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现身。
方宁瞥了他一眼:“今天是谁来了?”
尤安道:“你叔叔。
方宁:“???”
“你说清楚!”
“真的是你三叔。”尤安说,“只是那小孩不认识你的三叔,没给开门,我又要盯着小孩,没办法给你递消息!”
方宁有些意外:“我三叔一个人来的?”
“嗯,好像是因为你中了府试案首,被你们家老太太赶来州城看你的。”
“住哪儿?”
“街尾那家客栈里。”
“我知道了。”方宁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尤安幽幽开口:“方公子,我家主子还没让离开吗?”
方宁说:“那你得问你家主子,尤安,我发现你变脸是真的快啊!”
上次给银子,杀人都肯做,现在又别别扭扭的。
啧。
“还不是你老爱让我带崽。”尤安不满地道,“我可是侍卫,又不是老妈子。”
方宁白了他一眼。
尤安默默退了出去。
说多错多,万一方宁在他主子面前说点什么不该说的,那他可就完了。
方宁这个小屁孩就是祸水!
方宁下意识看向尤安,总觉得这家伙好像又在脑补了些什么。
次日。
方宁早早起床。
那小孩也醒来了,乖乖跟着方宁漱口洗脸。
“我要出门一趟,你在客栈里乖乖的,我会让小二给你送早饭和药,药不要凉了再喝知道吗?”方宁出门前叮嘱小孩。
“嗯,哥哥我会听话的。”小孩应下。
方宁摸摸他的头,随后便离开了客栈,去找方文昌了。
街尾的客栈叫山水客栈,跟方宁现在住的条件差很远。
方宁进门就问掌柜是不是有个叫方文昌的男子在这里投宿。
“公子是?”
“我是他的侄子,昨天出门了,回来才听说他来找我,麻烦掌柜喊一声。”方宁拿出一钱碎银放在柜台上。
掌柜见状眉开眼笑:“公子稍等,我这就上去喊人。”
“麻烦了。”
掌柜上去之后,很快就下来了。
他身后果然跟着方文昌。
“宁宁。”方文昌看到方宁,直接越过掌柜,大步走向方宁。
“三叔,我昨天跟朋友出去了,不知道你也来了。”方宁起身,她压低声音,“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方文昌连忙否认。
但他实在不会掩饰,方宁一下就看出端倪。
“三叔还没吃早饭吧,走,我们出去吃,同州城有不少好吃的。”方宁拉着方文昌出去了。
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摆着早点的摊子。
方宁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等用过早饭了,方宁才正色道:“三叔,你急急忙忙入城,不像是为了我中案首来的吧,你实话告诉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不要乱想。”方文昌矢口否认。
“三叔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是不敢看人的?”
“啊,没有吧?”
方宁:“……”
方文昌真不适合说谎。
“我要听实话。”
方宁的语气坚定,不容抗拒。
便是身为长辈的方文昌,竟也不由自主听从她的话。
“酒楼被人算计,你娘被迫交出好几份的做菜方子,他们担心你,便让我入城看看你是否一切安好。”方文昌终究是瞒不住方宁。
方宁立刻想到利福酒楼的香芋扣肉和东坡肘子。
“香芋扣肉和东坡肘子?”
“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吃过了。”
方宁眸色冷了下来。
还以为利福酒楼这么厉害,一吃就能吃出怎么做!
原来逼迫她娘亲交出来的。
“三叔,你好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受伤或者什么的?”方宁一脸严肃。
“你爹受了点轻伤,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方文昌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遍。
原来就在方宁入城第三天,利福酒楼的人就动手了,绑架了方辞年,逼梁安蓉交出做菜的方子。
梁安蓉担心方辞年出事,没敢跟对方讨价还价,交给了对方五道菜,这才换出了方辞年。
“上来就绑架我爹吗?”方宁问。
方文昌点点头:“后来救了你爹后,全味楼的掌柜来告诉我们,可能是同州城这边的人做的,你奶奶就让我入城看看你好不好。”
“我知道了。”方宁没对这件事多说什么,“三叔,你先搬到我住的客栈吧,帮我照顾一个孩子,等我院试之后,再一道回去。”
“好,好。”说实话,第一次出远门,方文昌也害怕。
如今看到方宁,却像是找了主心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方宁跟方文昌回到山水客栈,退了房间。
那小孩看到方文昌,下意识躲在一边,眼底的恐惧显而易见。
“这是我三叔,别怕。”方宁柔声安抚。
“宁宁,这孩子是?”方文昌愣了一下。
方宁便将小孩的遭遇言简意赅说了一遍。
方文昌倒吸冷气。
他自己也有儿子,看到这小孩,不由得心生怜悯。
“孩子别怕,我是他亲叔叔,不会打你的。”方文昌放软声音。
小孩这才放下戒心,喊了方文昌一声。
“三叔,你就住在这里吧,弟弟,这些天就让我叔叔照顾你吧,我还要准备院试。”
“嗯,哥哥,我听你的。”
方宁摸摸他的头,下楼又重新要了隔壁的房间。
方宁交代好方文昌,季嘉言便过来这边。
看到方文昌,季嘉言意外:“方三叔,你怎么来了?”
方宁凉凉瞥着季嘉言:“我爹出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季嘉言一脸懵逼:“你爹怎么了?”
“宁宁,嘉言不知道这件事,你不要怪他。”
“方三叔,这是怎么回事?”
方文昌只好又将这件事说了一遍。
季嘉言半晌才开口道:“伯父没事就好。”
“三叔,我还有事要跟嘉言出去,就麻烦你帮我照顾他,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二去做,我都打点好的。”
“嗯,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我会照顾好这孩子的。”
方宁点点头,便跟季嘉言离开。
到了客栈外,季嘉言急忙询问:“宁宁,到底怎么回事?利福酒楼的菜式,真的是抢过来的?”
“我爹都受伤了,能不是抢的吗?”方宁脸色发冷,“既然这样,这件事就不能善了了,虽然我不能让利福酒楼倒闭,但总得让某些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