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呵呵。
这叫还算可以?
便是前世她的家庭,跟季家也是没得比的!
季家之大,让方宁再次感叹有钱人的快活。
从进门到见到季嘉言的父亲季书锋,足足走了方宁两刻钟,而且还是在她脚程快的情况下!
一个又一个园子,让方宁都替季家担心,这样是不是有违朝廷的规制。
方宁想象中的季书锋是个笑容满面的胖子,然而见面之后发现,季书锋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
“方宁见过季伯父。”方宁拱手作揖。
“宁宁不必多礼。”季书锋连忙扶起她,仔细打量了方宁一下,不由得点点头,“嗯,果真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嘉言没有骗我。”
“季伯父过奖了。”方宁谦虚道。
“快坐快坐。”季书锋连忙请方宁入座,“我这两日才回来,听说你又拿了府试案首,真是厉害啊。既然难得来家里一趟,便在家里用个饭再走吧,也好教教我们家嘉言向你看齐。”
“爹,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不要逼我。”季嘉言一听就头疼,“我现在跟宁宁做买卖挺好的。”
“读书有什么不好的?”
“赚钱多好。”
“你这逆子!”
季书锋正要骂季嘉言,忽然想起又客人在,又生生止住了那些话,免得让方宁看低了季嘉言。
方宁极力隐忍着笑意。
季书锋这是不用一盏茶功夫,就暴露出本性。
儒雅什么的,不存在的!
可能是知道季嘉言将她带回来,想让她印象好些吧。
毕竟季嘉言说他爹为了投资读书人,花了不下十万两的银子,最后都竹篮打水了!
“宁宁啊,让你见笑了,嘉言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老爱顶嘴,我这脾气不是很好。”季书锋挽尊。
方宁道:“这正说明了伯父和嘉言感情好,父子之间像朋友一样亲近,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季书锋不由得笑了:“还是读书人会说话啊!”
“爹,我也会说话,你怎么不夸我?”
“你好好一个人,就是长了张嘴!”
季嘉言:“……”
要不是跟父亲长得像,他都要怀疑自己是被捡回来的。
还好模样骗不了人,是亲生的没错。
季书锋没有多问方宁关于学业上的事,只是跟方宁谈了谈她跟季嘉言的那些买卖。
在季书锋看来,两人的买卖只是小打小闹,他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甚至连建议也不给,似乎是想让季嘉言自食其力,也好锻炼季嘉言。
季书锋走南闯北,哪儿都去过,很健谈且又没有太明显的圆滑,让方宁觉得很舒服。
季嘉言在边上听着,一句话都插不上,有些着急。
“爹,别只顾着聊天啊,这会该吃饭了。”
季书锋这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歉然:“宁宁啊,伯父这一说就得意忘形,忘了该是用饭的时候,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见识。”
“只是看的书比较多,先生偶尔又会指点,让伯父见笑了。”方宁谦虚地道。
“宁宁不必谦虚,伯父虽然不是读书的料子,但这些见过的人不少,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嘉言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哪里,伯父过奖了。”
“唉,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去吃饭啊!”季嘉言发现自己的插嘴不起任何作用,干脆直接打断他们的对话。
“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学学宁宁。”季书锋瞪了季嘉言一眼。
就在这时,一位美貌的中年妇人进来了,模样跟季嘉言有几分相似。
她笑着看向方宁,温声询问:“这便是嘉言的那位好朋友宁宁吧?我是嘉言的母亲。”
“伯母好,我是方宁。”方宁总算知道,为什么季三和季嘉言有些像,但是颜值差那么远了。
季嘉言有个好母亲啊!
这样的颜值,生出的儿子能不好看吗?
“已经准备好饭菜,过去用饭吧。”季太太是来唤他们去吃饭的。
季书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伯父请。”方宁实在忍不住,“伯父伯母不必这么客气,我和嘉言是好兄弟,我家人对嘉言就跟自己孩子似的,不会这么多礼,你们也当我是个小辈吧,不然我下次都不敢来了。”
季书锋哈哈大笑:“好好好,既然这样,那就不同你客气了。”
“爹,这才差不多嘛,方奶奶才不像你这么别别扭扭的,我看着都难受。”季嘉言嫌弃。
季太太瞪了他一眼:“哪能这么说你爹?”
季嘉言撇撇嘴,没有接话。
这顿饭只有季嘉言和他的父母陪同,没有多余的人出来。
吃过饭之后,方宁又跟季书锋去了书房,赏玩季书锋的那些古玩字画。
原来季嘉言在福田村的时候已经很克制了。
季书锋的书房说是库房也不为过。
古玩字画堆得到处都是,除了他觉得好看的,其他都随意扔在地上。
方宁看了都觉得心疼。
这些名人大家的作品流传到后世,指不定就是国宝了,但在季书锋的书房,与寻常物件没有什么两样。
“宁宁可有喜欢的?随便挑几件,算是伯父给你的见面礼。”季书锋大方地道。
季嘉言立刻蹭蹭跑去将几幅价值连城的字画抱过来塞到方宁怀中:“拿这些,这些值钱。”
季书锋:“……”
现在打死这个儿子再生一个还来得及吗?
给读书人送礼,怎么能这么铜臭就值钱呢?还得人家喜欢才行啊!
这就是没读过书的坏处,不然送礼都送到让人讨厌。
读书人可不喜欢阿堵物。
方宁拒绝了:“我还是个孩子,这些字画都是罕见之物,留在我身上只会招惹麻烦,还是伯父好好收藏吧,若是日后得空,让我来观摩观摩这些名家的作品,便就足够。”
季书锋想想也是:“那就伯父就暂且先替你保管着,日后再给你送过去。”
说罢,季书锋将季嘉言抱过来的几幅字画小心翼翼放到一边。
方宁想了想,开门见山:“伯父,我来的时候,听嘉言说过你的事。有个人我想推荐给你,也许会适合伯父。”
季书锋愣了一下:“什么人?”
方宁道:“骆文琢,同州城人氏,他家穷,但为了读书能豁出去一切,为人机敏不迂腐,品性还不错,将来前途或许不可限量。”
季书锋闻言沉默片刻:“宁宁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