巧的手艺么?
闹笑话了!
“咳咳咳。”
“你又从什么杂书上看到七夕是歌颂爱情的?”
“没有,我就是见着少东家俊美无双,一表人才,定然是被很多姑娘暧昧,所以想八卦一下而已。”
“无聊。”
司玉衡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嘴巴要是不累,继续给我说书吧。”
“拉磨的驴也要歇歇。”
“拉磨的驴可不敢这么歇。”
方宁:“……”
要不是打不过,她肯定会将司玉衡从楼上扔下去。
气人!
方宁假装听不到他的话,自顾自说:“宅子离这里远不远?我们好像还有几天能在定和城玩玩。”
司玉衡不按套路来,又丢了个消息出来:“骆文琢也要来万松书院求学。”
“他也来?之前没听说啊!”
“季家出的路费和束脩。”
“原来如此,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季嘉言对你还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