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看向司玉衡:“表妹的孩子是谁的?”
“杜三爷。”
“……!!!”
这都是什么豪门秘辛。
哥哥的小妾怀了弟弟的孩子。
方宁猜:“难道是杜二爷故意让这小妾怀上,然后当成自己的来养吗?”
司玉衡点点头。
真有意思啊。
这顶绿帽子是要戴得咯的咯。
难怪小妾这么多,就只有一个怀上了,原来如此。
“我们就将这个消息卖给潘家或者韦家如何?”方宁坏笑,“那车夫不是经常赌钱吗?就从他这里下手吧。”
“你意欲何为?不是说不为难女人的吗?”
“这个孩子保不住的,杜二爷的正房太太宁可过继,也不会要小妾肚皮出来的孩子。少东家,有件事你说错了,杜家知道杜二爷不育的还有他的发妻。”
“然后呢?”
“杜三爷的发妻也不会允许这么一个孩子存在,只是他们现在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而已。三家关系错综复杂,当这个消息不止于杜家二房,你猜会怎么样?”
“名声上的打压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
“我要的又不是名声打压,而是让他们互相内斗啊,本来就已经互相猜忌,信任岌岌可危。如今又来这么些事,就算家主想要压下去,那也得看他们答应不?”
司玉衡示意她继续。
方宁将自己详细计划说了一遍。
无非用一件事挑拨,将他们的矛盾无限放大。
本来就是利益捆绑在一起,所仰仗的无非是信任,当信任已经出现危机,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得很薄弱。
若是换在之前,这种拙劣的法子是派不上用场的。
可眼下偏偏潘家家主的独子死了,证据还指向韦家的人。
三家之间的矛盾一下就摆上了上来,潘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韦家赔的又怎么消他心头之恨?
司玉衡眼底浮现笑意:“倒是可以试试。”
“那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没有。”
方宁狐疑地看着他。
司玉衡一脸坦然,任她打量。
方宁放弃,反正她从来就没看透过司玉衡。
明天就要进入万松书院求学,正式成为万松书院的学生。
方宁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尤平,让他找人送回长平县报平安,免得方家的人担心。
……
翌日。
方宁天亮就起来了。
尤平赶车将两人送到万松书院。
书院门口有不少师兄等着给新来的师弟帮忙,带他们去交束脩领书院服饰被铺带他们去安排好的寝舍。
方宁和司玉衡一下马车,甲字班的师兄就将两人团团围住,十分的热情:
“两位师弟,我们先帮你们把东西搬到寝舍,你们二位跟曹兄去夫子那交束脩领东西吧。”
“怎么东西这么少,你们二人加起来都不及别人一个的多。”
“赶车的大哥,非书院学生不得入内,你将东西放那,我们来搬就好。”
……
方宁见状很无奈,但又不好拒绝这些师兄的好意,只好谢过他们,然后跟着曹成康去了报名办入学。
万松书院虽然号称平民书院,但那束脩相对平民百姓来说也不便宜,一年下来要二十两银子,这仅仅是报名的费用,吃喝和笔墨纸砚又是另外一笔庞大的支出。
寻常百姓一年收入顶多一二十两银子,所以普通人家要举全家之力才能供一个读书人。
领了东西后,方宁和司玉衡什么都不用拿,师兄们就帮他们搬了回去。
曹成康带着他们回寝舍,还跟他们仔细介绍了万松书院。
虽然这些方宁都已经知道,但这是师兄的好意,她总不能直接推拒了。
各学堂是从外到内来排,去甲字班要经过其他三个学堂,甲字班学生的寝舍也是和其他学生分开的。
当方宁一行人走到诚心堂的时候,一名身形高挑、浓眉大眼的少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少年一看上就是刺头那种,周身透着桀骜不驯的气息,看方宁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打量物件。
他开口就不说人话:“什么时候万松书院连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收了?莫不是玉指挥使家侄子仗势欺人,逼着余山长收下的?玉公子,这到底是你的书童还是你娈丨童?”
司玉衡淡淡看了他一眼:“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巴?”
“没想到以第一名考入万松书院的玉公子只会逞口舌之快啊?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不过如此而已。”少年并没有被司玉衡激怒。
他的目光又落到方宁身上:“小孩,你要是被逼的你就眨眨眼,本公子最喜欢当英雄了,定会护着你。”
四个学堂的学生服饰是有区别的,会在袖口和下摆绣上梅兰菊竹的暗纹,分别代表正义堂、诚心堂、广义堂和甲字班。
少年衣服上的暗纹是菊花,说明他是广义堂的学生。
“陆师弟,这两位是新考入学院的,已经分到了我们甲字班。”曹成康耐心解释。
“直接进的甲字班?莫不是作弊吧?”少年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嚣张又放肆,“没想到也公平公正出名的万松书院如今也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着。”
“按照学堂来排,你应该喊我们一声师兄。”方宁冷不丁开口,“陆师弟,想必你就是万松书院的刺头陆知夏吧?久仰大名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
陆知夏微微勾唇:“小孩,有没有人说过你胆子很大?”
“有啊,刚刚就听到了。”方宁笑了笑,“师弟,如今也算同窗了,师弟还是遵循书院规矩,喊我一声方师兄吧!”
“就怕你受不起!”
“你敢喊,我就敢受这一声师兄。”
就在众人以为陆知夏会发怒的时候,陆知夏竟出乎意料地朝方宁和司玉衡拱手作揖:“方师兄,玉师兄。”
方宁听出了不怀好意。
但她是谁?
最不怕征服这种中二少年了!
来一个打一个,来一群打一群。
看看到底是陆知夏先投降还是她!
“陆师弟,以后在书院还请多多指教。”方宁还礼。
旁边的人瞧着,只感觉到浓烈的火药味。
方宁对看着陆知夏,就如同看着一个顽劣孩子似的,充满了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