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来头确实很大。
大皇子。
大皇子并不是祝后所出,而是仙帝落魄的时候,陪着他吃糠咽菜的糟糠之妻所生。
后来为了和祝家结盟,把她给休了。
大皇子的地位倒是从来没有改变过,而且和祝家很不对付,曾经差点刀兵相见,又被仙帝赶出了天庭三界。
在与帝后的争斗中,落在下风。
如今他出现在了岳舞面前,面带沧桑,甚至有些病容。
虽然他也算是富二代,但生在仙帝未发迹之前,经历战火奋勇拼搏饱经风霜的一个人,性情坚毅,面貌有些苍老,看上去比仙帝还要老一些。
锦衣玉袍,包着一个老农民似的,很有些不搭调。
大皇子应该属于命不好的那种人,虽然贵为大皇子,结果是吃苦全有份,享福轮不着。
虽然跟了一群护卫,他倒是没多少架子,洒然而来,笑说:“岳大人之名,近年多有耳闻,鄙人心生好奇,特意亲自过来看一看,不会介意吧?”
身为大皇子,只是自称鄙人,没有一点架子可言。
说是落魄也好,说是无奈也罢,这就是现实。
岳舞打量他一眼,自然没有纳头便拜什么的,笑说:“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世事皆不过如此,看或不看,也是不看或者看,何必非要看。”
大皇子一怔:“想不到岳大人还懂佛法。”
“非也,此乃道法。”
岳舞微微摇头,“眼睛最会欺骗自己,欺骗的也只有自己,何必非要看到才信。”
“岳大人,妙人也。”
大皇子笑说,“眼睛会骗人,耳朵更会骗人,世事纷扰,真真假假难辨,真是难为了眼睛、耳朵这些东西。”
没说上几句,这位大皇子就笑着走了。
还真只是来看他一眼。
只是,他这么来一趟,把正牌皇子给惊动了。
所谓的正牌皇子,就是祝后所生的皇子。
祝后生了三子两女,正牌皇子是她的子女里最大的这位。
仙帝的那位糟糠并没有获得任何身份就弃了,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不管谁的年龄大一点小一点,她是正牌的帝后,她所生的子嗣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其他不管是谁,都得是野生的,休想在皇位继承这个问题上蹦跶。
虽说仙帝如今也算春秋鼎盛,等到他自然死亡还是猴年马月的事,但谁也保不准会有个意外不是?
万一仙帝出了意外呢?
谁是第一继承者就很重要了,不容有异议。
事实上这事也没有定论,皇子都只是皇子,仙帝并没有定下太子。
命还长着呢,岂能催自己死。
何况仙帝对祝家越来越不满,对祝后也是越来越冷淡,对她生的子女也说不上有多亲近。
没有定太子,死死占住第一皇子的位置就变得特别重要了。
大皇子到岳舞这里晃荡一下,就引出了皇族内部的争斗,毕竟岳舞如今已经是个有些份量的人了,不能让他随随便便被拉去别人的阵容。
所以没多久,雨界仙府又过来了一位皇子。
这位正牌皇子就气度非凡了,出生已经在仙帝上位之后,富贵无比,满满贵气,器宇轩昂,眼神睥睨。
派头也很大,一大群御林军卫士涌过来,把墓地都包围了一圈,连燕真卿这些护卫也被清理走。
甚至有个御林军伸手想把岳兮从岳舞怀里抱走。
岳舞顿时一怒:“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这里就有个坑是你的。”
这个御林军尴尬了一下,讪讪的走开。
好一会后,正牌皇子本人才出场。
还是坐轿。
十六名美貌宫女抬着床一样的轿子,仙女散花开路,太监爬到轿子地下当桌脚。
出个场就是几百人,等着传送阵传送就得不少时间。
这逼装的····
格调很高,学都学不来。
岳兮睡醒了,抬着小手咿咿呀呀的摆动,岳舞也没有撤去气劲护罩,免得她被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吓着,只是伸手进入气罩内拉着她的小手玩耍。
对这样的阵仗视若无睹。
直到这张十六人抬床一样的轿子,摆在一群太监的背上落定后,一个太监走到前面,尖着嗓子喊:“雨界仙君岳醒,好大的胆子!
竟敢见皇子不拜,此乃大不敬,你可知罪?
满门抄斩不为过。”
岳舞偏头,鄙夷的看过去,淡淡说道:“尔等身份不明,擅闯雨界仙府,就地格杀不为过。”
这太监被噎了一噎,有些语塞。
他们的身份确实没有事先通报,在程序上是有疏漏的。皇子出行,必须提早知会,贸然而来,人家不知道你是谁,怀疑你假冒皇族也行,真要全部格杀了,官面上也是有理的事。
只要有胆这么干,就有掰扯的余地。
虽然谋杀意图明显。
这都看不出来,瞎吗?
这个太监顿时大怒,趾高气昂的尖着嗓子高声喊叫:“你瞎的吗,皇子殿下都不认识,枉你在场为官····”
一个气劲手掌突兀的抓住了这个太监的脖子,把他提溜起来,摁进了坟堆上一个坑里,扒拉了一些泥土堆上去,很快成了坟堆之一。
太突兀。
在场几百御林军高手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实在没想到他直接就敢动手。
话都还没开始说,就当着正牌皇子的面埋掉得宠的太监。
完全意料不到。
反应过来也是连忙护在正牌皇子四周,哪里会管一个太监的死活。
御林军们刀剑出鞘,剑拔弩张的指向他。
“霸气。”
正牌皇子倒是淡然的很,甚至给岳舞鼓了掌,“本宫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敢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岳大人这个下马威,打的本宫有些心惊胆颤。”
敢给他下马威的人,真是没见过。
“见笑见笑。”
岳舞淡淡说道,“在下粗鄙之人,听不得阴阳怪气的声音,以为是什么妖怪呢,吓着了。
正巧又埋人埋习惯了,手一抖,有些控制不住下意识的动作,莫怪莫怪。”
不管正牌皇子多喜欢这个太监,跟岳舞一比也只是个蝼蚁,捏死也就捏死了。
这也是彼此之间的一次交锋,给他亮个态度,别来叽叽歪歪,大爷谁都敢埋。
太监敢埋,皇子不见得不敢埋。
“岳大人····妙人也。”
正牌皇子脸上反而有了些笑意,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比那些见了他纳头便拜的人有意思多了。
想要降服这样的人不容易。
有难度才让他提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