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都逸文和其他两个人就站在二楼的连廊上。
这公主抱的场面着实叫三个人吃惊了好一阵,其中都逸文的表情尤为夸张。
“什么情况?”
三个人的目光追随着下面的两人,一直将他们送进房子里。
林次羡带着许真鱼上楼,等进了房间,里面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
他没理他们,慢条斯理地把许真鱼放到床边坐下,问:“药箱在哪儿?”
这时候都逸文等不住来捣乱,指着许真鱼腿上的伤大惊小怪,“这怎么回事啊?你们到底是去散步了还是去打架了呀?”
许真鱼眼睛往都逸文身上一瞥,心下想:原来他是知道她被林次羡带去散步了。
还说要保护她呢,看来完全是捡着漂亮说大话。许真鱼扒着自己的腿看,一边看一边气闷地眨眼。
林次羡重新问她:“许真鱼,药箱在哪儿?”
“不知道。”许真鱼淡淡答,没抬头。
“不知道?你是这家主人吗?”他质疑。
“我不是,难道你是?”许真鱼轻轻地用拇指揉着发青的地方,声音也云淡风轻的,只是看都不看林次羡一眼。
林次羡被她气笑,一边自己去翻箱倒柜,一边不忘跟她斗嘴,“反正伤得又不是我的腿,到时候要是留了疤,有你哭的。”他臭着脸说,蹲着翻了好几个抽屉一无所获之后,又自己小声埋怨,“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刚一说完,就发现自己骂上自己了,于是心里更烦躁。
许真鱼看他到处乱翻,眉头马上拧了起来,有些泛红的双眼和鼻尖也赤裸地落进旁边人的视野里。
“没有药箱,你别乱翻了!”
“没有药箱?”林次羡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站起身,又问:“这么大一个家,连个药箱都没有?”
许真鱼偏过视线,似乎懒于和他说话,可她又需要发泄,于是淡淡翻个白眼,“因为你来这里之前,我根本就不会受伤。”
林次羡听她冷嘲热讽自己,不大高兴,正要反呛,却被都逸文抢了先。
他坐到许真鱼身边,面带亦真亦假的担忧,“怎么会破这么大一块?阿羡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问完许真鱼,他又对准林次羡责怪:“阿羡,你怎么又欺负小鱼?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林次羡听了场面话一样的问责,没有生气,反而收起之前有些肃穆的脸色,牵着一侧的嘴角微微笑起来。
都逸文问他们都做了什么,那还真够他回味无穷的。
他看见许真鱼垂着眼眸,避着都逸文的眼,忽然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她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忽然,边野拎着一个小箱子从连廊外走进来,他起初是在房间里,可此刻除了岳泽连,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房间。
悄悄地走了,又悄悄地回来。只是为了快点给许真鱼拿来跌打损伤的药水。
边野是个极其细心的人,这次出门,其他三个人都是衣服鞋子什么的带得最多,他则把能想到的必要的物品带了满满一箱子。
他径直来到许真鱼面前,半跪在地上,忙着打开药箱,周围打扰的人却不少。
都逸文夸了他一句,就要抢着帮许真鱼上药,林次羡也从一边走过来,在边野身边挤兑。只有岳泽连看戏一般,拎着一个茶杯,靠在远远的小门边上。
边野因为林次羡退到了一边,可许真鱼看见林次羡只觉得烦,因此抬起没伤到的那只腿,轻轻在他肩上踩了过去,力气放得很轻,却让林次羡倒了地。
他看起来像故意的,懒懒地把胳膊撑在地上,下巴朝许真鱼扬着,嘴角也弯得张狂。
“解气了?”他吊儿郎当地问。
可是怎么可能解气。
许真鱼一边从药箱里拿药,一边带着暗示地问这房间里的另四个人:“你们还要在我房间里待多久?”
这句话说完,岳泽连首先抬腿走人,边野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都逸文举手投降,要把林次羡拉走,他才有了离开的心思。
可是林次羡哪有那么好哄,一把抢过许真鱼手里的药瓶,接着便坐到她身边去,怎么说也要亲自给她上药。
边野盯着他们的方向,眼睑微微地压了压,虽还是面无表情,眸中却蒙上一点阴影,拳头不小心握紧又松开。
“既然你是因为我受伤,那就该我来照顾你。”林次羡恬不知耻。
许真鱼想反驳,可都逸文又聒噪地插嘴:“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怎么弄的。这对许真鱼来说,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
环顾周围,仅岳泽连不见了,还有两个人在看戏,许真鱼心累无比。
膝盖上一阵刺痛,林次羡已经在动作缓慢地给她上药,嘴里还不忘回话:“看不出来吗?摔的。天那么黑,我让她好好牵着我,非不听,这下好了。”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时不时还偷看许真鱼两眼,眼里含笑。
但许真鱼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反驳他。
“给我。我自己有手。”她朝他伸手要药瓶。
林次羡低着头,理都不理。
都逸文怀疑了片刻,却没说别的,只是奇怪地笑了一嘴,然后帮着林次羡把一块方形贴布拿出来。
边野看伤口处理得差不多,无声地起伏了一下气息,然后默默回了隔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