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羊有可能会出现在同一个餐桌上,但那一定不是共同进食那样的和谐画面。
许真鱼真的想留下吃饭,只因边野把饭菜做得实在精致、香味扑鼻。
抛开林次羡不说,她倒蛮乐意和他们三个成为一两月的「酒肉朋友」的。
只可惜,她恐怕没这个机会。
吃了几块水果,许真鱼决定告辞。
都逸文百般挽留,她哄骗他,自己要去乔爷爷家吃,这才得以脱身。
许真鱼不会缺饭吃的,哪怕随便在镇上找个长辈家蹭饭,他们也只有欢迎没有嫌弃。
蓝黎岛是由随和的爱意包裹的小镇,夸张一点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至少,是许真鱼的天堂。
从家里出来后,她随意买了一根煮玉米,竹签戳起来,她像拿棒棒糖一样拿着它,边吃边散步,边吃边消化。
几个月以来,蓝黎岛的路被她走了无数遍,可迄今还是没有走腻。
她走走停停,半天才咬一口玉米,等吃完了回家,时间已经默默吞噬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院外的花墙,她忽然听见里面几人在聊天,聊天的内容让她不得已停下来偷听墙角。
起初是都逸文的声音:“漂亮是漂亮,可惜是个淡颜系,性格也挺无趣的。”
他似乎有点失望,但很快声音又露出一点窃窃的喜悦:“不过,我还挺喜欢她的。也许我也该换换口味?”
然后是林次羡接话,声音清冽:“她我要了,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都逸文听后不满:“喂,你也太霸道了吧。”
说完,他又把另外一个人拉进战争:“岳泽连,你怎么这么反常。许真鱼可比夏希希清纯漂亮多了,你竟然会不为所动?我记得夏希希已经跟你三个月了吧?你竟然还没有把她踢掉?她有那么特别?”
岳泽连的回复没有出现。
倒是林次羡调侃了他一句:“换女伴换得最勤快的人,这是突然遇上真爱了?”
岳泽连没有否认,只是懒懒地笑,“咱们四个里面,最先遇到真爱的,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那夏希希是怎么回事?”都逸文追问,语调中充满了难以理解。
岳泽连语气冷冰冰,像是对着提词器毫无感情地读:“她挺乖的。我没有换她的理由。”
他的这句话字面是肯定,但语气里对夏希希这个人毫无爱意。就这样,关于夏希希的话题结束,讨论的中心又再度回到许真鱼身上来。
还是林次羡:“许真鱼。”他叫完名字后顿了顿,才又含着笑意继续:“她还真是勾起了我的胜负欲。”
“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许真鱼躲在墙后,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胸有成竹。
都逸文不以为然、略有讽刺地笑笑,“要不要比比?你来硬的,我来软的。看看谁先拿下她。诶,你们两个要加入吗?”
“嘶,不过我们四个一起追她,会不会太抬举她了?”
……
花墙上的花叶被晚风吹得微微抖动,许真鱼的心里也下起落叶的雨。
一抹失望悄悄找上她,她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么。
好在那种怅然只存在了几秒,很快像一阵薄烟一样消散。
她背靠着墙,等里面的交谈声渐渐结束。
不直接进去,倒不是怕被那群花花公子发现自己偷听,只是她不想给自己惹上别的麻烦。
毕竟他们现在是邻居。
已经有林次羡一个麻烦了,难道还要把其他几人也得罪吗。
那显然不是好选择。
因此,她就那样静静地在外面待着。
月亮清冷的光照下来,地上影子摇曳。
许真鱼直等到忍不住打出一个哈欠,她揉揉眼,竖起耳朵听了听墙内的动静,痛恨了一会儿自己有家不能回的现状,然后才活动了一下筋骨,走进院子里。
外面只剩下边野一个人。
他穿着宽松的黑色坎肩背心,平时看着瘦弱,是个小白脸,其实手臂上肌肉挺突出的。
不止他,他们四个其实都是如此。
边野此刻在浇花。
许真鱼这才想起来,母亲李荔之走之前还特意交代过这件事来着,只是她完全给忘了。
边野听见她的动静后,转了身,很客气:“这么晚才回来?”
他是四个人里面最清冷的,给人距离感最强,就连岳泽连都比他稍热络几分。
他会做饭,会浇花,看起来很正直。但他还是和林次羡他们是一伙儿。
许真鱼向他走过去,伸出手,“辛苦你了。我来吧。”
自己家的花就该自己浇才对。
可边野绅士而礼貌,“没事。已经快浇完了。”
许真鱼见状,也不再和他假客气,“好吧。那谢谢了。晚安。”
“晚安。”边野淡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