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衡闭上眼,没有回答方宁这个问题。
不过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方宁叹了口气。
真是个小可怜太子啊!
司玉衡听到了方宁的叹息,但是他实在是头疼欲裂,再加上思绪混沌,有一点点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只皱紧了眉头。
方宁坐起来,看着司玉衡痛苦的样子,于心不忍,想要伸手替他按一下太阳穴。
还没碰到司玉衡,司玉衡却倏地扼住她的命脉,睁眼的刹那,如利剑出鞘,锋芒毕露,令人望而生畏。
方宁被他眼中的嗜血的杀意惊住。
但下一刻,便如潮水般褪去。
“别乱动。”司玉衡沉沉望着她。
“将我当成敌人了?”方宁恢复如常,还打趣他。
司玉衡只问:“你要做什么?”
“见你难受,想要帮你按摩按摩缓解一下。”方宁解释,她看了眼司玉衡的手,“你这是打算捏断我的手,好让我没办法参加科举吗?”
司玉衡回过神来,触电一般松开方宁的手。
方宁没好气:“你真是难伺候!”
司玉衡依旧望着她。
方宁被看得心跳有些乱:“别这样看我,我害怕,闭上眼睛,我替你揉揉,免得太难受。”
司玉衡沉默,乖乖闭上眼。
方宁坐着挪过去,抱起司玉衡的脑袋枕在她大腿上。
这举动她做得无比自然,却没有发现司玉衡袖子里的手却悄然紧握成拳。
方宁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太阳穴:“有没有好点?”
“嗯。”
“那是肯定的,我手艺可好了。”
“你替多少人按摩过?”
司玉衡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拳头却又紧了紧。
“我可是找专业人士去学的,不过你运气好。”
方宁说到这里,拍拍司玉衡的头:“这是我按的第一颗脑袋。”
拳头松开了。
司玉衡眉头也舒展开来。
伴随着这力道刚刚好的按摩,司玉衡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方宁望着那渐渐变得安静无害的容颜,想起他以为有人袭击他时的反杀,方宁相信,要不是自己真的跟他认识,这会自己已经命丧此处了。
万箭穿心的下场……
也难怪杀意和戒备都这么重了。
不过,此时的他似乎对她全然信任不设防,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大概是心疼司玉衡,方宁没有吵司玉衡,一直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睡觉。
一个时辰后,司玉衡酒醒了。
他睁开眼就看到方宁那张玉雪可爱、仍显稚嫩的小脸。
那一瞬,他还是想知道这张脸下面的灵魂到底是长什么样的!
“啊,你总算是醒了,快起开,我腿都被睡麻了。”方宁见他醒来,立刻嚷嚷着推开他。
腿好像有无数针扎着,有些刺痛,又像是失去了知觉。
司玉衡坐直身子,默不作声拉起方宁的腿,用内力替她疏导血液。
方宁的腿很快恢复知觉。
“你就不知道让我躺在地上?”司玉衡神色淡淡,心底却溢满了一种名为高兴的情绪。
“见你难受,又好不容易睡着,就不想吵你了,头还疼吗?”方宁问,“你干嘛喝这么多酒?”
“难不成让你喝?”司玉衡反问,“你还是个孩子。”
方宁:“……有的时候不用当我是孩子。”
“对身子不好。”
“这么论的话,你也是孩子。”
“那就彼此彼此,下次别喝了,喝完又难受,不是找罪受吗?”
司玉衡瞥了她一眼。
“我说错了?”方宁斜睨着他,“少东家,你酒量不太行啊,就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你这么怕我喝醉?”
“见你难受,关心你而已。”
方宁没好气。
真是的,难不成她还能有别的心思不成?
司玉衡忽然笑了:“那我以后少喝些。”
“真的?”方宁表示怀疑,他这又不是第一次喝醉。
司玉衡没有告诉方宁。
虽然喝了不少,但并没有喝得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在方宁面前放纵了自己而已。
“那你记不记得那你跟我说了什么秘密?”
“对你而言,已经不是秘密了不是吗?”
“哦。”
看来还是记得的。
方宁还想着套些话来着,没机会了。
“那我们回去吧,不然他们见不着我们会担心。”
“嗯。”
司玉衡起身。
春风迎面拂来,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让司玉衡倍感舒适。
他的头还是有些疼。
以后是要少喝些酒了。
不然每次喝醉都放纵自己,吓着方宁怎么办?
方宁帮着司玉衡拍掉身上的草。
司玉衡低头望着方宁,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方宁察觉,抬头正好撞入司玉衡幽深的眸子。
四目相对。
方宁的心跳漏掉一拍。
她笑着掩饰自己的失常:“你身上很多草。”
“嗯。”司玉衡敛眸,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两人默契让这一幕翻篇,很快回到村里。
大伙都以为司玉衡带着方宁去练功,并没有多想。
“要不你还是再去睡一下?”方宁劝司玉衡。
司玉衡拒绝了。
季嘉言看看司玉衡又看看方宁,然后压低声音道:“少东家,宁宁,我觉得你们两个不对劲,这偷偷摸摸的是去哪儿了?要不是你们都是男子,我还以为你们去幽会了!”
“胡说八道!”
“看来你挺闲的!”
方宁和司玉衡异口同声,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季嘉言理直气壮:“我说错了吗?可惜的是你们没有一个是姑娘,只能去练功了哈哈哈,少东家真惨,都这把年纪了,连个未婚妻都没有!”
季嘉言这逗比已经敲开了真相,却又自己把真相的门给关上,径自将话题偏到十万八千里。
两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毕竟,都是男人,不能吓着对方!
“嗯,回头我会建议你爹给你多找两个未婚妻。”司玉衡冷笑。
季嘉言顿时毛骨悚然:“你别乱来。”
“你提醒我的。”
“少东家,我就开个玩笑。”
司玉衡皮笑肉不笑。
季嘉言吞了吞口水。
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那张嘴呢?
季嘉言朝方宁递去求救的眼神。
方宁爱莫能助。
谁让季嘉言有事没事就挑衅一下司玉衡?
季嘉言讪讪。
“正好你的轻功已经生疏了,趁早练起来。”
司玉衡不由分说将季嘉言带走。
一刻钟后,福田村上空响起了季嘉言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