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他们回过神来时,人影都看不见了。
“哎哟,这孩子怎么那么冲动,方大娘,我去喊我当家的追过去看看,别一会被人欺负了去。”徐氏丢下扫把,准备去喊李大勇去看看。
方老太摇摇头:“不用了,宁宁做事有分寸的,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去做。”
顿了顿,方老太沉下脸:“董家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打死也活该!”
“娘……”陈氏担忧地望着方老太。
“这会是我们看到了,看不到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打文雪!”赵氏气愤地道,“当初说媒的人说董三郎实在,实在他娘,打女人也叫实在?还不如和离算了!”
“闭嘴,胡说什么。”方老太斥骂一声。
和离了往后怎么办?
看董家这架势,肯定不会把女儿给文雪的,到时候还不是钝刀子割文雪的肉?
说得倒是轻巧,有那么容易解决,和离就和离,也不是养不起,大不了让她进作坊干活,一样能养活孩子。
只是董家现在就将方家看成钱庄,怎么可能轻易和离?
方老太想得比赵氏多,也更明白人性。
众人见状,都安慰方老太说方宁能把事情处理好。
方老太心情不好,便让大伙都先回家。
大伙理解,纷纷回家去了。
方老太想了想,还是出去找余东了,将这事跟余东说了。
余东气得不行:“这董家怎么能这样?正好作坊停工了,我跟江三李大勇跑一趟,绝不叫人欺负了文雪和宁宁。”
不过余东很清楚,只有方宁欺负别人,没人能欺负方宁。
但为了让方老太安心,走这一遭也没关系。
余东很快找来江三李大勇,赶着牛车出村了。
“四姑姑,董三郎打过你几次?是最近才开始打还是一直都有打你这种行为?”半路上,方宁问方文雪,“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打算,都跟我说说。”
方文雪回过神来:“宁宁,你回去吧,我忍忍就行了,他也不是经常打我。”
“不是经常打,也就是一直都有打你的习惯?”
“怪我不争气,生不出儿子。”
“放屁,生不出儿子不是你的事,是董三郎自己的问题,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让方文雪愣住。
从来没有人说生不出儿子是男人的错!
人人都只会责怪女人肚子不争气。
就算方宁只是安慰她,也让她多年来的委屈找到的发泄的口子,泪如雨下。
“四姑姑,他打你肯定也会打表妹对吗?”
“嗯。”
方文雪哽咽。
怎么能叫打,那是毒打!
“那你还想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吗?”
“我不忍着我能怎样?两个孩子不能没有爹……”
“四姑姑知不知道这样的爹对孩子伤害多大?还不如没有!”
“可是……”
“到董家庄还有一段路,你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离开了董三郎究竟能不能活下去?如果你有这个意愿,我可以帮你跟表妹摆脱董家!”
方文雪沉默了。
寒风呼啸,像刀一样割着脸,让原本就疼的脸更疼了。
她想了很多。
不知不觉就到了董家庄。
方宁在村口停下,问方文雪:“四姑姑你家在哪儿?”
方文雪抬起头,犹豫了一会,才抬手指向村东头:“那棵树你看到了吗?就在那边。”
方宁一甩缰绳,朝那边奔去。
董家庄比福田村要大上一倍,人口自然也更多了。
而且董家庄这边地理位置很不错,良田都是一片片的,比起她刚穿越过来的福田村生活要好。
当然,跟现在的福田村那是没法子比的了。
村民们只见过牛,马是很少见的,偶尔到镇上去,可能会遇上大户人家的马车。
如今有人骑着马入村来。
仔细一看,竟然是方文雪和一个小孩!
这小孩什么来头?
竟然会骑马?
大伙见方宁粉雕玉琢,穿得又好,不约而同往方文雪婆家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到了方文雪婆家,方宁一跃而下。
方文雪吓得直冒冷汗。
方宁牵着马,让方文雪下了马。
对于渣男,她可不想用什么拐弯抹角的办法去算计,就来简单直接的,揍一顿再说。
方宁知道这个时代宗族观念很深,董家庄的人肯定会护着董三郎。
但是,如果有利益可图,方宁相信他们会睁只眼闭眼的!
换成刚穿越过来时,她不会这样做,因为会连累福田村,毕竟董家庄比福田村大。
但是现在的她在长平县有人脉,董氏家族在长平县说话都不响,就不足为惧了。
“就是这家吗?”方宁将马拴到一边,指着那座青砖瓦房的大屋子问方文雪。
方文雪瑟瑟发抖,拉着方宁:“宁宁,我没事的,你回去吧,他们兄弟多,你还是个孩子!”
“我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进去?你还没想好自己想要什么?”方宁反问。
方文雪沉默了。
“你再想想。”方宁拍拍她的手。
说完,方宁一脚踹开院门。
院子里的人被吓了一跳。
看清方宁是个小孩子,院子里老太婆立刻开骂:“谁家的小畜……”
骂声戛然而止,方宁将菜刀架在她脖子上,吓得她失声。
“你董三郎的娘?”方宁冷冷盯着她。
方文雪一听到里面的尖叫,急忙跑了进来,看到那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宁宁……”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娘!”
“干什么呢?你要杀人是不是?”
“救命啊,悍匪进村啦!”
刘氏的几个儿媳高声呼救。
董三郎从屋里出来,一看到方文雪,就冲过去要打她:“你这个贱人,敢带人回来杀婆母……啊!”
还没看清方宁是怎么动的,董三郎就被踹飞出去。
方宁冷笑:“你就是董三郎那个软饭男吧?”
刘氏暴跳如雷:“你到底是谁?跑到我家杀人?方文雪你这个黑心肝烂肺的贱妇,你不得好死啊,大家都来看……”
“你太吵了。”方宁将菜刀一扔,是贴着刘氏头皮险险擦过去,将她头发剃掉了一块。
刘氏颤抖着手一摸那头皮,顿时软软坐在地上,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