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随手就敢扔雷神之怒的人,想要他多讲理,无异于天方夜谭。
虽说这是因为楚家和岳舞之间的私人恩怨才引起的国战,如今楚云龙再来梁国,并不担心自身的安危。毕竟他代表的是整个楚国,而且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如今楚梁两国并没有正式宣战,更不可能会杀使者。
而岳舞这个人竟然能击败逍遥侯,甚至一举让楚家五个逍遥侯莫名失踪,让他非常不可思议,再次看到他时,就有些心虚。
他脸上堆起笑容,老朋友一样招呼:“岳大人,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岳舞不是特意来迎接他们的,原本门口也懒得出来,手下报说鸿胪寺外拥挤了很多人,才出来看看情况。
原本他也是出来看热闹的人,结果变成了被看热闹的人。
既然已经结仇了,就没必要这么虚伪了吧?
岳舞淡淡说道:“楚大人还敢来梁国,这份胆识倒也有那么几分。”
这么大的仇结下了,不知道?
楚云龙说道:“自来两国交战还不杀来使,本官乃是楚国使者,何惧之有。”
岳舞反问:“你能确定吗?”
楚云龙顿时有些心慌起来,这种规矩貌似很不保险,尤其是因此把自己送到了仇人手里,甚是可笑。他连忙看向楚国右相,说道:“右相大人,此人就是岳五,梁国鸿胪寺卿是他,梁都城卫军大统领还是他,跑到我们楚国滥杀无辜的,更是他。”
楚国右相打量了岳舞一眼,说道:“小小年纪如此歹毒,人神共愤。”
敢情是乖乖被你们打杀了才是好人?
岳舞不屑一笑,淡淡说道:“天下无人不知尔等楚国官吏最是歹毒,方才致使楚国民不聊生食不果腹,穷到盗匪丛生,居然有脸说他人歹毒?”
“简直一派胡言。”
说他一人歹毒,他把楚国所有官吏都骂上了。
楚国右相这些时日对岳五这个人的大名已经如雷贯耳,原以为只要自己出马就能轻易拿捏他,结果一句话间就有些气往脑门上冲,说道,“我等楚国官吏岂有你说的如此不堪!”
岳舞说道:“本官去过楚国不止一次,见过的楚国平民一个个瘦骨嶙峋,而官吏大多脑满肠肥,一望便知楚国官吏之歹毒,天下无出其右。”
“没错,确实如此。”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鄙人也曾去过楚国,确实如岳大人所说,平民一个个瘦骨嶙峋食不果腹,官吏恶毒无比,见谁勒索谁,吓得鄙人直接往回跑了。”
“在下曾经去楚国行商,结果赔得一无所有。”
又有一人高声怒吼,“楚国必亡。”
“楚国平民不事生产,不是他们懒,而是压根不敢生产,都是白白替别人忙活,还不如不干····”
接二连三有人控诉楚国的不堪,倒也不是故意丢楚国的脸,都是切身体会真情流露。
总有些人去过楚国的,憋了气,这个时候发泄一下正好。
楚国这位右相脸上就挂不住了,怒喝一声:“此处岂有尔等刁民说话余地?”
官威不小,还真被他镇住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
人家好大的官,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若是在楚国,都能拿人下狱了。
也就是在梁国,甚至只是因为岳舞在此,才敢畅所欲言一番。
如果是别的梁国官员在此当权,依然不会敢乱说话,在岳舞面前只要不指着鼻子骂他,还是有一定程度言论自由的。
何况是帮他怼敌人。
岳舞冷冷说道:“此处也没有你们楚国人咋咋呼呼的余地。”
楚国右相说道:“你小小一个鸿胪寺卿不配跟本相说话,本相要面见梁王,他当知道取舍。”
梁王正常一点的话,自然不可能为了他这么一个人而选择跟楚国开战。
“你记住了,不要跟本官说话。”
岳舞转而摆摆手,“鸿胪寺今日闭门歇业,不再接待任何人。”
“遵命。”
立马有杂役把鸿胪寺大门给关了。
楚国使团这么多人,被晾在了门外。
看热闹的人群哄笑起来,果然没来错地方,真的看到热闹了!
使团露宿街上就好笑了,打的就是楚国人的脸。
也只有岳大人敢如此大胆!
“安敢如此无礼!”
楚国右相能撑船的肚量硬是气的够呛,梁国任由此人接待使团已经说明很多事了,他当即大声说道,“原本本相此来上体上天好生之德,免得生灵涂炭,少起刀兵乃是尔等梁国之福,好言规劝尔等臣服,只要交出首恶即可饶尔等性命。既然尔等如此冥顽不灵不识好歹,本相也算仁至义尽,在此宣布,楚国正式向梁国宣战。”
在梁都当街宣战,何等豪迈!
这一刻,必将载入史册。
载入楚国史册。
也将载入梁国史册····
不对,梁国应该很快就不会再有史册了。
这一刻确实载入史册。
庞大的楚国向梁国宣战,在场听到的所有梁国人心都往下沉。
这一刻,终是不可避免。
平时就算两国之间打来打去,也不算正式宣战,正式宣战就表示不死不休,直到一方亡国为止。梁国在楚国面前确实完全不够看,地域面积足足差了十来倍······
一声惨叫突兀的响起,把有些沉闷下去的梁国人惊了个激灵,就见岳舞一刀把楚云龙捅了个透心凉,楚云龙的元婴小人惊慌的往楚国人群里跑。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岳五小儿竟敢当街暗杀使臣,天地不容····”
楚云龙看到岳舞时就有不妙的感觉,没想到他真敢当街把他杀了,又恨又怕,元婴小人躲到楚国右相的贴身护卫身边,这人是个分神后期。
又感觉分神后期也不太可靠,左右环顾,这人已经是自己这边最厉害的一个了,只好打消了换人的意图。
肉身毁了也没办法了,好歹元婴得活着回去吧!
楚国右相也被岳舞忽然当街杀人吓了一跳,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吗?
杀的还是他们楚国的一个尚书,这还得了!
但人家的刀上都挂血了,他不免有些心慌起来,语气弱了不少:“安敢如此?”
“你不是宣战了吗,宣战不就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吗?不敢打你宣什么战?”
楚国右相说道:“本相回国之后,才算正式开战。”
“你自己不动手?身为右相,如此歹毒。”