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男子,带着一群人站在岸上,目光阴沉地盯着季嘉言。
看着他对季嘉言的态度,方宁暗忖:这是季嘉言的大哥季东树?
季嘉言看到来人就面露嫌恶:“怎么哪哪都有你?真是晦气!”
说完,季嘉言看向方宁跟骆文琢:“你们吃好了没有?吃好就走吧。”
方宁和骆文琢相视一眼,没有说话。
这是季家内部的事,虽然已经不可避免被拖进去,不过方宁还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打算掺和季嘉言和季东树的事。
“嘉言,有你这么跟兄长说话的吗?”季东树神色阴沉,“去了长平县一段时间,连礼数都不记得了?”
季嘉言慢条斯理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对上季东树的目光:“礼数?要不你告诉我,什么叫礼数?也好让我学学如何?”
季东树冷笑一声,看了眼方宁和骆文琢:“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要是你失足落水什么的,那可真是遗憾啊。”
方宁:“……”
脑子长的是豆腐渣吗?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在这里干掉季嘉言?
这智商真叫人着急啊。
难怪季书锋对那几个庶子这么不看重了。
季嘉言这一辈,还真是只剩下季嘉言能看的。
还好季书锋会生,生了个天生适合做买卖的好儿子。
“这么说,你想杀我咯?”季嘉言满不在乎反问,“季东树,要不你晃晃自己脑袋,听听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杀我,就凭你?惊马我都没死,你现在动手试试?”
“来人,把船给我掀翻了,一个活口都别留!”季东树还真是下令。
方宁:“……”
丧尸要是撬开他脑袋,一定会很失望,反倒是屎壳郎会喜欢。
“想必你是季家大少爷吧?”方宁淡淡开口,“朗朗乾坤,你说杀人就杀人,就没想过后果吗?”
“杀你们还需要挑日子吗?”季东树反问,“季嘉言死了,就什么都好办,至于我怎么善后,那不是你们应该关心的。你就是方宁吧?你说你没事为什么要跟季嘉言做买卖呢?”
“我赚点钱怎么了?”方宁反问。
“自寻死路,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看你今天才是自寻死路,神仙救不了你!”
“如今你们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但说无妨,反正很快就说不出来了。”
季东树眼神狠毒,死死盯着季嘉言。
跟着他来的那些人已经下河将船包围住。
船家吓得魂飞魄散,不住求饶:“我们只是混口饭吃,求大爷饶命啊。”
“船家,你求他们没用,你应该求的是这两位少爷。”骆文琢笑着提醒他,“年纪不大,却值得他们劳师动众,说明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害怕两位少爷。”
季嘉言回过头:“你不怕?”
“不怕,你们会护着我。”
“我还怀疑是你将人带来的!”
“我虽然爱钱,但也是有原则的,不赚黑心钱。”
骆文琢坦坦荡荡。
“不过嘉言,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逃命的办法,你要不要买?二十两银子。”
“只要你救我,我给你五十两。”
“成交。”
季东树见状,气得咬牙切齿。
这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下,竟然还敢谈交易,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动手!”季东树挥手下令。
他带来的人立刻去掀船。
“船家,背着小少爷立刻跳水从水里逃生,人要是救回来,我分你四十两!”骆文琢大声道。
季嘉言:“……你大爷!”
方宁哈哈大笑。
骆文琢还真是秒人呀。
不过,有元宝在呢!
“元宝!”方宁高声大喊,“有人要杀你家少爷!”
话音一落,远处的元宝迅若流星般赶来。
季东树脸色微沉,又分出几个人对付元宝。
方宁叹了口气:“大少爷,知道你爹为什么什么都不想交给你吗?因为你真的太蠢了,蠢到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把这小杂碎给我弄死!”季东树气急败坏。
方宁又笑出声来。
她拔出腰间软剑。
司玉衡送她的礼物,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呢!
不过司玉衡没有教过方宁剑法,方宁用着软剑,毫无章法,反倒是让那些本身功夫不怎样的人乱了阵脚。
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水里的人就被方宁放倒。
而船还好好地浮在水面,只是方向转了转而已。
方宁纵身跃上岸。
举剑直指季东树咽喉:“你说你怎么这么蠢呢?惊马那件事还没让你明白,我会武功吗?”
季东树瞪大双眼,脸色发白:“我、我只是开玩笑!”
“开玩笑?你自己蠢也就算了,还想将别人拉到跟你同一水平上吗?”季嘉言也跃到岸边来。
“你、你怎么会武?”季东树不敢置信。
“你自己不学,以为别人也不学?真的,爹怎么会生出你们这般无能的儿子呢?简直是对你们动动脑子都是对我自己的侮辱!”
“不会吧,你连季嘉言有什么底牌都不知道就贸然动手?谁给你勇气?”
方宁都服气了。
季嘉言没提老大跟老四,她还以为这两人稍微能算个对手。
没想到,不提是因为他们不配!
季书锋买卖做得这么大,庶子一个比一个蠢,是隔代遗传还是他们生母太蠢缘故?
“嘉言,我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季东树放软语气,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
“船家有没有绳子?”季嘉言看向船家。
船家战战兢兢,两腿发软:“有、有……”
“元宝,把这些人都给绑起来,带回城里去报官!流匪逃窜,可是大案啊。“
“是,少爷。”
“季嘉言,我只是跟开玩笑,你用得着这么绝情?”季东树急了。
说要来接应他的人怎么还没出现?
难不成真的要他被季嘉言带到官府去?
“是啊,都要杀我了,还是跟我开玩笑,那把我脑袋砍下来了,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就想摸摸我的头?”季嘉言冷笑。
既然季东树上赶着送把柄,他要是不抓住了,还真是对不起季东树啊!
方宁若有所思环顾一周。
看来怂恿季东树动手的人并没有来。
就是要让季东树杀人,一石二鸟。
“谁告诉你我们在这里的?”方宁看向季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