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鱼跟林次羡、边野一起来到房间的时候,都逸文舒舒服服躺在许真鱼床上,手里正要开一包薯片。
许真鱼登时如临大敌地冲到他面前,手一伸,她面容温和,却「铁骨铮铮」,“躺我床上可以,但不许在我床上吃东西。”
“我吃得仔细点,保证不弄到床上去。”
“那也不行。”
“好吧。”
都逸文拖腔拖调,不情不愿地把薯片交了出来。
他们放映的是一个僵尸片,阴森森的,看起来怪吓人。
但实际上,也没谁多专注地看。
岳泽连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托着相机,指头一下一下地在某个按钮上按着。都逸文呢,没头没脑地玩着许真鱼床上的抱枕和玩偶。
许真鱼坐在床尾的地毯上,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抱着膝盖,目光呆滞地盯了电视机两眼。
林次羡就趁着这时候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许真鱼正好把头往后仰去,想靠着床尾休息一下,却枕到林次羡的胳膊上去,弄得她很快又把脖子回直。
她不解地望他,他只会笑。一副「烦到你我就开心」的样子。
许真鱼干脆不看他。这时候,边野竟也走过来,到她另一边静静坐下。
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许真鱼总觉得边野变得怪怪的。
如果说下午他平白无故出现在沙滩上还能够解释,那么现在呢。
房间如此之大,到处是坐的位置。
林次羡坐到她身旁是为了烦她,那么边野的动机又是什么。
许真鱼和边野对视两眼,思索的时候,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默默移开了。
左右护法……许真鱼低下头,手指又在脸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点起来。
她本来想立即起身离开,但又觉得边野刚坐下,她这么一走是否不太礼貌。
这时候,身后的都逸文聊起天来,成功把她的注意力拉走。
“这几天简直是魔鬼训练,睡了一下午我还腰酸背痛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委屈地抱怨着,手上却几乎要把许真鱼的娃娃抛到天花板上去。
“你说咱们周末能休息两天吗?”他自问自答,还提出设想,“要不,我们周末去主城区玩儿吧。”
完了,又询问许真鱼,“小鱼,我们去吃大餐好不好?”
许真鱼知道他这个设想是哪来的,他和林次羡被江爷爷带走那晚,就是在主城区的大饭店里面吃的饭。这饭肯定不是一般的饭,许真鱼很是想不通,江爷爷为什么会带他们俩和军区的大人物们见面社交,明明边野和岳泽连更拿得出手一点吧?
主城区很繁华,许真鱼去过几次,不过都是匆匆路过。妈妈李荔之要买什么东西,她就只是坐在车里或站在车外等。她从来没有好好逛过主城区,主城区很大,大到许真鱼光是想象,就觉得没精力探索。它就像一颗包装精致的糖果,日光下,糖纸会反射出光怪陆离的色彩,有时候免不得显得蛮刺眼的。
有时候太过漂亮也会有污染性,这就像高原的高反。只有和许真鱼处于同一水平的美丽才能成为一个安全感十足的保护层。
“我对大餐没什么兴趣诶。”
许真鱼漫不经心地回复了一句,眼睛却向往着岳泽连的方向。
她这回没有犹豫起身,因为她有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她慢慢地来到岳泽连身边,直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后知后觉地把头抬了起来。
“能给我看看吗?”她盯着他手里的相机。
岳泽连柔柔地笑,没有言语,行动派地、没有留恋地把相机大方地递出来。
许真鱼拿过,左右看了一下,挑着僻静的地方去。摆满了许真鱼手作的那个嵌入式柜子前面,有一块很大的地毯,她盘腿坐在上面,寻找着相机上的按键。
而边野过来了。
其实林次羡当时也意欲起身,但奈何边野快了他一步,他又把那冲动抑制下去,冷着眼伺机观察边野的举动。
许真鱼正在研究按键,所以对边野的到来没有给予过多关注。
但边野很快打破了沉默,“你在吃这些保健品吗?”
听到「保健品」三个字,许真鱼抬了抬眼睛。
柜子的下面一层的确有很多保健品。
“妈妈买的,我……”许真鱼本来想说自己并不吃这些东西,但后来又改口,“偶尔吃吧。”
这些保健品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维生素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什么补脑的,增强记忆力的。脑子要是有那么好补,天底下就全是聪明人了,但怎么可能呢。许真鱼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看起来那么靠谱的妈妈,竟然也会相信这些。
她脑子里想了这么多,手指却天才般地找到了回放相片的按键。
许真鱼开心地抿了一下唇,然后撤开叠放的腿,小心翼翼地往后倒去。
她把相机举到半空中,让相片在眼前一张一张地播放起来。
一边看,她心里一边啧啧称赞:看来我很有摄影的天赋嘛。
正沾沾自喜着,边野随着她一起躺下了。两个脑袋挨在一起,一转头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许真鱼愣了一下,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可边野的表情还是很寻常的,他用淡漠的语气问:“我能看吗?”
看倒是可以看,但是这个姿势……
不过也没有什么难的,许真鱼把相机往中间移了移。
这个相机很轻薄,一只手也不会觉得很费劲。不过边野还是帮她扶着另一侧。
她虽然拍了不少照片,但一开始的时候,岳泽连看到的地方已经不是第一张了。于是许真鱼很快就看见了她给岳泽连录制的录像。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点开,脸庞就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林次羡的脸铁青,长长的双腿像擎天柱。
许真鱼还在想他这是要干嘛,他就把腰一弯,然后许真鱼恍惚了一下,眼睛重新清亮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林次羡怀里了。相机她捏得死死的,不然差点又要摔坏了。
“好好的床不躺,躺地上干嘛?”林次羡没好气地说。
许真鱼感觉他莫名其妙的,躺在地上也碍了他的眼了?还是说,他还在为自己作弊的事情生气呢?未免太小肚鸡肠。
脸上一脸懵,心里一肚子腹诽,没两步,林次羡就抱着她到了床边。
都逸文笑嘻嘻地挪位置,拍拍身侧的床铺,一脸的期待。
“你……”许真鱼有话说不出。
林次羡扬扬下巴,示意都逸文再往边侧躺躺,他竟然欣然照做。
于是许真鱼被放在了床铺中间,紧接着林次羡也躺下来。
又是左右护法。只是怎么每次都有他林次羡呢。
“我是个有手有脚的人。”许真鱼拧着眉强调一句,随即挪着屁股逃离到床尾去。
她生怕被拉回去,还先见之明地站起身来,这时候边野又过来了,许真鱼下床的时候,他抬手扶了她一下。
绅士是绅士了,可是动机在哪儿?许真鱼余光打量了他一眼,脑子却不想转了。
她把相机还给始终在看戏的岳泽连,在此之前,他拿食指撑着太阳穴,脸上微微的笑意透出一丝惬意悠闲。稳重平静得让人嫉妒。
“你们玩吧。我先回去睡觉了。”许真鱼略有些怏怏地说。
(#就这个雄竞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